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1 1、第1章 穿越清宫 ...   我的故事发生在大清皇朝的康熙年间,故事比较长,应该从哪儿说起呢?从穿越之前的学生生涯开始吗?那些事情好像和这个故事有点儿牛马不及,不说也罢。从刚穿越那会儿谈起吧,但那一段适应时期又太单调沉闷了,相比之后在紫禁城里头的奇遇,就更是相形见拙。   想来想去,总是得寻一个开头的,那么,就从这里开始讲述我 ----- 杨佳小青的故事吧!   “跪下!”我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手臂被人使劲拽着走了好远,脑袋瓜已经被不知名物重击了一下。“哎呀!”好痛,我张口叫道。   “三更半夜的乱叫什么?是不是想吵嚷着让大家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死丫头,训练新秀女的管事嬷嬷没有教你的吗?祖宗定下来规矩,宫女得侧身而睡。你这丫头没用心听是吧?大大刺刺地睡在坑上,冲撞了九天神灵怎么办?”说着,又重重地硬叩了我的后脑一下,大声道,“我说的可都听见了,啊?”   “是,小青记下了。”我实在疼得厉害,又不能当她的面去抚抚头,只得快快地认错。在紫禁城做什么都会错,唯有认错是错不了的。   “嗯,可要真记住了才好。念在初犯,就跪两个时辰就好了。”说罢,声音愈行愈远。   “呼!”我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跪两个时辰就好了”我想着刚才夏雨姑姑的话,算了算,古时的一个时辰相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跪两个时辰就是跪四个小时!而且照着她的语气,似乎是留了情的。天,我才进宫三个月啊!照着这种罚跪的速度,长则一年,短则一季,我这副十四岁的膝盖铁定提前四十年老化。幸好……   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下意识地按了按膝盖,那里早就包好了一层护膝,长长的白布里面裹满了棉花,膝盖是跪在软软的棉花上的,一点儿也不疼的。反正长夜漫漫,这会儿那个凶巴巴的夏雨姑姑也不见得会来监视,跪一会儿坐一会儿,时间很快就过去的。最多是明天多两个黑眼圈,又少不了半块肉的。万一被发现了…… 我想到这里,心有些凉,但很快地转换了担忧的情绪。到时再说吧!现在有点困了,先瞇瞇眼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解衣服的索索声。我一惊,之前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了。是谁?不会有人在我身后解手吧?正想着,我便转过身子去看。那背后是浣衣局的一间空房,平日里不会有人来的。据说以前有个宫女死在里面,是上吊死的。现下里面黑忽忽的,声音也没了,我才发觉心脏呯呯地剧跳起来。   “里面不会有......”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按着地面要站起来,可偏偏腿力够不上,好不容易才抖着站起来。正要拨腿开跑,有一把女人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子爷,别这样……”   于是我无力地的双脚再次不听指挥,就那么硬着膝皮碰到了地面。钻心的痛立即传来,我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因为我知道,生死一线指的就是现在的处境了。   “来,小杏子,别躲嘛!”另一把男人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事后我就想,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穿越之后听到的第一位“大人物”的美音,居然是太子!若不是“万人迷”十三阿哥也就罢了,少说也得先遇着四阿哥,八阿哥,再不十四阿哥也行啊!哎,也就该着我倒霉。   接着,又是那个女人的话,“太子爷。”   里面的春色无边的对话一浪接一浪地传出来,真是说的不要脸,听的要害臊了。再无知的十四岁少女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吧?何况我是读过史书,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   怎么办?走的话,明早被夏雨姑姑发现,肯定会被重罚的。宫里头的坏事儿传得最快,太子早晚会知道。到时想起来,一定是宁可信其有,把我这小宫女解决掉的。若是不走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哎!我承认我害怕了,之前“目无法纪”大大字地睡觉,现在想来是悔之又悔。早知道就该向姑姑低声求饶,面子算什么?总抵不上一条小命吧!   正在我左思右想之际,一句更教人心惊胆战的话传耳朵来,“小杏子,你这浣衣局什么时候多了块大石头的?就放在门前……”   大石头?我一个激灵,难道太子把我当成一块大石头?未待我作出反应,女人的声音就把我推进了一半地狱。   “大石头?没有呀!奴婢在洗衣局三年了,那儿没有什么大石头呀!”   完了!我感到黑白无常大哥在拍我的肩膀……我,死,定,了!!!   如果一年前有人对我说,我是幸运的人。那我一定会以为他们在嘲笑我。试问,一个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在她十八年的现代生命中,除了热爱念书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挨到考大学,原本好好地取得一笔奖学金可以去外面深造,谁知偏偏坐上失事的飞机,一个不小心,居然穿越到清朝来。哎,想起这种种经历,真是幕幕伤心。   所以,当我听到那个小杏子的话时,本以为这回肯定完蛋了。就在当时,一直远离我的幸运之神终于愿意施恩以示他的存在,现今想来,实在是惊险……   也许是命不该绝,在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保住小命”。几乎在剎那间,脑中闪过了无数想法。然而,半秒后,我就跳起来,一边跑着一边压低声线笑喊交雑着:“哈哈哈,拿命来!哈哈哈,拿命来!”在深更半夜的,无端有凄厉的女人的叫声,虽说“表演者”是我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的。万一真把……那个……引来怎么办?   时间紧迫,也不容我多想。我一边喊着,一边从膝盖上解下用来做护膝的白色长布条。心中想着,就此一搏吧!我把白布条快速地绑在石柱上,为了“加强”效果,再次用“高分贝”的嗓音叫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不要脸啊!”刚说完,四周有了些反应。我心想,你们也太慢了点吧!正要倒地扮作昏倒,冷不妨一只手从不知何处而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再用力一拉,就把我给推进了一间黑乎乎的房间。    2 2、第2章 夏雨姑姑 ...   本来,我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古时的人,大多都是迷信神鬼之说的。反正方才的处境十分凶险,横坚是死,不如来个斧底抽薪,或许另有生天。我留在石柱上的白色长布条,其实是有意引导别人想起那个在小屋里上吊的宫女。那些人听到怪叫,看到长布条,心中一怕,自然容易想起鬼怪之说。就算要跑过来查看,只怕也得先定定神再说。屋里的太子和小杏子当然也听到了,他们是不敢立即出来看个究竟的,否则偷情的事情非得败露不可。这一来,我就有时间跑到别处,再倒地装昏,旁人发现了,最多当作被……那个……吓到了,人心惶惶之余,自是不再重提此事。嘿嘿,至此我也就逃出生天了。我自认计划完美,怎知另生枝节。此时居然被“一只手”扔进了黑乎乎的房间里。哎,难道小命休矣?   神秘的手用力把我拉进房间,又马上掩上了门。   “哎哟!”我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撞到来人的身体上,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又被敲了一记,“好庝!”   “住嘴!不要命了!”耳边传来的是一把压得低低的女声。原来是夏雨姑姑!我醒悟过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心想:她应该是在救我。看来,这位夏雨姑姑并非无情之人,如果有以后的话,得好好巴结才是。正想着,屋外渐渐地有了动静。响起了脚步声,看样子是有人在察看着情况。   也不知道是衣服太单薄,抑是受了惊吓,我的身子不由地抖起来,而且愈来愈厉害,与Hip hot舞蹈有得拚。黑暗中,夏雨姑姑仿佛觉察到了我的反应,轻轻地把我一推,低声道:“快上坑去!没我的话,别出声。”我连忙答应,便摸着黑爬上了坑,拉过棉被就躺下了,再也没敢吱声。   这时,屋子外面走动的人多了起来,隐约传来太监们奇异的嗓音,伴随着清凉的夜风,听来格外寒心。我就想,还不知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别人穿越不是寄身皇家格格,就是贵族小姐,即使是普通的宫女,也能康熙、德妃身边当差,哪像我?一进宫,就可怜巴巴的被分派到浣衣局,每天起早摸黑的干活,不停地洗洗刷刷。现在,更是连小命都是悬在一线。哎!我在现代已经够惨的了。穿越了还是惨!真是同人不同命。或许前一世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有债今生要还吧!   正想着,屋门“吱呀”一响打开了,一个人影闪身而出,一定是夏雨姑姑算好时机出门去探问情况。便又想到,方才姑姑既然出手帮我,定然是想好了对策。看来,我的小命还是保得住的。不知不觉中,我就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醒来,依着夏雨姑姑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管”,我还是这个在浣衣局洗洗刷刷的小宫女-----杨佳?小青。不同的是,我在其它宫女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中,收拾好无几的行李,搬进了夏雨姑姑的屋子。而昨天晚上的“闹鬼事件”竟像是从未发生,小杏子也像從人間蒸發般,没人说,也没人问。日复一日,各人也就淡忘了。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我进宫已经一年了。   浣衣局日子是枯燥无味的,每天起早摸黑的干活,洗洗刷刷的是各个宫里头宫女太监的衣物。要知道在明朝时候,只有犯事之人的女眷才被送来此处。虽说如今我身在清朝,身份并不是获罪之人,但在这若大的紫禁城,谁都知道浣衣局宫女的地位是最为低下的。据身边其它宫女说,每次到各个宫里给太监们送洗好的衣物,连那些奴才还要欺侮我们几回的。套句红楼里元妃的话,皇宫真个是见不得人的去处。   夏雨姑姑对我是极好的。虽然平日里她总不给我好脸色,爱板着脸,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可我总是能感到她对我的一种维护。姑姑从不调派我去送衣物,做错了事只是瞪我几眼,也不罚跪。我实在无从知道她对我好的原因,或许是她看着我比较顺眼吧!   可是,大约这种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过两个月夏雨姑姑就满二十五,要放出宫去了。分别的日子愈来愈近,我的心也愈来愈难受。不知是担心今后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还是舍不得姑姑离我而去,又或许是两者皆有之吧!   这日晚上,我服侍夏雨姑姑洗盥完,正要出去再打盘水也给自己洗洗。刚要推开屋门,听得姑姑轻声道:“多打点儿水,天气热了,把头发也洗洗吧!”   我心里略微一惊,姑姑何曾如此温柔对我说过话。想起她就要出宫了,心中隐隐一痛,点点头应了一句:“好!”   我打好了一桶清水,提水进了房间,只见姑姑手中拿了一把木梳子,蹲在大水盘的旁边,仰着头说:“过来把头绳打开了,我给你洗洗。都十五了,还不会好好洗头,每次都弄得屋里像闹水灾似的。”顿了顿,她见我呆着没动,佯怒道,“耳朵背了?还不快过来?”   “噢!”我才回过神来,一边应着一边抓来发尾扯着红色的头绳。本来的活结不知怎的被我拉成死结,我又急又气,心想连这头绳也欺压我。再一急,便是拚命拉扯着,却怎么也是解不开。   姑姑看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失笑道:“好了好了,过来让我解。你再弄,只会愈弄愈紧的。快过来。”我点点头,挨近姑姑蹲下了,右手轻轻拨着木盘里的凉水,任凭姑姑摆弄我的头发。她的手很轻柔,不消一会儿,已经把长发解开。   “姑姑,您真的要出宫吗?”我问道。   “怎么问起这个了?宫里的规矩,宫女到二十五就要放出去的。”姑姑一边给我洗着发一边说。   “您走了,我好舍不得。”   “是吗?不是会少了人管着你吗?我看,你对我不分派你去送衣物,很不满意呢!”姑姑轻笑,“还装什么舍不得?你那点心思,我看得透!”   我吐吐舌头,心想原来姑姑早猜到了,又道:“开始的时候是有埋怨……不过再细细想想,姑姑也是为了我好的。宫里头到处有危险,只有呆在浣衣局才沾不上一点儿风险的。”话音刚落,我似乎感觉到姑姑的手微微一抖,心中不免一惊,才要再开口。只听得姑姑说:“你这小丫头倒看得透。在宫里,身份愈低微,虽说愈受人欺侮,却也是愈安全的。那你就想在这儿呆上十年八年,盼着平平安安放出宫去?”   姑姑的话问得分明平静,我的心却动得厉害。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吗?    3 3、第3章 同命伙伴 ...   姑姑的一席话问住了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缓了缓,才道:“我生来胆子就是小的,那些富贵也与我无缘。额娘送我进时宫只说了一句话,平安做人。在宫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是了。”话音刚落,只听得姑姑哼哼了几声,我心中不免一惊,想到是否说错了甚么。   姑姑也不接话,洗好了头发,用块布包起搓了搓,再领着我在桌前坐下,对着棱花镜梳头。我故意转移了目光,并不看她,心里却在忐忑不安。   良久,姑姑才开口道:“你我相处的日子剩下不多了,还有甚么话不能明说呢?你说,你到底从哪里来?”她的语气实在沉着得过份,听起来就像在问“你今天吃过饭了吗”那么平常。   “……请姑姑明示,小青……小青确实……”我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难道姑姑已经发觉我的不妥?我自是无从得知,只是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把穿越的事情给抖出来。现今杨佳?小青的身份绝对不可以穿帮,否则有何后果,我想都不敢去想。   这时姑姑已经帮我梳好了头,放下了木梳,指着铜镜里的我问:“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样子吗?”轻轻一语,却似猛烈的一棒,重重地击入我的心里。完了,穿帮了!   记得以往看电视剧和电影,我总是不厌其烦聚精会神地看了又看,不单为纯粹的欣赏,还为了能从中找出一两处穿帮之处,再喜孜孜地告诉同伴们,那多半能换得他们几句佩服的赞语。而我,大约因为由此得到了满足,不禁欣欣然起来。   但此时此刻,我正正被旁人寻到了自己的“穿帮”之处,实在是极大的讽刺!   事到如今,我并不明白夏雨姑姑到底知道了多少,只得陪笑道:“姑姑指的是小青刚入宫时的样子吗?小青自是记得的,自个儿的模样哪里会忘记呢?只是入宫一年,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怕家中的额娘看到却要生份了。”   “是吗?”姑姑微微一笑,扳过我的双肩,望定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小丫头,你到底多大了?我是指穿越之前。”   “十八。”我脱口而出,随即才忆及方才姑姑的话里带有“穿越”二字,一时间呆若木鸡。再说话时,口齿不由结结巴巴起来,“你刚才说什么?穿……穿越?”   “对啊!就是穿越!”姑姑温温地笑着,再道,“十八岁?那你比我小得多嘛!”   我的脑筋一时仍是转不过弯来,只是傻傻地笑了笑:“姑姑是在开玩笑吗?”   “开玩笑?”姑姑拢拢手,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了一串字母和数字。   我不听还可,一听惊惶失措。没错,没错。绝对错不了的!姑姑说的正是我乘搭的失事飞机的编号和起飞日期。难道……难道她也是……不,不,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   我一想起某个理由,就拚命摇头把它否决,再想起一个,又摇头否定,如此数次。   姑姑忙用双手定住我的头,严肃地说:“冷静一点。我和你一样,也从那儿来。”   我自是清楚姑姑所言“也从那儿来”中的“那儿”指的是什么所在。看来,她与我有着同一种奇遇是无可质疑的。“但是,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呢?”   姑姑,我仍然称之为姑姑,因为在我现今的记忆中,她的的确确是小青的夏雨姑姑。她见我已平静下来,放开了原本捂头的双手,叹道:“人心难测!若不是因为我,”她顿了顿,“就是这个……”我连忙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所指。   姑姑才接着说:“我就要出宫了,想想自己在这儿也是无亲无故的,和你的缘份实在是太奇特。再者,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我知道你是个信得过的好孩子。所以一想再想,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说。日后我也没什么可以照应你的了,一个人呆在宫里,切要万事小心。”她说至此处,拿过一个木雕首饰方盒,打开了,从里面挑出一只青玉绞活环手镯和几个金银戒指放进我手中,再道,“我也是借花献佛,想不到这个夏雨还有不少好东西,就给你一些,也好傍身。”   “姑姑……”我鼻子一酸,也管不住泪水,竟自哭起来。   “别哭,别哭。”姑姑忙掏出一块手绢,急急地说,“快快把泪收起来,免得隔墙有耳。”   我点点头,拿过手绢擦了擦脸,道:“姑姑是怎么知道的?”我因怕被旁人听了去,只得把话说得隐密些,又担心她不懂,朝她打着手势。   姑姑点头道:“我们坐同一班机,当时我就坐在你的旁边。”末了,又补充道,“你第一天到浣衣局,我就觉着你的表现有些与众不同,心中便暗暗记下。晚上巡房时,果然听见你在唱《童话》。”   我恍然大悟,吸了一口气,再问:“现在我还有说梦话吗?”这是最大的关键,从小到大我都会说梦话,以致在孤儿院里闹出许多笑话。试过最最令我无地自容的是,我居然在梦中向学长表白!结果如何?当然可想而知。从此被那位学长列入“十大绝不交往对象”的黑名单。想来也是,谁愿意找一个说梦话的“宣传部长”做女朋友呢?哎,我的初次暗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偶尔也会。”姑姑回答道,“每次你说梦话,我总是把你叫起。日子久了,情况也改善了不少。”   我点头称是,也就明白了姑姑把我调来与她同住的原因,那自是为了保全我穿越而来的秘密。   想至此处,我对姑姑更多了一股谢意。这时,突然忆起当日飞机上坐同一排座位的,除自己之外,尚有两人,便问道:“那您是哪一位?我记得有两个……”   话未说完,姑姑已接口道:“靠窗的。”   我闭眼一想,已然忆起她的大致外貌,四十开外衣履整洁的女华侨。想毕,我展颜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待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姑姑拢拢手,说:“好了,好了,今晚的话就说到这儿,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听懂了吗?”言语中,她似乎又回复了夏雨姑姑的身份。我也就住了口,一夜无话。   两个月后,夏雨姑姑被放出宫去了。在印象中,那天我的心情是穿越以来最难过的。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地方的人离开了,在未知的将来等待我的是什么,实在难以想象。   “出宫了记得来找我。”姑姑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眼眶是红红的。我好像也有说些什么,但更多的只是哽咽和泪水。宫里的日子总是让人不及思索太多的问题,夏雨姑姑的离去,让我认识到依靠自己的时候到了。旧宫女出去,新宫女进来,对宫而言,并没有改变。但是我却隐隐感觉到,一场康熙四十七年的风雨即将在宫中上演……       4 4、第4章 十八阿哥 ...   这一日,浣衣局新的管事姑姑吩咐我与另三名宫女去永和宫送领衣物。虽然我并不知道永和宫里住的是哪一位主位娘娘,但从管事姑姑的再三叮嘱和同行宫女的笑逐颜开来看,去永和宫一定是份优差。真不知道何时讨得了新姑姑的欢心,想来这个小青也是得人喜欢的女孩子。   按着清廷的规据,宫女是不可以单独行走的。我与三名宫女拿好了洗涤干净的衣物,装进包袱捧好了,然后跟着李公公出了浣衣局。穿过几道宫门,不久便到了永和宫外的红墙外。   正走着,从转角处突如其来地冲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不偏不倚正正撞到我的身上。一下子,我手中捧的包袱向后飞去,人也随着强烈的撞击向后趺,而撞我的人,很“自然”地扑在我的身上。   当我的身体落地的一剎那,背部和两只手心顿时传来了刺痛的感觉。还末等我反应过来,跑来的两名太监大声叫着:“十八阿哥……”一边扶起小主子,一边使劲用脚踩在我的肚子上。“哎哟!”我立时痛觉难掩,比方才摔破手心要痛百倍,勉强想要站起,却是力不从心。   其中一个更狠,作势再踩,我既无力躲避,只得拼命闭了眼,咬牙凝眉等着第二脚。但那一脚却不曾落下,我忐忑不安地睁开双眼,哪里有太监的凶悍模样,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稚嫩的孩儿脸。   “奴婢该死……”我吸了口气吐出四个字,痛楚愈来愈烈,怎么都说不出第五个字来。也不知这位十八阿哥是何等人。哎,事到如今,要杀要打随命去吧!   “你能自己起身吗?”十八阿哥的声音很清亮,说话间睁着乌黑的眼珠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巴,仍没能说出话来。去你的坏太监,姑姑我简直被你踩死了!看样子这位小阿哥心地不坏,还懂得关心“奴才”。于是,我抬头对着十八阿哥用力挤了个笑容,却被腹痛再次牵扯,好痛!   “别动,别动。”十八阿哥摆摆手,转身对下人道,“小石子,小安子,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扶一扶。前面是德妃额娘的永和宫,扶着人到那儿找人看看。”   “回阿哥,她只不过是浣衣局的……”唤作小石子的太监道。   我心中冷笑,再看方才同行的宫女太监,此刻都跪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甚至都没有人想到过来扶我!哼,谢谢你的提醒,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只不过是浣衣局的丫头而已------这座宫里最最低下的奴才。   “混帐东西!”十八阿哥气道,一弯身,居然亲自来扶我。   我心知这极不妥,再顾不得腹痛,借着肘力便要起来:“十八阿哥使不得,奴婢……”   旁边的太监们慌了神,都过来扶。我就着他们的臂力站起身,但额角处已然沁出汗来。   “很痛吗?小石子也太狠了!若不是你,只怕此刻跌伤的是我。这样吧,我命人扶你到德娘娘那儿,也好找人看看。没事还可,若有事,小石子今天就别想跑了打!”十八阿哥认真地说,然后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才七岁,仍是个小孩子,此时却扮起大人模样,看起来不但不凶,却很可爱。   “奴婢多谢十八阿哥,奴婢没关系的。”我劝阻道,心中不免对他多添好感。我看过《雍正皇朝》,知道他的结局,小小年纪早赴黄泉,可惜好人短命!   “不行,不行!”十八阿哥摇头道,“我不许!请太医看了再走。”   我拗不过他,又怕再惹事,强笑道:“奴婢早没事了,请阿哥放心。 ”   “真的吗?不痛了?”他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我。   “奴婢怎么敢欺骗阿哥呢?倒是阿哥跑步的时候要小心些,特别是宫墙转角的地方,跑慢些,别要摔着了。皇上和娘娘会心疼的。”   “哦,晓得了!你和容嬷嬷一样,都说这个。”十八阿哥点点头,表示相信了我的话,又问,“你叫什么?”   “回阿哥的话,奴婢叫小青。”我回答道,心中只盼他快点离去。身边太监们“不友善”的目光,难忍的腹痛……小祖宗,求你了,快走吧!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我却担不起失职的罪名啊!这会子要再不去永和宫送领衣物,只怕回去浣衣局没好果子吃!我虽然这么想,心里又不免感到内疚。毕竟,他是一位好心肠的孩子。   十八阿哥终于离去,我那颗悬了半日的心才可以放下。   李公公见他们三人行远,才站起身来踱至我面前,吊着鸡嗓子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误了时辰,有你好受的!快走!”   “是!”我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拾起包袱,跟在他的后面进了永和宫。      李公公领着我们四人进了仁泽门,上了一条老长的夹道,再过一道偏门,转入了一间小院子。这时已近晌午,太阳升得老高了,周围却很静,宫女太监三三两两各走各路,谁也没多看我们几人一眼。我心知宫里规据极多,永和宫又不比其它,住着德妃主位娘娘,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出,早先的腹痛似乎不药而愈了。   我们五人刚刚站定,迎面走来一名十八九岁的宫女,穿着深绿长裙,领口和袖口绣了些浅绿碎花,模样平平,嗓门却很大:“怎么如今才来,害我等了好久,姑姑那边已催了几回了。要再不来,回了姑姑,有你们好看的。”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指挥着其它小宫女接过我们手中的包袱。   “是,是,是,翠华姑娘教训的是,再也不敢有下次的了。”李公公忙不迭地道着歉,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还不快向翠华姑娘道个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连忙低头赔礼,心中不免暗骂了他俩四百五十回。哼哼,小鬼充大头!假如被我知道你穿哪一件衣服,姑姑我不会忘了给你“加点料”。不过,想归想,表面功夫仍是得做的。未了,我又向她赔了个笑。哎,总觉着自己愈来愈虚伪了。   翠华并不搭理,唤人拿出几包衣服递过来,又吩咐了几句,一摆手,转身就走。   我也收回思绪,接过包袱一掂量,还挺沉的。再看看旁边三人,手中的包袱都比我的小,心中也就明白了。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吗?公报私仇!没办法,难道我可以抗议吗?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抱好了包袱,怕它掉下,平地跳三下,借着力把它托了托。好家伙,包袱里到底装了多少层衣服?捧在手上快要高过我的眼睛了,根本什么都被遮住了嘛!不对,不对,前面那个人是谁?若是包袱挡住了视线的话,我怎么能看见他呢?      小资料:   皇十八子胤祄,生母顺懿密妃王氏,生于康熙四十年,卒于四十七年九月初四。生年仅八岁。    5 5、第5章 得罪十四 ...   正当我仍在确定包袱是否会遮掩视线的时候,忽然惊觉满院子的太监宫女全矮了一半。乖乖,原来是大人物。正考虑是放下包袱请安呢,还是抱着包袱请安,男男女女整齐的声音已经响起来:“十四阿哥吉祥。”   天,那人就是康熙皇帝的第十四子,德妃最疼的小儿子,八爷党的骨干,出征的大将军王,失意皇位后被派守陵的十四阿哥胤祯。可惜离我远了点,视线被大包袱挡着,模样没看清楚,但可看见他穿着一件红色长袍,束了一条宝蓝色的腰带,身量倒是挺高的。   等我反应过来,正要弯身施礼,只见十四阿哥把手一抬,宫女太监们都已来了。如果我现在行礼,那还不是在众目睽睽下曝露自己吗?说不定会被按上一个“太慢施礼”的罪名!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人多,我又长得瘦小,十四阿哥不一定会发现有人没有行礼的。想至此处,我猛吸了口气,也就心安理得地跟在李公公的后面。   十四阿哥似乎没有离开的念头,仍旧倚门站着,双手合抱在胸前。我见状不免一惊。糟!难道被他发现了?唉,事到如今也管不了许多,硬着头皮走出去就好了。可偏偏他就挡在门口,眼看李公公和其它宫女依次弓身过去,我也走到他的跟前了,正要过去,只听得一把声音在耳旁响起:“站住!刚才你没行礼吧?”   “……”我一下子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终归是躲不过。我好像是被主人当场抓获的偷鸡贼,愈想愈怕,干脆把头埋进包袱里,心“咚咚”直跳。   “忘了?”十四阿哥再问,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点情绪。完了,他肯定饶不了我。这种人最恐怖,比那些表面凶悍的人要阴沈百倍。我甚至开始为自己的“悼文”打腹稿,唉,可怜可怜,我还没活够二十年。   “哑了?”十四阿哥继续问,声音仍很平静,听不出一点情绪。   可是不对啊!从未听说穿越来的女生会那么快挂掉啊!这个小青也不像是寿数短的,看来还是有救的,非得为自己寻个说法了。于是我抬起头,却不敢看他,目光只紧紧地盯着宫门前面的红墙,恭恭敬敬地说:“回十四爷的话,奴婢不是哑巴。”   “是吗?”十四阿哥道,“那为什么没有向爷行礼?谁给你这胆子?”他的音量不高,却字字有力。   “奴婢不敢。”这个十四,有完没完?没看见姑姑手上捧的包袱吗?沉死了,手都快断了,肚子又疼,你还在问长问短的。真是!   “哼!”十四阿哥冷笑道,“去吧!”   “是,奴婢告退。”我暗中舒了口气,总算说完了,比学校里开早会时,某某校长的训话还长篇大论!于是重新托了托包袱,挺了挺背脊,大步向前走去。可万万料想不到才刚走了五步,突觉腿肚子一酥,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整个人失了平衡,抱着巨大的包袱就向前栽去。“呯”的一声响,我的跌姿相当“特别”,就像是马戏团里表演平衡的演员,平躺在巨大的圆球上。所不同的在于,表演者是运动的,而可怜的我,则借着双手护脸,幸运的躲过“毁容”的一劫,然后静悄悄地伏在地上。我想哭,可不能哭。我心里清楚“暗箭伤人”的是谁,,但不敢寻他报仇。也罢!好女不与男斗!你小器,姑姑我大人却有大量!这笔账日后再算,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打定主意,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不用想,用手指头猜就知道是谁。   “免礼,起来吧!”十四阿哥丢下一句话,迈步扬长而去。他大大步向前走是不是潇洒,我没兴趣欣赏,倒是扬起的灰尘跑了不少进我的眼睛和嘴巴。永和宫里扫地的大姐肯定拿不了年底的“先进奖”,干活分明偷工减料嘛!怎么地上的尘土那么多?永和宫白养这些人了,别指望能评上“卫生之宫”。十四这个小器的家伙竟然连离开也没忘了再“招呼”我一下,实在十分可恨!   周围的窃笑声愈来愈大,我简直不想站起来,直接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得了。可是李公公站在前面瞪眼不下百回,若再不起身迎去,只怕他可以学“哥斯拉”喷火了。假如设想成真,或许我就是第一个被“太监哥斯拉”执以火刑的大清宫女。还是不要了,我并不打算借此“名留青史”。于是,我顾不得周身上下的酸痛,也不理会旁人的嘲笑,一古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俯身抱起包袱,小跑着到了李公公的面前,欠身道:“公公息怒。”   李公公嘿嘿冷笑了两声:“小不点的丫头还敢得罪十四阿哥,胆大包天了,这教训算轻呢!回去有你好看。走吧!”说毕,挥挥手转身就走。   “是。”我忙答道,当下快步跟上。      回到浣衣局,李公公见了管事的秀莲姑姑,把方才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姑姑的脸色先是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然后由紫变绿。我在一旁站着,自然料到今日少不了一顿教训。是打?是跪?是先打后跪?还是先跪后打?又或者是边打边跪?我正想得出神,猛听得秀莲姑姑大喝一声:“过来!”脑袋就“嗡”地搭拉下来,巴巴地低首道:“是。”我乖乖地跟着姑姑行至后院的僻静处,一路没敢搭话。   “跪!” 秀莲姑姑冷冷地说了一个宇,也没交代要跪多久,就拂袖而去。我只得老老实实地摒息而跪,时值午后,虽说天气仍冷,日头却也是当空之际。从起床到现在,我只喝过一小碗粥,又怕解手耽误了差事,早上连水也不敢多喝。这会儿不知要跪多少时辰,我又饥又渴,倒情愿被人打一顿,至少得个痛快。   这一次罚跪,把我折磨得昏头转向,眼冒金星。跪着跪着,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干脆“扑通”地一声,倒地昏厥。待我沉沉醒来,已是日落掌灯之际。   “水……水……”我从未尝试过昏迷不醒,是以恢复神智时,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问别人要水喝总是对的吧!电视里,小说里不都那么说吗?而且往往端水来的是个极漂亮的人物,之后定然能成全一段姻缘。我看我是想太多了。       6 6、第6章 救我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回starfish和水薇:谢谢你们的留言。救小青的不是四阿哥,呵呵,水薇你没猜对啊!但是不要紧,四爷很快就会出现了。嗯,好东西是要放到最后的。嘻嘻……   “给。”没等我幻想出一场温馨的情境,一把粗里粗气的女声就打破了我的全部幻想。   我睁眼一看,果然是同房的虎囡。只见她手中端了一只青花瓷碗,直直地送到我的嘴角,见我醒了,再向前一抵,道:“喝吧!”   我一愣,开口慢了一拍,大半碗水顺着嘴角脖子流下来,一下子湿了上衣。   虎囡见状,慌忙放下瓷碗,抢着说:“不干我的事儿!是你……”   这个虎囡,长得真正的虎背熊腰,虽然粗枝大叶的,但是心眼不坏。这时看见她挣着摆脱干系,我实在又气又好笑,干脆坐了起来,拍拍湿衣服,装作委曲道:“怎么办?我两天没洗衣裳,这回被你弄湿了,今天晚上穿什么呀?”说着,我瞟了虎囡一眼,再作状长长叹了口气,“唉!”   “算啦!算啦!” 虎囡摆摆手,瞪着我说,“算我怕了你。先借我的干净衣裳穿着吧!你的脏衣裳放哪儿啦?喝完水拿出来,回头我帮你去洗。真是的,长这么大了,也没个姑娘家的勤样。”   我笑着拥住虎囡,直笑道:“虎姐姐最好!小青最爱你了。”   “去,去,去。” 虎囡一把推开我,笑道,“少来这一套。快先换掉衣裳,迟了怕要着凉。”   我点点头,拿起床边的青花瓷碗,仰首一饮而尽,用手背一抹嘴巴,起身接过虎囡递来的衣裳。一抖手,哗,好大的一件,是加大码,还是加加加大码呢?正想取笑一番,只听虎囡道:“你可知今日你昏倒在外院,是谁送你回来的?”   我自顾背过身换着衣裳,笑道,“还能有谁?终究是浣衣局的人。总不会是什么阿哥吧!”   “就是阿哥!” 虎囡言之凿凿。   “什么?”我大吃一惊,转身去看虎囡,只见她表情极认真。我却不相信,什么阿哥?我还王子呢?一定是她在骗我。想至此,我莞尔一笑,轻轻把她一推,“去你的!少骗人了。怎么会……”话音未落,就被她生生地打断话尾,“是真的!千真万确!浣衣局的人都看见了。我可以起誓的。”   我张口结舌地盯着虎囡。不会吧!我都吓成心肌梗塞了。别急别急,先定定神。看样子,虎囡不像在骗我。那么说,我在别院昏迷不醒,是某某阿哥送我回来的。怪不得秀莲姑姑这会儿没理会我,想必那位阿哥说了叫她宽容些的话。问题是,到底是哪一位阿哥送我回来的呢?大阿哥胤褆?我拼命摇着头,不要吧,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若真是被他救回来的,我倒宁愿被太阳公公晒死。二阿哥胤礽?不可能!宫里人都称他太子爷,光是这称呼就对不上号。那会是谁呢?放着阿哥的好日子不过,他没事上浣衣局来干嘛?哪道……哪道……是他!我猛地想起白天在永和宫得罪十四阿哥的事情,登时汗流浃背。不会真是那位爷吧?敢情是找我出气来了,使计害我跌倒还不算,真要杀死我才解恨吗?我又一想,不对啊!白天我特意用包袱遮着脸,照说他根本没看清我的样子,不可能知道是我啊!而且,若是他来寻仇,又怎么会救我呢?   正在思潮混乱之际,虎囡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不用猜了,任你想破脑筋也猜不到是谁。”   我听后,想想也是这个理,便问她:“那么是谁?”   虎囡伸出胖胖的手指比了比,我急道,“难道是四……”她摇摇头,再晃晃双手,道:“你看清楚点,我分着两只手比呢?”我这才恍然大悟,吸了口气:“是十三阿哥。”   虎囡点点头,一边笑道:“你真好命!姐妹们说,明儿别干活了,大家都到别院去跪吧!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阿哥的。”   我偏偏嘴,略带讽刺的语气道:“这就是了!白天我被姑姑罚跪那阵,大家都把我当透明呢!既不管,也不理的。”   虎囡听出我的话中有话,伸手点我的额头,笑道:“好个忘恩负义的人,我白白地拿水和点心去看你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就是秀莲姑姑唤我去,我也不愿去的。”   我心里一热,才知错怪了好人。虎囡生性良善,相处日久,对我也是和和气气的。这一想,心中自然愧疚,便学着唱戏的作了个揖,口中道:“对不起啊!小青口不择言,请虎姐姐原谅我吧!”   “少来,没正经的。” 虎囡笑着拍掉我的手,道:“还不快穿上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嗯。”我随口应她,又问,“今日的事情到底如何?你快给我说说吧!”   虎囡帮我披上衣服,突然掀起我的中衣,指着一块青瘀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一看,淡淡的说:“没什么,被狗仗人势的石头踩到了。”   虎囡有些吃惊,却没再追问,只道:“我有一瓶散瘀药,是年前阿娘托人捎进宫的。去瘀挺灵,一会儿拿来给你擦擦。”   “也好。”我连忙谢过,又道,“你把那些事都放一放,先给我说说今天的事儿。”   虎囡因见我穿好了衣裳,便走近桌子旁坐下了,手支着脸颊道:“白天我听说姑姑要罚你跪,心想也就跪个把时辰吧!便没在意,只管做自己的活。哪知忙过吃中饭的时间,也不见你回来,怕你饿着,便偷偷拿了些水和点心,寻了个空给你送去。谁料去到别院,你已经昏倒在地上,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穿好的,系着黄带子,另一个是太监的打扮。我寻思着这位爷肯定是黄带子阿哥,请安之后才知他就是十三阿哥。” 虎囡讲到这里,停下喝了口水,继续说,“十三阿哥说你一定是跪昏了,吩咐近身的小太监和我扶着你回来,又把秀莲姑姑叫去说了几句。如果不是十三阿哥好心,你这会子说不定还跪在那儿呢!”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想到是“万人迷”十三阿哥胤祥救了我,心中莫名一阵荡漾,追问道:“那你说说,十三阿哥长什么样儿?”   虎囡失笑道:“长什么样儿?得,有人春心动,知道谁是救命恩人,打算以身相许了。”   “讨厌!”我狠狠地拧了她一下,“不说就算了!干嘛损我?”   虎囡被我拧得直叫,只得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白天我光顾着请安了,也没看清楚的。唉,我哪儿敢去看呢!谁不是有眼睛,嘴巴,耳朵的,还不是一个样?倒是你……”她欲言又止,问道,:“你怎么会得罪十四阿哥?”   我不禁苦笑,把永和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虎囡听罢摇摇头,吐吐舌头:“好大的胆子!”说完又把身子朝我挨了挨,眨着眼睛问,“那,十四阿哥长什么样儿?”   我心中暗忖,虎大姐你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啊!便含笑不语。   “你倒是说呀?” 虎囡用手肘推我,“卖什么关子?”   我把手一摊,老实回答道:“我也没敢看。”   “真可惜!” 虎囡一脸的婉惜,“就一眼也好。”   是啊!就一眼也好。十三阿哥到底长什么样呢?我带着这个疑问去找周公,可惜他说他也不知道。唉,十三阿哥到底长什么样呢?    7 7、第7章 青玉手镯 ... 作者有话要说:小声问一句亲们,“秀逗”是什么意思啊? 谢谢白日做梦和水薇。原来“秀逗”是这种意思呵!江磊又长了知识啦! 另外,对文中十三阿哥的描写改了一点,其实我没见过他的画像,只是看了电视和小说,嘿嘿,就自己想当然的去写了。如果亲们不喜欢,那我就改了吧!也不知道我写的十三阿哥对不对亲们的胃口,有不满意的话,欢迎你们提意见哟!   次日醒来,我探手从床边拿起衣裳,轻轻一抖,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摸,不好,藏在衣服内里夏雨姑姑送的青玉绞活环手镯不翼而飞了!哪道被人拿去了?不可能啊!屋里只有我和虎囡两人,她平日大大咧咧,毫无心机,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哪道是丢了?我想到这儿,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坏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被十八阿哥撞倒,还给太监踩了一脚,接着又让十四阿哥摆了一道,跌了个饱,然后是秀莲姑姑……想来想去,到底手镯掉哪里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好是懊悔,早知如此,就应该把它藏在屋里。唉,这会儿教我上哪里去找?只怕早被人捡了去,难道宫里还有拾金不昧的活雷锋不成?   虎囡也起来了,见我愣愣地坐在床上,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清早,傻瓜似的。”   我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回回神而已。”言毕,起身穿衣。自不在话下。      这日办差回来,又被秀莲姑姑叫去别院扫地。我气呼呼地想,那不是太监们的差事吗?怎么偏偏叫我去做!哼,分明是公报私仇!人家十三阿哥说你几句,大姐你有火没处发,倒是整日找我出气。我又该寻谁诉苦呢?唉,人小言微啊!还是夏雨姑姑待我好,毕竟是自己人。时日过得真快,她出宫一个多月,也不知过得怎样了?   我愤愤不平地挥着手中的扫帚,把地上的每一粒灰尘都当作新仇旧恨。这是死鱼眼秀莲,我一扫让你老十年。这是踩我一脚的烂石头,我一扫送你上西天。这是老不正经的李公公,我一扫教你进鬼门关。这是鸡肠无品的死十四,我一扫……   我正想着把十四扫到哪里去,突然看见夹道上似乎有人朝我招手。天啊,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我大吸了一口冷气,擦擦眼睛再看,可不是吗?果然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在那儿。我赶紧低下了头,偷偷地转过身去,心中暗道:“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一边想着,一边挥着扫帚往门里扫去。   “唉,你过来。”那人喊着。   “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我心想,这鬼的嗓门还真不小,便愈是往里挪着。   哪知就差两步进门,却被硬生生地拦在门口。我大窘,鬼兄你好猛啊!不怕太阳晒吗?我人小,营养不良,千万不要咬我哎!“你为什么拦我?”   “你又为什么避着我?”   我不敢去看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儿,咬紧牙关不说话。心想这鬼东西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见了你不逃,难道对你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成?   “你怎的不说话?”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呢?我只觉着脑袋一阵阵发麻,暗自求饶,您老往去安生吧!我与您素无仇隙,您找别人去可好?要不要给您介绍几个真正讨人嫌的主?就近的话,可以找浣衣局的死鱼眼秀莲。若不怕远的,不妨去永和宫找小器鬼十四。嗯,找他甚好,和您一样,大家是鬼,好说鬼话。   我低头瞄着地面,汗珠一粒粒地沁出来。心里想,您要再不走,我可要以唾治之了。咦,咦,咦,我大吸了一口冷气。不对呀!鬼怎么会有影子?我不禁伸手比了比,乖乖,动着的影子是我,那站着没动的影子……我想到这时大惊失色,猛地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粽黑色的眸子。只见来者二十出头,穿一件孔雀蓝箭袖长袍,腰间系着黄澄澄的带子,好一位俊逸的人物,笑起来,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扬着:“原来是你。”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是被他吓坏了,还是怎的,傻傻的望着他。   那人见状,笑意更甚,朗声道:“不错不错,爷还是第一次见着不请安的丫头。有趣有趣。”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黄带子阿哥是谁?慌忙福身请安:“奴婢该死,奴婢给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起来吧!”他把手一抬,问道,“身体可曾好了?”   我一愣,原来他就是几天前救我的十三阿哥。当下再福□去,感激地说:“奴婢谢十三爷救命之恩。”心中想,要早知是你,只怕不用你叫,我已经巴巴地飞奔过来了。嘿嘿,名副其实的“万人迷”啊!光是一笑就不得了。   十三阿哥伸手虚扶了一下,点头道,“刚才没听到爷叫你?怎么愈叫愈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寻思着如何隐瞒,便道:“回十三爷的话,奴婢没有听到。若是听到了,给奴婢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走的。”   “是吗?”十三阿哥轻轻一笑,又道,“算了,算了,爷来这儿要找个人,你能帮忙把她请出来吗?”   “请十三爷明示。”我一听不关自己的事,立时放下心头大石。   “嗯,小雨……噢不,是夏雨。你可认识?”   “夏雨姑姑!”我吃了一惊,不由地抬起头,却又对上他的双眸,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去。   “你认得她吗?”十三阿哥的语调愈发温柔。   我点点头,应了声“嗯”。很快发觉不妥,忙道:“回十三爷的话,奴婢进宫以来,一直跟着夏雨姑姑。”   “那敢情好!”十三阿哥喜出望外,连连说,“你去唤她出来,就说……就说……唉,这不好,你还是替爷把这个交给她。”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红绸包好的物事,递给了我。   我双手接过,一掂量再一摸,忽觉似曾相似。本想打开看个究竟,终于按捺下一股好奇心,答道:“奴婢只怕不能办好这件事情。”   “嗯?”十三阿哥闻听此言,略微不悦,“怎么说?”   “回十三爷,夏雨姑姑上月初七已经放出宫去了。”我只得把真相托出,心中却已在猜度夏雨姑姑与十三阿哥到底有何关系?   “什么?她出宫去了?”十三阿哥语气登时变得急促,自言自语道,“她怎么能够?那又为什么……”   我不好搭话,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突然手中一空,才发觉红绸物事已被十三阿哥夺了回去。   “也罢,没你的事了。”十三阿哥终于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我一抬首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只感到心中闷得紧,居然鬼使神差地叫道:“请十三爷留步。”   十三阿哥果然停住脚步,却不回头。我连忙小跑着过去,定定神,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十三爷,这红绸包的可是一只青玉绞活环手镯?”   十三阿哥身子一动,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我,继而涩涩一笑,打开了红绸,露出里面的物事,正是一只青玉绞活环手镯。“你怎么会知道?”   我暗暗叹气,接口道:“这只玉镯是夏雨姑姑出宫之前,送给奴婢的纪念礼物。奴婢今日早晨发现不见了,想是昨天在哪儿弄丢了。”   “小雨……她把玉镯送给了你?”十三阿哥侧目问道,脸色竟是不好。   我的心“咚咚”跳得厉害,此时只得壮着胆子道,“是的。十三爷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和姑姑对质的。”   “不必了!”十三阿哥苦笑一声,闭眼握紧了玉镯,半晌又睁眼把手松开,扬眉道,“既如此,就还给你吧!”说完,就把手中的玉镯小心包好,再递给我,又道,“你可要保管好了,别再弄丢了去。”   我连忙接过,手中不觉传来阵阵温热,正要回话,只见十三阿哥大手一挥,转身离去。起先是流星大步,继尔愈走愈快,渐渐地飞跑起一个蓝色的身影,慢慢变小……   我长叹了口气,征征地看着,直至看着十三阿哥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回过身来。       8 8、第8章 春光正好 ... 作者有话要说:Dear Blue, 谢谢留言。你的鼓励让我很感动,我会努力去写的。虽然我更新得比较慢,但 希望你常来看文哦! Dear 眼迷离 and 水薇,你们好棒哦!猜对了,就是八爷!鼓掌!抱一个!嗯,且慢。你们是Miss吧!?若是Mr.的话,改握手好了。呵呵呵……   京城的春天,来得迟,且格外短,时至四月,春意正浓。轻风一吹,宫里的空气中就飘满了毛绒绒洁盈的柳絮。飞天舞般四处地散开着,好看是好看,但若把小捣蛋们吸了进去,偏偏是不好受的滋味儿。虎囡总是埋怨乱飞的柳絮沾在洗好的衣裳上,连累她从早到晚拿着手扑子,走马灯似地拍着,打着。我却爱极了柳絮,迎风随手一抓,到摊开掌心,却什么也没有。得闲的时候,昏沉沉呆在落瑛缤纷之中,恍惚前方似乎有一团蓝影,只是上前追去,却只有漫天的一片雪白……      这日早饭之后,秀莲姑姑在院子里分配是月的工作。一大帮宫女太监全站在一处,我总怀疑,秀莲姑姑一天之中最得意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了吧!   “杏花、芳苑、珍儿、小青……”冷不丁,我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上前一步,“在。”   秀莲姑姑瞟了我一眼,正色道:“这个月派你们去东五所。一个个放聪明点儿,若再出了差错,哼,往死里打!”   我吓了一跳,心知她在说我,当下低了头,回道:“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五所和西五所是清朝未成年阿哥在紫禁城的住所。十八阿哥住在东五所还是西五所呢?我忆及十八阿哥扮大人的可爱模样,不禁咧嘴一笑。旁边的虎囡轻轻地碰了我一下,我才会意过来,连忙收了笑意。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连三日,我都到东五所去,却没有见到十八阿哥。其实,宫里头那么大,要想和某某来个意外的“邂逅”,的确有些难度。再者,每次过来办差事,东五所的太监总是把我们领进偏院。那儿风清水冷的,莫消说身份尊贵的阿哥们,就连有头脸的太监宫女也不屑出现。      闲言少叙,这就到了第五日。用过早饭,一行五人就往东五所去。路上自是无话,未待行至绛雪轩,空气中已然浮动着海棠的香气。愈行愈近,轻风拂来,花香更浓。轩前种有两株海棠,仰首观望,或如胭脂,或如明雪,枝条摇曳,正正是一派春意迎人。   我正暗自惊叹于眼前美景,忽见海棠树后转出一人,面似冠玉,白衣胜雪,俨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未及猜想来者为谁,领首的李公公已经跪倒在地,“奴才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我呡嘴而笑,必得是这样子的人物才衬合儒雅的八阿哥,也跟着行了礼。   “起吧!”八阿哥衣袂过处,隐约传来淡淡花香。   我不禁莞尔,原来这位阿哥喜欢擦点儿香水什么的。放到现代,也是颇有品味的主儿。      起身再行,不多久已到了东五所宫墙外。老远便听着一阵清脆的弦笛声自天而降,瞇眼观看,蓝空中飘扬着一只涤丝沙燕纸鸢,五彩斑斓,映在蓝白之间,煞是好看。与此同时,一拔接一拔的声音也就传了过来。   “我的爷,您跑慢点儿,别摔着了!”   “哎呀,十八爷,您可吓死奴才了。慢点儿,慢点儿。”   李公公回头嘱咐道:“你们可要留神,许是十八阿哥在放纸鸢。小心别冲撞了主子爷,听清了吗?”   “是。”我们忙应道。手中更抱紧了包袱,放慢了脚步,跟在李公公后面转入东五所的夹道。   前面有四名太监,全站在十八阿哥身边。其中一个手中握有长线,手臂前后轻抖,想是拉扯着纸鸢。   只听十八阿哥一个劲地摧他:“得了,得了,足够了,快给我,快!”   太监稳好了纸鸢,恭敬地把线头交给十八阿哥,口中道:“爷,您可拿好了。”   我抬眼望去,那只沙燕纸鸢已然飞起老高,风劲正够,稳稳当当的飘在空中。   十八阿哥一把将线头抢过,使劲地拉扯着,纸鸢却不合作的开始摇摆不定。十八阿哥见状一急,用力更大,纸鸢晃动得也更厉害。他急得大叫:“该死的奴才!快!快!”虽然如此,他却把线头握得愈紧,简直扯在自己的怀里。   旁边的几个太监也很着急,有一个想伸手接过线头,却不敢去拿,只能搓着双手,口中道:“我的爷,您慢点儿放……哎哟,慢点儿……”   我心中暗笑,十八阿哥还太小,根本没学会放纸鸢。这样子乱拉乱扯的,纸鸢不掉下来才奇怪!这些太监胆子小,不能去抢阿哥手里的线头,在一旁干着急有什么用?果然,可怜的沙燕纸鸢在空中继续摆动了几回,突的就一头摔下来,也不知掉到哪座宫院去了。   太监们吓得跪在地上“咚咚”地嗑头,十八阿哥却把小手一挥,道:“算了,算了,摔了就摔了。改天我请十三哥帮我扎一个,他扎的可好呢!又好看,飞得又高!”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太监的脑门,又道,“哼!没用的奴才!下回再也不要你来扎了!白白让爷高兴了一场。”   “是,是,奴才该死。”太监们忙不迭的又是一轮请罪。   正这时,我们已经行至十八阿哥面前,请安问候之后,我才寻思十八阿哥能不能认出我来,一双小手已拉住了我的衣襟。“小青,小青。”   我马上回敬了十八阿哥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十八阿哥咧嘴笑道:“果真是你!太好了!如今你往我这儿办差吗?”   我瞟了身旁的李公公一眼,他仍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想是十八阿哥没顾得上叫他们起来。于是把他往日作威作福的不可一世和现今的模样一对比,真是大快我心,便欣然道:“回十八爷的话,奴婢如今正是往东五所办差。”   十八阿哥抓了抓光亮的小脑门,吃吃笑道:“原来如此。这些天功课太忙,皇阿玛又要考试《孝经》,没空儿到浣衣局去找你。跟着哥哥们到德娘娘那儿好几次,也没有碰到你。”   我心中一动,十八阿哥居然找过我!为什么?难道那次偶然的一撞,就撞出“火花”了吗?我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去看十八阿哥,他却只是对我笑。我也就再回他一个笑。唉,他不说原因,我怎么好开口去问呢?   十八阿哥见我也是笑瞇瞇的,愈发高兴起来,示意随身太监帮我拿着包袱,自己拉起我的手,道:“小青,我就爱看你笑,像极了容嬷嬷的。”   我愕然,倒吸一口冷气,小十八该不是有那个……那个恋母情结吧?说我像容嬷嬷?天!我有那么老吗?哼哼,我才十五啊!心中虽然不悦,却不敢流露在脸上,还是得笑着,好苦!   十八阿哥毫不察觉,仍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走,你跟我见皇阿玛去。”   我一下子僵住了,小声问道:“去……去见皇上吗?十八爷,我……”   十八阿哥见我站着没动,使劲拉着我走了两步,又道:“我今儿个考试拿了头彩,皇阿玛说要赏我呢!我要问他老人家讨了你去!走,快走啊!”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不知是哪个太监小声说了一句“四爷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十八阿哥低呼“不好”,拉我的手也放开了。      悄悄话:   旁白:你们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浣衣局的宫女最最没有出息吗?答案很简单。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机会见着一两位重要人物,哪里能麻雀变凤凰?   小青:难怪堂叔一直在炫耀自己的女儿进了承乾宫,说什么“总算是在娘娘手下办事的,凭着我闺女的长相,嘿嘿嘿……”哎,我说那个挂名的堂叔,你就省点吧!你那姑娘的长相,怎么说呢!的确是挺……挺有特色的。但是跟姑姑我一比,呵呵,对不住了,你靠边站吧!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挺好的模样儿会进了浣衣局呢?呜呜呜……江导,你好恨的心!   导演:喂喂,女主角你有没有在念台词啊!再乱改乱念,小心我剪你的戏!不是说过了吗?安排你进浣衣局,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懂吗?       9 9、第9章 冤家路窄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各位,对不起呵!这一章四阿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样写法,亲们会不会追打江磊呢?请再等一等吧!我保证第10章四爷就能出来了。 回水薇:小青的确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嗯,拍马屁的人通常都没有好果子吃的。拍错马屁的人嘛……唉! 回Elaine:你好!关于字数的问题,江磊之前也考虑过。规定1章只写2000多字,是希望版面上好看些。但是这种做法确实不行,因为有时还要写一些,却发现字数已经超过了。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改善的。以下各章的字数,就由着情节发展去决定好了。 回kuku:谢谢你的打分。同时欢迎你给文章提出意见哦! 謝謝 dongling、玲仙兒的留言和打分。   我暂时得了解脱,暗暗舒了口气,心中十分好奇太监口中的“四爷”到底是何许人也,会否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四阿哥。想到这儿,不由的抬眼去看,只见远远的夹道尽处走来一行两人。因为距离尚远,四阿哥的五官貌相却是不清楚。   正待拭目再望,只觉右手被人一拉,低头看,正是十八阿哥。我刚要开口说话,就听他压低了声音道:“嘘!别出声,跟我来。”说话间,拉了我就往后跑。   太监们没接着指令,都不能跟来,全呆呆的立在原处。我飞快地瞧了一眼为首的那人,只见他身量颀长,头戴红顶朝冠,身着石青朝服,大步走来之际,金绦朝珠左右摇摆着。如果说八阿哥温润儒雅,那眼前的四阿哥则是气魄轩昂了。   因为不敢拂十八阿哥的意,我只望了一眼,便随他躲进一处转角。还未站定,就见十八阿哥一转身躲到我的后面,只探出小脑袋来,轻声地催我察看外面的情形。“小青,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四哥来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十八阿哥对四阿哥很是惧怕呢?这位冷面王爷果真名不虚传。尽管有十八阿哥的指示,我却不打算偷偷去探视情况。唉,小十八你可别怪我没胆量,要怪就怪你的表现太明显。四爷是你的老哥哥,你都怕成这个样儿,更何况我呢?我只是个小丫头,哪里敢去窥望四阿哥。   十八阿哥见我站住没动,就伸手轻轻的推我,小声道:“你就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了。刚才我是从上书房溜出来放纸鸢的,别教四哥拿个正着。快去呀!”说罢,他又推了推我。   十八阿哥不讲还好,他这一解释,我更不敢去看了。如此说来,小十八惧怕四阿哥比惧怕康熙更甚。好呀,这个小孩子心思不怎么纯真啊!他怕四阿哥,难道我就不怕了?不行,我不去。我才不要去碰四阿哥这个枪口呢!   想到此处,我暗自吸气提力,稳稳地站在原处。十八阿哥年纪虽小,力气却很大。他仍在身后推着我,若是不使点儿劲,我还真就站不住脚。   正在推搡之际,突然转角墙底出现了一小幅朝服的下摆,我脑袋一紧,心不由一阵乱跳,呼吸随之也急促了起来。是谁?四阿哥吗?他来了多久了?站在那儿做什么?一边想,身子不其然地向后退。   “别怕,别怕,你怕什么?快去看看四哥还在吗?我是不能去看的,若是被四哥拿个正着,不定要挨一顿说的。你不知道,四哥可凶了……”十八阿哥竟是没发觉那幅朝服的下摆,仍旧是推着我向前。   救命啊!我几乎要张口大呼。小祖宗,你别逼我了。怎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全说了呢?被四阿哥听见了,我能有好的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啊!眼见快要被他推到转角处,我实在是无路可避,只得壮了胆子,硬着头皮道:“十八爷,四爷管您读书,也是为着您好。不如奴婢侍候您出去,向四爷解释几句……”   “不行,不行!”十八阿哥的头摇得像拔浪鼓,偏嘴道,“四哥若是板起脸孔来,十五哥、十六哥都怕他呢……”   “怎么会呢!”我生怕十八阿哥再说出些“刺激”的话语,赶紧接过话来,“奴婢虽没见过四爷,但是听人说过四爷处事极为公正,最是以理论理的,不会……”   “不会怎样?”冷不妨地,有一人从转角走出,不偏不倚和我打了个照面。他就是四阿哥吗?   不会吧!这人看起来好年轻,才二十岁的样子。   “十四哥!”十八阿哥从我身后走出来,语气竟是又惊又喜,“原来是你呀!方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是四哥呢!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躲起来了。”   十四阿哥瞥了我一眼,拍着十八阿哥的肩膀,笑道:“十八弟,没想到你那么怕四哥。怎么,我这个十四哥一来,你就不怕了?”   四阿哥变成了十四阿哥?!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位主啊!一见面就嘻皮笑脸的,准是没安好心。我实在气不过十四阿哥之前的所做所为,趁着他和十八阿哥谈话,飞快地斜眼瞪了他一回,然后马上收回视线,装作恭顺的样子低下头去。   “十四哥你是知道四哥的脾性的,皇阿玛下了旨意,他就老是管着我念书。”十八阿哥回答道。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对着这头笑面虎说真话不是自找倒霉吗?我狠狠地瞪着十四阿哥的影子,偏嘴做着鬼脸。嘿嘿,小十四,我咀咒你!   十四阿哥哈哈大笑,又说道:“怪不得!我方才确是看到四哥从这儿走过,这会子应该是到永和宫去。哈哈,十八弟,只怕四哥已经看到你了,故意放你一马也未可。”   十八阿哥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我在一旁听他们兄弟二人谈话,觉得实在不妥,正打算悄悄退下,却被十八阿哥叫住:“小青,你到哪儿去?”   我暗忖不妙,生生地止住脚步,福身应道:“回十八爷的话,奴婢该到东五所去办差,迟了只怕不妥。”   “不准去!我不让你去!”十八阿哥转身阻挡了去路,张开双手把我拦住,“不许再回浣衣局。回头我求皇阿玛下旨,调你来服侍我。”   “浣衣局?”十四阿哥沉吟着踱步上前,瞇眼上下打量着我,吓得我心跳加速。糟糕,他不是发觉什么了吧?难道看出我就是上回不向他行礼的宫女吗?唉,幼稚的小十八,你是言者无心,十四可是听者有意了。   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打千道:“十八爷,景仁宫来报,密主子身子不爽,已经传太医了。”   十八阿哥正要开口,就听十四阿哥“哎呀”了一声,因道:“十八弟快去看看,可别耽搁了。”   我当下想到太监口中的密主子,就是十八阿哥的生母密嫔了。   果然,十八阿哥点点头,又对我说:“我得去看看额娘,下回再跟皇阿玛说咱们的事。”说毕,朝十四阿哥行个虚礼,便快步离去。   我见他走远了,才暗暗喘气。好险好险,我可不想去见康熙皇帝,更不想去服侍小十八。莫说他命不久矣,光想到要在主子面前“奴婢”来“奴婢”去,心中就己十二分不愿。我好好地呆在浣衣局里做小宫女,山高皇帝远,地位虽微卑,小命却是安全得多。想着想着,竟忘了身边还有个十四阿哥。   “你!”   我不禁征住,循音抬起头来,十四阿哥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脑袋一热,冲口而道:“看什么看?”话音未落,身体已被他逼至墙边。条件反射之下,我理所当然地要推开他,不料双手反被他制住,立时动弹不得,我气得大叫,“放开我!”   “哟,原来还有些脾气的。”十四阿哥不怒反笑,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道,“是你吧!那天就是你吧!”   “是又怎么样?”我气得热血冲顶,心想横竖是死,不如跟他拚了,便冷冷道,“要杀要剐随你!”       10 10、第10章 路见不平 ... 作者有话要说:回水薇:夏雨的故事在下文还会交代,小青的确是沾了她的光呵! 回ELAINE:十三阿哥喜欢的是原来的夏雨。至于他对现在的夏雨会产生怎样的感情,那就要接着看喽! 回玲仙儿:如今的夏雨也是穿越而来的,原来她是个女华侨,比小青大好多。她的故事在第2章和第3章交代过了,你可以去看一看。   十四阿哥略微一愣,随即大笑道:“真的?你不怕爷?随爷处置你?”   “哼!”我冷冷地哼了一句。   “方才听你说起四哥,那你讲讲,爷又是怎样的人?”   “无可奉告!”我别过脸去,干脆不去看他。   “你不怕爷杀了你?”   “不-----怕!” 好死不如赖活。谁不怕死?明知故问!   十四阿哥却放开了我,拍拍朝服,整整朝珠,淡淡说了句“你走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小器的十四会就此放过我。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依样画葫芦,叫我趺个四脚朝天吗?   “走啊!”十四阿哥见我仍旧站着没动,也没再理会,口中若有所声地自顾而去。   这个人脾气变幻莫测,天才都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何况是我?我呆呆地看他离去,脚却是像灌了铅,举步甚艰。   待走出转角,才发现李公公等人已无影无踪,必是早去办差了。我是跟去东五所呢,还是回浣衣局?最后决定回浣衣局,若是秀莲姑姑问起,就说是十八阿哥差我回去的,反正她又不能去问?小十八对我印象极好,日后得知未必会计较。      想走就走,我顺着来路往浣衣局。谁料刚走近绛雪轩,迎面就碰上了一行五人。为首的男子黄缎锦袍,手执纸扇。他是谁?皇太子胤礽?我先是一呆,没有立即行礼。没办法,谁教我并不是训导有素的正宗奴仆!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老太监大喝道。   我赶紧行礼,却见太子上前几步,朝太监们摆摆手道:“你们别吓着她。”说话间,双眼只管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暗忖这又是唱哪一出戏,太子热辣辣的眼神叫我不寒而栗。低头下去,脸颊却是愈来愈红。是进是退?   太子走到我的面前,长靴几乎快要碰到我的鞋面儿了,我连忙后退了两步,福身道:“太子爷若是没有吩咐,奴婢告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留在这里,只怕会被他吃个干净。   太子笑嘻嘻的伸手一拦,眨眼道:“你要到哪儿去?嘻嘻,本太子今儿个高兴,就留下你了。你还要到哪儿去?跟本太子回毓庆宫去吧!嘻嘻嘻……”说着,挤了大笑脸就要迎过来。   我又怕又气,扬手要将他隔开。罢了罢了,既得罪了十四,姑姑我也不在乎得罪太子了。滚开,你这个不要脸混蛋!心里是如此想,嘴上却不能说,只是像耍太极似的,一味与太子纠缠。      正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喊着“二哥、二哥”。太子不由松了手,转脸去看,海棠树下站有两人,左边的正是十三阿哥,右边的一位,我并未见过,想必是四阿哥。两人立在一处,同着朝服,身量相仿,都是气宇轩昂的模样。   两人并肩走来,十三阿哥紧锁双眉,抿唇不语。四阿哥却是一脸平静淡然的神情。   “哈哈,原来是四弟和十三弟。这是从哪儿来啊?”太子已经完全转身笑迎上去,与方才的嘴脸全然不同。许是被兄弟撞破了“好事”,以笑遮丑。   四阿哥颔首笑道:“我和十三弟从永和宫来,听说绛雪轩的海棠开得甚好,特地过来看一看。不想却在此见到了二哥。”   “嘿嘿嘿。”太子胡乱一笑,又道,“今年这海棠开得的确是好,我也是顺道来赏看赏看。既然四弟和十三弟来了,正好我也看过了,那就不打扰你们哥儿俩赏花的兴致。高升,高福,走!”说罢摔袖而去。   “嗻!”几个太监赶忙快步跟上。   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当下跪倒在地,口中道:“奴婢谢过四爷,十三爷。”鼻子一酸,强自忍住泪水。哗!感动!终于得救了。还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好啊!   十三阿哥踱步上前,伸手扶起我,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心中一暖,手背擦拭眼角,看紧了十三阿哥的双眸,连连点头。   四阿哥微皱前额,因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独自一人在宫中行走?”   我刚要回话,十三阿哥已开口接道:“四哥,她就是我曾提过的小青。”   “夏雨……”四阿哥轻声道了两个字,形似询问。   十三阿哥闻听此人,脸色转白,重重的点了点头。抬首又道:“是以方才我请四哥出面,小青是她……是她的……”   四阿哥暗自叹气,怜惜道:“你呀!”略略停住,因指着我问,“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你可知晓,能护一时,不能护二时。”   我想也是,太子只怕不可能放过我,期待着去看十三阿哥,他刚要说话,就听见一把耳熟的声音响起:“四哥,十三哥不必担心,这丫头命好着呢!”来者非是旁人,正是阴魂不散的十四阿哥。我倒抽口凉气,你又来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哪儿有事往哪儿去不是?   “十四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十三阿哥立时追问道。   十四阿哥看了看我,扬眉笑道:“我打乾清宫来,听到十八弟向皇阿玛讨一个人。”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对着我问道,“你叫小青,对吧?”   我实在不愿跟他多说,但此刻却是不能不答,只得硬生生的回了一句“是”,便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四阿哥静默了一阵,才道:“果有此事?祸夕旦福,有谁能料?”   十三阿哥沉吟不语。   我在暗自赞道,四阿哥不愧是四阿哥,凡事看得通透。他表面是在说我,其实在说他们自己也未定。想着婉而轻笑,却被四阿哥看个正着,急于收住笑意,却是脸红耳热。   半晌,才听十三阿哥说道:“这很好!小青,爷看你也是有福的。今儿先回去,料不准皇上的旨意就要下了。”   “是。”我点头称是,正要告退。   又听十三阿哥道:“爷就好人做到底了,爷亲自送你回去,免得再生事端。”   “也好,十三弟你就亲自走一趟。”四阿哥勿勿看了我一眼,甩袍先行。   十四阿哥皱着眉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远处四阿哥的背影,忽而露出异样的笑,向十三阿哥一抱拳:“先行一步。下回约你赏花!”说完也跟着走了。   我细细回味他的话,竟是觉得他的最后一句是对我说的。心下大骇,连连摇着头,沉吟道:“我才不要!”   “不要什么?”十三阿哥显然听到了,奇怪的问,“你又在想什么?”   “啊?没有……没什么……”我支吾其词,眼珠乱转,却不敢去接他的目光。   十三阿哥咳了两声,并不追问,只道:“走吧!”这就领着我往浣衣局。    11 11、第11章 心事自知 ... 作者有话要说:回Elaine和玲仙儿:同意同意,十三阿哥的确是招人喜欢的。呵呵呵…… 回水薇:小青对十三阿哥是一见钟情式的崇拜,他曾两次搭救她于水火,对于孤苦伶仃的小青来说,喜欢十三阿哥是很必然的结果,换句话说,如果当时救她的是四阿哥,又或者是十四阿哥,小青也会喜欢上那个人。所以,十三阿哥只是恰好成为了那个人。 回轩轩:雏鸟情?哈哈,好像是。那小青不是很难才可以摆脱这种感觉?   到得浣衣局,十三阿哥先自停下,举臂朝里一指,道:“你自己进去吧!”   我向他躬身施了礼,正要进院子。忽而听他说:“等一等,爷有话问你。”我一愣,只得止住脚步,立在门旁。   十三阿哥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你可知小雨去了何处?我派人到她家去寻,结果连她在内一家七口全不见了。”   夏雨姑姑不是回这儿身份的家了吗?她亲口告诉我地址,还要我出宫后去找她,怎么会不见了呢?我大吃一惊,定定地望着十三阿哥。他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倦意,原本神采飞扬的眸子也变得暗然无光,这就是相思苦吗?十三阿哥对夏雨姑姑有多少情意?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眼前的十三阿哥让我思潮乱涌。他知道现在的夏雨已经不是以前的夏雨了吗?对他,我又能做什么……   十三阿哥见我只是征征的看着他,并不曾答话。便伸手在我面前一晃,问道:“你又在想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如同失了魂似的……”说着,伸手按按我的头发。未了,他像发觉不妥,止住了不说,把手背在身后。   我的脸登时一热,讪讪道:“哪里有?奴婢只是在想夏雨姑姑会去哪儿了。”   十三阿哥恢复了神态,因问道:“你也不知道?”   我轻轻地点头,他的失意让我的情绪变得莫名酸涩。我曾有过这种恼人的感觉,我也清楚这是危险的信号。可惜我明明知道,却舍不得忘掉。   “你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摇摇头,慢慢说道,“那就算了。快些回去吧!”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泪水溢出了眼眶。不,我不要哭!我心中有他,他心中却不是我。为了这个哭,绝不值得!我刚刚把泪珠抺去,可眨眼间,新的泪又涌出来。我讨厌自己的不争气,伸手把嘴角用力一捏。好痛!眼泪掉得更厉害。不许哭!不许哭!我咬紧牙关,再狠狠捏了一把……什么时候开始?会不会有结束的一天?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遇见他,宁愿没有遇见他……      转身回头,愕然发现十四阿哥立在不远处的宫墙旁边,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侧脸把泪拭去,此刻我心乱如麻,只想快快回到小屋,抱着棉被大睡一场。也许睡醒之后,我就回到现代去了。这里,我再也不要呆下去了。他全看到了?全听到了?我管不了那么许多,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走近十四阿哥身前,我福身行了礼,也不理会他,直直地走了过去。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耍嘴皮,就算他要治我不敬之罪,我也是这样做。   奇怪的是,十四阿哥并没有阻拦我,仍是站立在那处。待我走进了院门,才在我身后道:“方才的话,我……爷只说了一半。十八弟向皇阿玛要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耸耸肩膀,停了脚步。   “皇阿玛说你……”十四阿哥声音愈小,最后几个字简直如同蚊叫,“身份低微。”   我微微一颤,联想起十三阿哥因找寻不到夏雨姑姑而流露的落寞神情,突然觉得自己哭泣的可笑,咬紧牙关回答道:“奴婢还有这种自知之明。”说罢,便再不去理他,反手把院门关上。静静靠在门板上好一会儿,直到前面来了几个宫女,我才勉强地直起身子,走回自己的小屋。      “喂,喂!”有人高声唤道,“叫你呀,小青,听到没有?秀莲姑姑唤你到她那儿去……哎!没听见我在说吗?喂,回来,回来……”   我进了小屋,“吱呀”一声把房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甩了鞋,爬上去拉了棉被就躺下了。   “呯呯”有人在敲门,“小青,快开门。快开门!”   我厌恶地“哼”了一声,扯过被子把头也盖住。我不要再看任何一个人的脸色了。我看够了!他们只会欺负我!没有人疼我!就是在孤儿院的日子,还有慈祥的玛莉修女关心我,还有同学舍友陪伴我。可是在这里,在清朝的皇宫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会为着我好的。夏雨姑姑对我好,因为她跟我一样,也是穿越而来的。十三阿哥三番两次的帮我,因为我和他所爱的人有着师徒的关系。除去这层关系,哼,有谁会救我,有谁会怜我?如果是这样,反正我早就该死了,与其在这儿被人欺凌,倒不如得个痛快,不就是死吗?死就死吧!   “呯呯呯”,敲门声音更响了。   我愈想愈气愤,猛地拉开被子,跳下床跑去开门,也没看清是谁,便粗着嗓子大叫:“别敲了!干脆一点,你们把我弄死算了!”   门外的虎囡吓得张口结舌,上下打量着我,又把手伸来按在我的额上,疑惑地问:“你是怎么啦?病胡涂了?”   我抬手把她的手格开,没好气地回道:“你才有病!”   虎囡脸一沉,不快地说:“人家好心来看你,倒是讨你嫌。好了,当我没来。”   我这才觉着自己过份,虎囡是一片善意,我心中有火,实在不应该发泄在她的身上。想到此处,我伸手拉住她的衣襟,红着脸道:“对不住,我不该说那话。”   虎囡本来要走的,现在被我拉住,又见我的确是满脸的歉色,便轻轻点了点头,一边握了我的手,一边引着我走到桌前坐下,才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今日你的脾气如此之大?”   这时,之前在胸中激荡的怒火已然压小,我无奈的朝她一笑,竟不能回答她的提问。是啊!我在生谁的气?生哪门子气?原来自己也说不清楚。   虎囡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追问道:“你倒是说呀!”   我张了张嘴巴,复又合上,呆了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我病了”。   “胡说!” 虎囡毫不客气地点破我的谎言,“我不信!”   “是真的!我病了!头好晕……”我托着下巴,定定地望紧了桌上的绫花圆镜,镜中陌生的小青正注视着我。我突的打了一个冷颤,那双红肿的眼睛-----它们是小青的,还是我的?我连连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占用着别人的身体,又任性的去折磨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如果现在死了,是我死,还是她死呢……   虎囡没再说话,默默地倒了杯水递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抚慰我的背。   我接过水喝了两口,打起精神问道:“刚才是秀莲姑姑找我吗?”   “嗯。” 虎囡点着头,又道,“我已经回了话,说你身子不爽,等好一些再去。”   “不用,我现在就去。”我说罢放下茶杯,咧嘴挤出美美的笑容,“看看,我没事儿了。现在就去,迟了只怕不好。”   虎囡“扑嗤”一笑,拍拍我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呀你呀,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弄不好,真要成小疯子了。”   我晃着头站起来,刚要拿下她的手,却想到十三阿哥也曾摸我的头,那头发多少也沾染了他的味道,便抓住虎囡的胖手使劲的擦着头。   “哎,你干嘛?” 虎囡大声抗议。她毕竟个儿比我大两码,很快就把手收在身后,瞪着圆眼珠气呼呼的盯着我,“你干嘛?”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对不住啦!昨儿犯困,没有洗头,怪痒痒的。嘻嘻嘻嘻,借虎姐你的手……”   “好啊,看我不教训你!” 虎囡张臂向我扑来,作势要捉。   我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扭身避开,推门而出:“找秀莲姑姑去喽!”       12 12、第12章 羊入虎口 ... 作者有话要说:回玲仙儿:继续支持啊!太子的确是倒霉,被江磊写成了好色之徒,唉,也够惨的。 再次重申:本文与历史绝不相符!!!对不起啦,太子爷。 回水薇:一女N男?对对对,江磊是个大俗人,写的文也免不了落入俗套的。就是不知道哪一位阿哥能够得到小青的心。 噢,对了,身心身心,身和心是分开说的罢。哈哈,某磊奸笑之中…… 好像很多文都那么写的噢!   掌灯时分,我回到了小屋。   还没等关上房门,虎囡就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小青,秀莲姑姑找你做什么?”   我偏嘴冷笑道:“嘿嘿,姑姑给我一件了不得的差事呢!”   虎囡不以为然的看了看我,叹气道:“得了!得了!说说看,你又受什么气了?姑姑说什么了?”   我故意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道:“真的!姑姑派我往毓庆宫办差,哈哈,指不定哪天也能够见上太子爷,就像……就像那个美荷,她不就是被太子爷留在毓庆宫里了吗?哼哼,现在也成了半位主子了。你说,这不是好差事吗?”我愈讲愈兴奋,简直手舞足蹈起来,“你说你说,我的模样比起美荷如何?”   虎囡张皇失措地盯着我,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大声道:“小青,你疯了!”   “怎么会?”我回身避开虎囡,自顾地在柜子里翻找着东西。   我疯了吗?不,当然没有!   哼,秀莲姑姑的安排实在是“合情合理”。太子在绛雪轩看上了一个小宫女,碍于兄弟出现没有得手,当然心有不甘。派个太监打听打听,很快查知小宫女在浣衣局当差。哈哈,这就更简单了!也不必向后宫的主位娘娘去讨,只消吩咐管事的姑姑略作安排,小小的宫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一切,我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料到,太子的行动竟是如此地快。四阿哥也以此问过十三阿哥,说太子不会放过我,问他拿我怎么办。我想到这里,合眼再回忆了当时的情境。莫说十三阿哥,就是四阿哥也救不了我!何况我与皇子们身份悬殊,淡无交情,有谁会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去搭救一个小宫女?   想来我真是倒霉。太子到秋天就会被废了,来回数也不过再得志几个月。康熙帝废太子,关我什么事?他自作孽不可活,干嘛非得拉我垫背?   “你在找什么?” 虎囡挨上来问我,“我来帮你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找到了……给你。”我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雕花木盒,放进虎囡手中,示意她打开来看。   “这是什么?” 虎囡疑惑不解地盯着木盒,解开小锁把它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把它“呯”地合上,正色道,“这是夏雨姑姑留给你的首饰,我不要!”   我急于把木盒塞进她怀里,道:“为什么不要?我全给你了,你一定得要!”   虎囡咬着唇,双手按紧了木盒,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泛白。她一字一顿地对我说:“小青,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总能寻个办法,要不去求十三爷,他人最好,又救过你,指不定……”   “不好,不好。”我重重地摇着头,又道,“谁也不用找,谁也不必求。你我心知肚明,路不多,只有两条……”说到这儿,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惨笑道,“一是从……二是死……”   要我从,我讨厌太子都来不及,绝不可能妥协于他!要我死,老实说我很怕死,何况这个身体并不属于我,而且还得顾虑小青家人的安全……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我感觉到虎囡握住了我的手,她是那么地用力,握得我虎口生疼。只听她喃喃道:“小青,路在脚下,总有办法的。”   我默默地抽出手,从身上掏出一块红绸子掀开了,拿出青玉绞活环手镯,放进虎囡的手中,幽幽道:“这只玉镯来历特殊,并不是属于我的物品,请你务必交给十三爷。”   虎囡低头看着玉镯,长叹了一口气。      次日,我跟着毓庆宫来的小太监出了浣衣局。一路行至绛雪轩,海棠依旧,芳香袭人。我心中一酸,此情此景,昨日海棠下玉树临风的身影,只怕再也难以得见了。   转入夹道,路经永和宫,当日就是在这儿撞倒了十八阿哥。小十八对我的感情很特殊,甚至在康熙面前讨我。这个孩子心地善良,对下人尚且怀有怜悯之心,可惜寿数太短,真是天意弄人。也罢!我不知道此去毓庆宫命运如何,大约也是不久矣,说不定比小十八更要早行。时焉?命焉?   我正神色恍惚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忽见他对着前方行了个礼,口中念道:“奴才请四爷安,四爷吉祥。”   是四阿哥吗?我抬眼看去,果然,四阿哥威服凛凛的停在前处,赶紧跟着行了礼:“四爷吉祥。”   “起吧!”四阿哥淡淡道,眸子转向我看了看,黑曜石般的瞳孔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连忙低下头,急于回避他的目光。四阿哥的眼神叫我发慌,仿佛能够把人看透。   “嗯,看不出你倒伶俐。叫什么?进宫多久了?都在哪里当差?”四阿哥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平淡得如同一池静水。   我仍是不敢抬头,知道四阿哥问的是小太监,便默立在旁。   只听小太监巴巴的回道:“回四爷的话,奴才高进,入宫一年了,如今在毓庆宫当差。”   “难怪,太子身边的奴才就是不同。”说着,四阿哥停了停,像是吩咐随身的太监拿了什么,又道,“今儿个爷高兴,你应对得讨爷欢喜,这些……赏你了。拿去吧!”   “谢谢四爷,奴才叩谢四爷。”小太监高进使劲叩着头,直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我真担心他要把头碰破了,唉,人生真是不平等。有人生而为王,有人生而为奴。哼,我在这些阿哥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个丫头奴仆吧!那些痴心假想,全叫它滚蛋去!   “嗯,去吧!”四阿哥的语气仍是冷淡得可以,我听不出里面有多少“高兴”的成份。这些阿哥们,简直是掩饰情绪的高手。放到现代,EQ都要高得惊人。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四阿哥,他正要抬步,冷不妨与我对上了目光。这一回,我没再避他。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看清楚未来的雍正皇帝长什么样儿也好,便紧紧盯着他看。四阿哥长得和十四阿哥很相像,也难怪,他们本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只是二人看来,性情差得太远。十四阿哥是冲动派,四阿哥则是冷酷派。   四阿哥本来要走的,大概见我毫不避嫌的看他,认为我无理,心中不快“哼哼”了两声,又望了我一眼,这才走开。       13 13、第13章 大闹东宫 ... 作者有话要说:回玲仙儿:呵呵,没办法啊!谁叫太子爷遇上了江磊呢!我偏就虐他!嗯,好像搞错了。这样子写,似乎被虐者是小青!汗…… 谢谢玲仙儿,不用担心,你往下看就是了。 我汗!水薇姑娘,你是吃准了某磊欺善怕恶的个性啊!你被四四迷得不行啊!持刀行凶?我怕,怕啊! 瑶佼,你指的是白娘娘身边的“小青”吧!呵呵,我没看现在播的“白蛇”,好看不?我还是比较喜欢老片子。 那个怜香惜玉的问题,你别问我了,去问太子爷,问问他肯不肯放过小青。 某太子狞笑道:“哼哼,哪有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之理?” 哎,某磊汗如雨下,无言以对…… 猫猫:英雄所见略同啊!Give me five. 确切的说,康熙的好几个儿子都不错呢!唉,皇位只有一个,白白浪费了。可惜可惜! 顺便吼一句,千万不要重拍“红楼”!!!   其实,江磊最想跟亲们交代的是,这篇文我写得很矛盾。   不是不想把小青写成人见人爱的美女,有一大帮阿哥围着转,争个你死我活,兄弟反目。可是,那也太幸运了吧!江磊比较中意先苦后甜,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挣取的。当然,我也不喜欢动不动就虐,毕竟是自己写的人物,有感情的。   小青从现代穿越到康熙朝,她在清宫无依无靠,身份低微。小青对十三阿哥有一种感激和崇拜合二为一的情愫,她知道十三爱的人是夏雨,不是她。小青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她要挣脱这种情感的约束。成不成功,后文自有记述。   聪明的亲们可能已经发现,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对小青有一些特殊的表现。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呢?大约言之过早了。最后的胜方是谁,也许是四四,也许是十四,也许另有其人……   故事的结局,江磊早就构思好了的。本来就朝着那个方向去写,可是近来却发觉好难好难,我愈来愈觉着小青跟了谁都不会幸福。那些天皇贵冑们,真的懂得平凡的爱情吗?他们的爱能一生一世吗?   唉,索性把想好的结局抛开,写到哪就算哪儿吧!故事的结局,是喜是悲,现在江磊也无从得知。只是保证一样,肯定把它写完,给看文的亲们一个完整的故事。至于更新速度,嘿嘿,江磊一向打字较慢,这就不敢打什么保票了。各位有空就上来看看吧!   最后,谢谢你们看完上面的胡言乱语,好了,请继续看文。      前面就是太子的毓庆宫。   康熙皇帝皇子众多,独独最爱这个次子,幼时就立为太子,在后宫另建寝宫居住。朝夕亲授学业,简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康熙原本要把太子培养成未来的治国明君,可是偏偏胤礽是个不争气的纨裤主儿,白白浪费了老父的一番苦心。想到太子今年就要被废,我气从中来,你倒要拉我垫背!好,就算我斗不过你其它方面,那咱们就斗长命!看看谁活得久!哼,反正你也就风光几个月了。   小太监高进领着我进了毓庆门,把我交予一名年长嬷嬷,悄然退下了。   我跟着嬷嬷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精致的小楼前。我抬眼观看,楼上一匾手书“倦勤斋”,这儿大概是太子平日读书的地方。   嬷嬷回头正色道:“小丫头别东张西望丢了规矩。”   “是。”我不快地应了句话。心想,你管我看什么,我可不要你管!就看,就看。于是,我干脆不理她,晃着脑袋同她一起进了楼。   刚进楼,我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想要补救,已是太迟。太子坐在正中的宝座上,两旁各站着一个太监,正笑嘻嘻地看着我走进来。   我才要把头转开,就听太子说:“免礼了,你走上前来,让本太子好好看看你。”   我暗暗吸了口凉气,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心狂跳得厉害。这回跑不掉了,还有谁来救我呢?   “抬起头来。”太子身旁的太监阴阳怪气道。   我暗忖,你不就凭着自己是太子吗?平日里也太多人围着你众星拱月地转了,哼哼,我就偏不服你,怎么样?怎么样?就算不能反抗,我也给点儿气你受受。让你了解了解受气的滋味。打定主意,我咬紧牙关就是不照做。   “你,你这个死丫头……”太监们喊叫道,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太监不吱声了。   我心想,太子爷你打给谁看啊?不要以为小恩小惠就能打动姑姑的芳心,我不吃这一套。打吧打吧,最好把你的贵手打伤了,姑姑我才解恨。   这时,沉默已久的太子终于再开了金口:“你不上前来是不是?哈哈,那本太子过来看你,如何?”   我警戒地后退了几步,背脊抵着屋门。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便歪拧着嘴角,又挤弄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说:“奴婢生得丑陋,怕吓着太子爷。”   “哈哈哈!”太子放声大笑,背手走过来,又道,“是吗?那爷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样的丑陋法儿。”他上下打量我好一会儿,才笑瞇瞇的对我说,“嗯,怎么办?爷就是看上你了,我的丑姑娘。”说着,一伸手就要来搂抱。   我吓得跳到太子身后,连连摆手道:“奴婢身上生了恶疮,若是传给了太子爷,奴婢有九个人头也不够砍的。”   太子听了,身子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迎上来:“不怕,不怕。爷正好帮你看一看,如何?”   我见状火冒三丈,忍无可忍,指着他道:“不好,不好。我不要你看,不要你碰。哼,堂堂太子居然欺侮小小的女子,传出去叫人家笑话。”   太子见得不了好处,把脸色一沉,咬牙道:“毓庆宫的事儿还传不到外头去。哼,不识抬举的丫头。高升,高福。”   “奴才在。”两名太监应声而出,互有默契的每人抓住我一只手臂。看样子,一定是平日训练有素。呸!这些狐假虎威的狗家伙!   我立时动弹不得,只能够喘粗气。什么也顾不上了,抬腿就踢,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大约是没有看过如此泼辣的女子,太子一时之间愣在当地,好一会儿才喝道:“反了反了,你们把她拉进去。哼,本太子倒要看看能不能制住你!”   “嗻!” 高升高福接了令,合力就把我往前拖。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外面有一把童音高声喊着“小青,小青……”。   是十八阿哥!我都快急哭了,他是来救我的吗?亲爱的小十八,你来得可太及时了。   “我……”我刚喊了一个字,嘴巴就被高升用手堵起来了,“唔……”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胸口闷得难受。   门外传来太监宫女们或惊叫或讨饶的声音。   “十八爷,您往哪儿走?”   “爷,太子爷不在,不如您在前堂稍等片刻……”   我愤恨的瞪着太子,他打了个眼色示意高升高福把我拖进内堂去。   不行!不行!要是小十八进来没见到我,说不定会被太子花言巧语骗走的。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我就真的不得超生了。想到此处,我也顾不得许多。张口就咬住了高升的手,再使足了劲朝高福的裤裆踢了去,我管你会不会痛。最好痛死你!   果然,高升高福都惨叫了一声,不约而同放松了对我的制衡。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看准时机,挣脱了二人的挟持,高声喊道:“十八爷,小青在里面。”   太子气急败坏想要上前拉我,生死存亡一线间,此时我也不怕以下犯上,伸手把他狠狠推了个四脚朝天,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出。乍然看到院中的十八阿哥,正双手叉腰,指挥着近身太监来闯毓庆宫太子爪牙围成的人墙。   “十八爷!”我大喊着要朝十八阿哥飞奔过去,可没跑几步,两只手臂已经被人挟制住了。还想张口再喊,只觉头上传来一阵巨痛,顿时眼冒金星,四肢乏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落地的一剎那,我似乎看到十八阿哥惊恐的小脸蛋在面前一晃,嘴里是念念有词,想要听听他说什么,却是力不从心,立时不醒人事。   小十八,你会救我吗……       14 14、第14章 福兮祸兮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霏霏写的评语,打分、负分都没有关系,至少你是第一位给《归去来》写长评的读者。对于能够引起读者对我所写的文章的兴趣,江磊还是有些欣欣之喜的。谢谢你哦! 言归正传,我想就霏霏朋友提出的几点质疑,写一些自己的看法。 首先,你提出看到13喜欢上了40多岁的大妈,就觉着象吃了只苍蝇一样,好恶心。对不起哦!如果我的文引起读者的若干不适,江磊应该负全责,应该道歉。但是,请允许江磊就此提出一点辨护,在第3章里我写了如下的内容: (姑姑才接着说:“我就要出宫了,想想自己在这儿也是无亲无故的,和你的缘份实在是太奇特。再者,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我知道你是个信得过的好孩子。所以一想再想,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说。日后我也没什么可以照应你的了,一个人呆在宫里,切要万事小心。”她说至此处,拿过一个木雕首饰方盒,打开了,从里面挑出一只青玉绞活环手镯和几个金银戒指放进我手中,再道,“我也是借花献佛,想不到这个夏雨还有不少好东西,就给你一些,也好傍身。” “姑姑……”我鼻子一酸,也管不住泪水,竟自哭起来。) 其实13喜欢的是穿越之前的夏雨,并不是穿越之后的夏雨。因为现在的夏雨只是“借花献佛”,把青玉绞活环手镯送给小青,从而引出之后的故事。 另外,江磊也要再说一点,13和夏雨之间的确是姐弟恋,13比夏雨小3岁左右。这个年龄的差距,江磊觉得可以接受。当然,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接受与否,看官自己决断。 其次,小青拍44的马屁。哈哈,这一点,江磊是刻意这样子去写的。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详情可参看第9章,小青以为44就在眼前,对着18在狂说44的坏话,她能怎么办?我记得小青当时说的是: (“怎么会呢!”我生怕十八阿哥再说出些“刺激”的话语,赶紧接过话来,“奴婢虽没见过四爷,但是听人说过四爷处事极为公正,最是以理论理的,不会……”) 对不住了各位,江磊又要进行一番歪理式的自圆其说。 小青的确没有见过44。 “听人说过四爷处事极为公正,最是以理论理的”,她是听电视说的,看小说讲的。哈哈,够歪理吧! 而且,江磊不觉得这些算是很过份的拍马,当然,我不否认,里面的确有拍马的成份。 可是当时的情况下,小青还能说什么?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就找江磊吧!小青是无辜的,错在江磊不该这样写。 其三,你谈到44会爱上小青是“不可能的任务之一”,老实说,江磊也是这样想的。 在第13章的开头,江磊写了一些近日写文的感言,谈到44对小青,我说“言之过早”。嗯,没错,我是这样写的。汗,好在之前这样写了…… 其四,康熙的处理,我正在写,希望能快点放上来。欢迎你继续给意见。 不知道有没有曲解霏霏朋友的意思,江磊再次感谢你的意见! 江磊不怕砖头,江磊自己就是石头。 ------------------------------------------------------------------------------ 回YOYO:安心下班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哦! 回水薇:呵呵,就是因为某磊近来看多了那个…… 可怜身在深宫院啊!小青,小青,某磊会为你祈祷的。 回Zise:什么?我没听错吧!老康都成了……?!不会吧!我哭,某磊还是很喜欢这位皇帝的。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 回玲仙儿:还是你疼我啊!记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挥刀砍某磊啊!那么,某磊才可以放心去虐啦!嗯,慢着,让我先想一想…… 玲仙儿大人,您说叫我小心,是恐吓呢?还是善意的提醒?怎么某磊听了觉着背脊发凉啊! 那位X朋友,你……怎么说呢!呵呵,谢谢你的留言哦! 回白日做梦:谢谢你的印子哦! 谢谢519343198、我行我素、霏霏、瑶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晃悠悠转醒过来,身子仍是酥软无力,躺在床上头重脚轻。脑袋像被火烧着,痛得厉害,伸手去摸。我的天,居然缠了厚厚的纱布,摸着还带湿的。借了床前的烛光细看,吓得我倒吸了一口淙气,手指上还沾了点儿血。哪个天杀的拿东西敲破了我的头?   我不禁气从中来,强撑身子起坐起,却直觉得一股弦昏袭人,脑袋晃了两晃,忽然眼前一黑,就要摔下床去。   我“哎哟”了一声,急得出了身冷汗,心想这掉下去可够我受的。   也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一个绿衣宫女,又或许她早就站在床前,是我没发现而已。总之是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我,道了句“姑娘小心”。   我这才稍微坐直了身子,倚靠在她的胸前,气喘嘘嘘道:“你是何人?”   宫女一边扶我躺下,一边柔声道:“奴婢灵芝,姑娘受了伤,快快先行躺好了将息,可别再碰撞了什么地方。若是爷回来问起,奴婢担待不起的。”   我暗里感叹,曾几何时我也成了“姑娘”?正要再问这是何处,她口中的“爷”又是何人。   只听灵芝微笑道:“姑娘身上见了红,现连着衣裳穿想是不大舒服。姑娘再忍片刻,奴婢这就唤人提水给姑娘冲洗。”说着,朝我抿嘴又是一笑,轻手轻脚地帮我盖好了被子,才转身掩门而去。   “见了红?!”我的心狂跳不止,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是在劫难逃?   下意识的,我颤抖着右手伸进被褥中一摸,阵阵凉气自脚心上传到脑门,完了!完了!真的……真的……是真的……   我又惊又怕,又羞又恨,一时间万念俱灰。无来由的酸痛感一触即发,瞬间传遍全身上下,我咬紧牙关,口中突觉着有股血腥味儿,却是已把下唇咬破。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清醒着?为什么不一棒子把我打死?胤礽!胤礽!我跟你完不了!康熙不是要废掉你吗?我看不必再等上几个月了,你敢再来见我……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把唇咬得更紧,喃喃道:“哼!我先废了你!我先废了你!”      才想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走进来四名宫女,全是清一色的服饰,领头的正是方才的灵芝。   “奴婢服侍姑娘梳洗。”话音刚落,四人各司其职,提水,焚香,备衣,井然有序。   我心乱如麻,连连摆手道:“别过来,别过来,快把你们爷叫过来,我有话要说。”哼哼,我打定主意了,胤礽你这坏蛋敢来,姑姑我就敢废了你!嗯,拿什么好使呢?我溜溜的打量着房屋中的陈设,烛台?花镜?不行,不行,最好能找到剪子!   许是我的表情现了可笑之处,隐隐听见了“吃吃”的笑声。我一皱眉,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没良心的丫头,我倒了大楣,你们笑什么?   灵芝最是机敏,马上收住笑意,道:“姑娘还是先梳洗了的好。十八爷正陪着万岁爷在乾清宫说着话呢,兴许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的。”   “十……十八爷?”我猛打了一个激灵,张口结舌道,“你……你说的……可……可是十八爷?”   灵芝展颜欢笑,露出两个小酒涡儿,含笑道:“可不是嘛!这儿是十八爷的寝所杏芳馆,今儿个是我们爷和四爷带姑娘来的……”说到这儿,她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抿嘴偷笑道,“姑娘身上来了……来了那个,弄脏了四爷的袍子呢!”   啊!我欲哭无泪!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唉,幸亏没有被太子给那个了,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哈哈,这终究是件幸事。但是…… 慢着,那个……我原来是来了月事啊! 嗯,应该是小青的初潮。这也没什么的,每个女孩子的必经之事。可是,我好像听到什么弄……弄脏了四阿哥的袍子!!!我的天!难道我被他给抱了吗?我汗如雨下,抱了就抱了,反正也没吃多大的亏。要命的是,我居然弄脏了四阿哥的袍子。我想着倒吞了一口口水,别的血还好点儿,千万不要是那个……那个的血。嗯,对了,我的头是挂了彩的,兴许是我头上的血……   “灵芝姐姐,那个……不是那个吧!”我可怜巴巴的哀求着灵芝给我一个心目中的答案。   谁料她把眉皱得老高老高,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晕!老天爷,您大发慈悲,让我晕过去吧!居然叫我碰上了这等尴尬之事。   要命的是,在我刚要昏迷之前,就听见门外有一名太监扯着破嗓子叫道:“四爷到,十八爷到。”   我,我还不如被棒子打死了的好!      没等我整理好纷乱的情绪,屋门“吱呀”一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已经进了屋子。   我躲在被褥里借着细缝儿瞧去,四阿哥正容严肃,不苟言笑;十八阿哥一手拉着四阿哥,表情却是喜形于色,眼珠子乱转。我心中暗自叫苦,你们爷们进来做什么?   屋里的宫女们请安之后,就听十八阿哥问道:“她现在怎样?醒过来了吗?”   我呆在被褥中屏息不语,心道:灵芝姐姐,您可得救我一救。现下无论如何,不能把我拱出来。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未几就听灵芝答道:“回爷的话,奴婢已经给小青姑娘上了药。这会子许是药力未过,人还没见清醒呢!”   “是吗?”十八阿哥将信将疑,走到床前,晃着小脑袋打量了我一番,回头又对四阿哥道,“四哥,你这是什么药?小青怎么还不曾醒来?要不,再宣太医过来看看。”   四阿哥沉吟了片刻,才道:“不能罢!今天的事儿闹得太过了,再宣太医,太子那边不好交代。放心吧,十八弟。这药是你十三哥常用的上好金创药,错不了的。现下她许是累极了,你我处在这儿也无用,依我的话,你明儿再来瞧她吧!”   对啦!对啦!四爷您说得太对了!就这么办!小十八,你四哥都开了金口,您老就快些走吧!   果然,十八阿哥在房中坐了一会儿,见我仍是没醒,便起身吩咐灵芝好生照料,这才与四阿哥一同走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感激地朝灵芝一笑,她却如同没事人般看往别处,把我愣在那处。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难道能逼着她承认说了谎话,欺骗了主子?果然是亲近主子一寸,便要打醒精神一份。瞧灵芝的年纪,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为人处事,却比我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唉,她聪明是聪明,我却想念起心直口快的虎囡。不知她现在怎样?      P.S. 杏芳馆乃是作者杜撰。       15 15、第15章 真相大白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瑶佼。 回夜曦:某磊冤枉啊!这不正在写吗?谁叫某磊写得慢!更新就得更慢!我写,我写,写ing 啦! 网友1说的话是真理啊!多谢鼓励。 回Zise:请问你就是紫色吧!某磊好多年没有碰拚音了,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猜错了的话,Zise 不要打我哦!顺便请另外的紫色也不要打我哦! 对了,你说有些文里Mr.康成了现行犯!?我倒!快快告诉我是哪些大大写的,不要怕帮人做广告,某磊要去抗议!抗议啊! 回水薇:Dear 小姐,某磊才是被某薇弄得神经衰弱,昨夜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外加若干个恶梦。今天都带了黑眼圈上班的。惨!千万请你把刀子收好啊! 谢谢夜曦、xdm、小树懒、玲仙儿、我行我素、念悠悠、bnjmg、岚、Elaine、紫色和霏霏。 那个打分的问题,江磊认为既然晋江上有打分的规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只要有大大们看文,打不打分反倒没什么大关系了。 哈哈……不过,如果各位有空的话,给某磊留几句言,那才是让人更开心的事。   我在杏芳馆与世隔绝的休养了大半月,除了十八阿哥和灵芝,其它人一概不能得见。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无奈他们二人总是守口如瓶。故以到了今天,我对当日毓庆宫发生之事,仍是无从得知。   在杏芳馆的日子,灵芝一直悉心地照料我,头上的伤口也逐渐恢复过来。   这天,灵芝帮忙把纱布拆下来,仔细端量了我好久,才道:“幸未在脸上留下伤痕,否则就可惜了妹妹的容貌了。”   多日的朝夕相处,我与灵芝互以姐妹相称。当下听她这样说,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我巴不得毁掉些呢!”就是因为小青长得有些姿色,招来太子,才会发生这些不幸的事。   灵芝不愿置信的望着我,忽地“扑嗤”一笑,又道:“算了算了,在宫里头,我们不就凭着有几分容貌吗?否则还能仰仗什么?”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灵芝还要再说,就听门外太监喊道:“奴才给爷请安。”   我和灵芝交换了神色,一定是十八阿哥从上书房回来了。灵芝知道他每日必来看我,便匆匆收抬好药粉和纱布,悄悄地退了出去。      果然不大一会儿,就见十八阿哥三跳两蹦进了屋,红扑扑的脸蛋怪讨人喜爱的。   “小青,小青,今儿个身子怎么样?”   我忙福身请了安,才道:“奴婢身上很见好了,十三爷的药很管用。请爷替奴婢谢过十三爷。”   “不必,不必。”十八阿哥小手一摆,又道,“十三哥说下午会来看你,你自个儿跟他说。”   我心中一漾,十三阿哥居然要亲自来探我,这又是因为夏雨姑姑的关系?我不由默然,心道感叹长痛不如短痛,便说:“十三爷亲自来,奴婢是担当不起的。”   十八阿哥一愣,我正担心是否说错了话,就听他道:“四哥也是这么说的。”   “是……是吗?”我讪讪笑道,“的确是不妥当的。哪有主子来看奴婢之理?”   “小青说的不对!”十八阿哥小嘴一倔,满脸不乐意,嘴巴嘟起老高。   我万料不到十八阿哥突然提了声线,不由吓了一跳,小心道:“什么不对?”   “哼哼,爷不是主子吗?”十八阿哥满脸不高兴,“爷不是常来看你?”   我忍俊不禁,双手合十道:“真是对不住,方才奴婢讲错啦!”   十八阿哥这才转颜一笑,不住的点头:“对!就是这个理。小青,你可听好了,就呆在杏芳馆,哪儿也不要去。若不是皇阿玛今儿个下了旨,君无戏言,言之凿凿调你来我跟前当差,我还不定让十三哥来瞧你呢!”   “……”我目定口呆的望着十八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要是再不告诉我真相,我就该发疯了!   十八阿哥拉了我的手坐下,大概是猜出了我心中的疑问,轻轻地摇晃着小脑袋。良久,他才开口道:“那日我赶到毓庆宫,本是要带你走的。太子哥哥的奴才们不知是不是吃了熊胆,生生挡在门口就是不让进。我一着急,就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谁料正好看见一个小太监举起了花瓶……”十八阿哥讲到这儿,猛得握紧了我的手,紧紧地盯住我,又道,“小青,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都吓蒙了,我以为你死了……”   我回想起当时的情境,也觉着后怕,差一点就叫人给打死了!“后来怎么样?”   十八阿哥出了口长气,继续说道:“还能怎么样,乱呗!四哥过去扶你,太子哥哥也出来了……再后来,四哥和我就把你带回了杏芳馆。”   不对吧!太子肯轻易的放过我吗?我不相信。   “太子爷就答应放奴婢走了?”   “是四哥说你受了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保不准能不能活,太子哥哥才答应放你走的。”   原来如此!太子是怕担上纵奴杀人的罪名,才愿意放过我的。看来,小青的生命力也够强健!但是,那位康熙……我想到此处,心“扑扑”直跳,很快就大汗淋淋。老皇帝耳目众多,毓庆宫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十八阿哥像是看出我心中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这事儿涉及太子哥哥的清誉,传不到皇阿玛耳边去的。他日就算让皇阿玛知道了,我也会帮你说理去。”   太子的清誉?我恍然一笑。对啊!皇太子不会笨到把这件丑事公诸与世,更不愿意和一个将死的宫女扯上关系。可是,康熙真的不知道吗?我心中仍是七上八落,想不出所以然来。唉,算了,做一天宫女吃一天饭,哪儿能考虑这么许多?   十八阿哥见我露出笑意,语气渐而轻松,又听他道:“那个小太监,太子哥哥也罚过了。你就安心在杏芳馆,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你了!”   我勉强一笑,心道:小十八你又能护我至几时?未几,又想起一个问题,再道:“皇上怎么会把奴婢调来杏芳馆的?奴婢身份低微……”   “哦,原来十四哥都跟你说过了啊!”十八阿哥点头道,“这就多亏了十四哥,三天两头陪我往干清宫跑。皇阿玛拗不过我们兄弟磨蹭来磨蹭去,又听说你救过我,今儿个终于下旨,把你赏了给我。”   我听得又是一头雾水,什么时候我成了十八阿哥的救命恩人了?“十八爷,奴婢还是不明白,请您说得详细点儿。”   十八阿哥立时变了神色,雪白的小牙紧咬着唇,,口中嘀咕道:“糟糕!四哥不许我说的……”   我更加犯疑,但见十八阿哥是这等模样,却不好再次追问,只是冲他一笑,道:“奴婢晓得,这是四爷和您的秘密,谁也不让告诉的,对吧?”   “对!对!对!”十八阿哥转忧为喜,一本正经道,“四哥说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秘密!”   我婉而失笑,小十八还真有意思。虽然充满疑问,但想到有些事情是不知道得好,也就按在心里,打算找合适的机会再问。只是十四阿哥帮着小十八在康熙面前为我“走动”,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倒不是说怀疑他在打着什么鬼点子,可是这位主脾气实在太古怪,我还得多加注意,免得到时又吃着他给的恶果子。   十八阿哥继续道:“说来说去,小青你最该感谢四哥。若不是四哥,你这会子还呆在毓庆宫。嗯,待十三哥来了,得好好商量如何答谢四哥才是。”   “哦。”我茫然地应道。突然,身子一颤,那天在海棠树下…..   “十八爷,您是怎么知道奴婢被带到毓庆宫呢?”我皱着眉,一字一顿的问。这个答案极重要,是他吗?他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呢?      “是四哥说的呀!”十八阿哥冲口而道,未了,立即捂上了嘴巴,懊恼道,“糟糕!本不该说的……唉,四哥肯定要生我的气了。”   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疑惑。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八阿哥……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毓庆宫的事,他们知道了多少,干预了多少,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是当事人,却毫不知情,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不能知情!   我正呆呆的在想,忽然见十八阿哥的小脑袋在我面前一晃,反倒吓了一跳。   就听他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得准备准备。我唤灵芝给你拿几身新衣裳,赶快沐浴更衣。”   我百思不解,只是见十三阿哥而已,用不着如此大阵式吧!   十八阿哥不好意思的拍拍光脑壳,嘿嘿笑道:“方才光顾着和你说话,倒把正事给忘了。”   我感觉到十八阿哥“不怀好意”,心里直发毛,诺诺问道:“什么正事?”   十八阿哥定定地看我半晌,良久才道:“皇阿玛要召见你。”       16 16、第16章 人中龙凤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忙完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水薇:呵呵,化妆师生气了。我倒比较担心小青使劲擦脸,会不会有后遗症,就是那个松弛的问题。红颜也有老去的一天啊!江磊正在数着日子,什么时候又过生日呵!唉,度日如箭! 回玲仙儿:放心吧!老康都长这么大了,见的美女还不少吗?老康算是明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看上一个小宫女。否则,老康不又成了太子第二? 回瑶佼:天生丽质,对呵!叫江磊好生羡慕……嗯,就是因为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才一定要把女主写得美丽的。这是一种什么情怀呀? 回Elaine:美女是祸水,冤枉啊!古往今来,确然有不少红颜成了“祸水”。但江磊总觉得若没有红颜身边的男人,她们成不了“祸水”吧!也不可能在男尊女卑的年代,被人写进历史。不过呢,穿越过去的好多美眉,都不幸的成为了老康口中的“祸水”。那看看小青能不能例外。 回Ekly:谢谢,大家都要+oil哦!   灵芝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才拍拍我的肩膀道:“宫里头平日里不让我们擦胭脂。可是人长得漂亮就是不同,你瞧,只上了点儿粉,这就够好看的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回,缓缓睁开了眼睛。真是女大十八变。黄澄澄的铜镜里,有一名杏脸桃腮的旗装少女,对镜轻轻一笑,粉颊上现出两点酒涡儿,灿然若花。这就是小青?不对,这就是我吗?   我不由的征在当处,她的光彩让我见之不及,才要别脸避开,只听灵芝催促道:“得了得了,往日还看不够自己的模样吗?外面都在催了,你好歹得快点儿。”   我这才回过神来,急急起身,抓过方才用毕的毛巾,也没对镜子,就往脸上胡乱的一通擦拭。   “小青,你干嘛?”灵芝叫着就来夺我手中的毛巾,“好容易都弄好了,你干嘛又擦掉了?”   我没理会灵芝的怪叫,自顾把脸上的粉都擦干净了,又把耳珠子上的玉环给摘下来,才对她说:“这就走吧,迟则不妥。”   灵芝嘴巴张得老大,终于叹气道:“行,你说行就行。”      我战战兢兢的跟着乾清宫的刘公公来到东暖阁,老老实实跪倒在地,眼睛只管盯着波斯缠枝西番莲地毯,哪儿也不敢多看。   我盘算着这位千古一帝到底长什么样儿?据说康熙在孩童时患过天花,后来虽是好全了,但是脸上却留下了不少麻子。嗯,真正的康熙是那样子吗?   我正胡思乱想,就听门口的太监阴阳怪气的喊了声“皇上驾到”。   一时间,人影闪现,却是鸦雀无声。我的心愈跳愈快,简直快要到了嗓子眼了。康熙到了吗?坐好了吗?是不是到时候行礼了?他……会说些什么呢?我思绪极乱,脑袋“嗡嗡”作响。   “启奏万岁爷,下面跪的是杏芳馆新晋的管事宫女杨佳氏小青。”   管事宫女?我……我升官儿了?我不禁又惊又奇,因祸得福吗?没等我想完,就听见有人“唔”了一声,我登时打了个激灵,糟啦,忘了康熙皇帝了!当下强摒住呼吸,恭恭敬敬的叫首道:“奴婢小青请皇上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唔。”康熙淡淡的应了一句,道,“今年多大了?”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今年十五了。”   “念过书吗?”   我微微一愣,清宫的宫女是不许认字的。可是在杏芳馆住的这些日子,十八阿哥总缠着我讲故事,还给我看他做的功课。若是此刻告诉康熙,说我不识字,他日万一漏了口风怎么办?我想了想,才回道:“奴婢在家的时候,跟着哥哥们学了几个字。”   “这就是了。十八说你会讲什么帽的故事来着。那个……什么帽?”康熙还真是心细如尘,许是十八阿哥哪日随便提了一次,他居然就记下了。   我不免后怕,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聪明的康熙,幸好刚才答得合情合理,便回道:“奴婢给十八爷讲的是《小红帽》。”   “唔,对了,就是《小红帽》。”康熙沉吟多时,才道,“这些故事也有趣,往后十八爱听,要多给他讲。”   “是。”我赶紧回道。康熙疼爱儿子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十八也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唉,怎么就那么短命呢?好像是得了什么腮腺炎死的。如果放到现代,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总不至于送了小命的。可叹小十八是生不逢时。生在帝王家又如何?医技落后,一样要了命!想着想着,心中便生了几许感慨,不由自主的“唉”了一声。   偏偏康熙耳朵好使,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给听去了,因问道:“好个胆大的丫头!为何敢在朕面前叹气?调你到杏芳馆,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我心下大骇,什么嘛?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我……我还不是关心你小儿子的将来吗?怎么就轻易地得罪你了?九五之尊,变脸变得好快啊!   “奴婢不敢!”   “哼,抬起头来。朕倒要看看你这个丫头是持着什么,居然敢如此放肆!”   康熙语气严厉,我当然害怕了,还是得把头微微抬起,却不敢正望康熙,仍是低垂着眼帘儿,小心道:“皇上恕罪。”   好奇归好奇,保命才是要紧。我按下强烈的好奇心,愣是没去看康熙。   虽然没有与康熙的眼神正面“交接”,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什么叫做“目光如炬”,很快就大汗淋透了一身衣裳。真是惨!入宫这么多日子,我可是第一回穿这种上好的衣裳呢!现在可惜了衣裳不说,若是汗味儿冲了主子们的鼻,不是又多加我一条罪名?   康熙沉默了好久,才道:“嗯,还算懂礼数。”   我闻言才放了一会儿的心,却听康熙又道:“模样儿倒是好的,难怪连朕的十四阿哥都如此上心。”   啊?开玩笑吧!   我的脑袋再度缺气告急。我就知道,十四那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哼,看见十八对我好,自己没法儿下手报仇,就向老爸耳边吹起歪风来了。上心?上他的大头!十四那小子是在借刀杀人!康熙呵,您英名一世,千万别上当!   “谅你也是个聪明的丫头,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自个儿掂量掂量。要记得谁是你的主子才好!”   “是!奴婢谨记在心。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十八爷。”我赶紧回道。看样子康熙只是警戒我,好险好险。   “退下!”   “奴婢告退。”我巴不得康熙说这句话,又行了个礼,弓身退出了东暖阁。      出了东暖阁,远远看见刘全在招手,我赶忙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刘公公有何吩咐?”   刘全道:“姑娘可来了,永和宫德娘娘传了话要召见,现下立马得去。姑娘跟我快些走吧!”   我道了声是,便跟在刘全身后赶住永和宫。      一路无话,心中却在盘算德妃为何要见我。想来想去,很快找到了所以然来。   清宫有定制,后妃不得照顾亲生儿女。十八阿哥虽为密嫔所生,但是自小便收养在德妃身边,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儿子。许是德妃知道了我的存在,便要亲自了解养子身边贴身宫女到底如何。   我深知男女心思大不相同,康熙对我已有一些顾虑,只怕德妃更甚。我不免有些紧张,却又想到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需安之。反正兵来将挡吧!自问对十八阿哥并无半分坏意,也就心安理得。好在脸上没有涂脂抹粉,否则若是德妃看不顺眼,安我一个“狐狸精”的罪名,那不是冤枉?   想到此处,我不免暗自叹气,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惊弓之鸟,处处担忧,事事害怕了?能够平平安安地呆在宫里,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不多时,刘全领着我进了永和门,一座黄琉璃瓦歇山式顶的建筑便呈现眼前。   人未站定,就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宫女带着两名小宫女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我一回,转而笑盈盈的说:“刘公公可来了,娘娘刚刚还在问,怎么好久也不见来的。”   刘全满脸是笑,哈腰道:“哎哟,奴才真是该死。劳烦翠珍姑娘通禀一声。”   “不用禀报,娘娘说了,人一来,立即领了见去。刘公公请回。”说着翠珍斜眼又看了我一回,招手道,“小青姑娘,跟我来吧!”   “是。”我趁势福身道,“小青给翠珍姑姑请安。”所谓礼多人不怪,看样子这个翠珍是德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她既对我客气,我也得以礼相待。   果然,翠珍颔首一笑,又道:“姑娘太客气了,你我都是服侍主子的,说什么请安不请安?日后大家多有见面的机会,若不嫌弃,叫声姐姐,我也就很高兴了。”   “姐姐说得极是,那妹妹就不客气了。”我心中一宽,朋友不怕多嘛!   翠珍抬头望见刘全已走远了,才道:“娘娘在里边,咱们得快些进去。”   我点点头,赶紧跟在她的身后走上暖廊,绕过正殿,进了东配殿。      翠珍进屋后,福身行了个礼,悄悄地退在一旁。   我隐隐约约看见正中坑上坐了一位宫装妇女,梳着旗式的髻子,却未敢看清她的模样,只是觉着珠光耀目。   “奴婢小青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是打心里厌烦这种形式,宫女身份实在是低微,见着谁都是主子,见着谁都得请安。   “起来说话。”德妃的声音比想象中年轻,轻语软耳,听着很是舒服。   “是。”我依言起了身,垂手立在一旁。   “站那么远干嘛?上来点儿,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是。”我必恭必敬的上前走了两步,慢慢的把头抬起,心里虽然紧张,却尽力放松着面部的神经。拜托,千万别看我不顺眼才好。   德妃入宫多年,为康熙生育了多名儿女,深得皇帝的宠爱。虽然年已五旬,但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肌肤光滑得竟没有丝毫皱纹,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光景。若是能够探听德妃的养颜之道,带回现代肯定能发一笔大财。   德妃展颜笑道:“不错,不错,真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十八总嚷着过两年要讨你做小媳妇儿。珍儿,琴儿,你们看看,这个丫头把你们都比下去了。”   “可不是嘛!”德妃身后的翠珍、翠琴忙着俯和,点头称是。翠珍笑着朝我挤了挤眼睛,翠琴却是一脸陪笑。   此情此境,我实在尴尬,巴巴的站在那里,笑不是,不笑也不是。小十八你也太早熟了吧,才七八岁怎么就想娶媳妇呢?别人穿越来都是做小老婆的命,我是不是有做“老”老婆的命啊?   德妃道:“今儿个初次见面,本宫见着你很喜欢,早就准备了一些首饰赏你的。你如今在十八身边当差,就不比从前,吃穿用度得映着主子的面子。”说毕,扬手道,“珍儿,你领着小青下去穿戴好了,再让本宫瞧瞧。”   “是。”   殊知刚出门口,一眼就看见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少有的同时进了院子,三人见我俱是不同神色。我懒得一一分辩,匆匆行了礼,便跟着翠珍出去。       17 17、第17章 龙生九子 ... 作者有话要说:KUKU、玲仙儿,你们是好人啊!好人有好报的。 坚决打倒本章的14,嘿嘿,看下去你们就明白…… 各位大大,小青快要倒大楣了,你们不挺她,谁挺她啊? 玲仙儿、瑶佼、yy,别担心呵!某磊很疼小青的,不会让她那么快被人吃掉的……嗯,只是保证不那么快噢!嘻嘻……飘走…… 紫色是14党吗?嘿嘿,看不出来哦! 水薇也来了吗?呵呵,某磊是比较铁石心肠的。 各位大大冒头的时候,方不方便表明自己的阿哥党身份呢? 留待某磊写到虐位时,才好找地方避一避! 事先声明,某磊不怕砖头,但是怕烂鸡蛋……别虐江磊的鼻子啊! 哈哈哈,大大们的留言江磊都看到了。 4爷党比较多嘛!   “珍姐姐,这个胭脂就不用了吧!”我盯着翠珍手中的脂粉盒,摆手道,“宫女不是不许……”   翠珍一手扳过我的肩,正色道:“哎,你怎么就不听话了呢?娘娘不是说了,要好好打扮打扮吗?这不是胭脂,这是玉粉,上一点在脸上,粉粉的,更好看。”   “可是……”我不安的打量一下自己。在后妃面前,宫女朴素才是真理啊!翠珍姐你是帮我还是损我啊!   翠珍把小脸蛋扳起来,佯怒道:“快些坐好了别动,若是耽误了时候,娘娘那儿看你怎么交代?”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脸上抹粉。   我无奈地闭了眼睛,也就由得她摆弄。      再次进了东配殿,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得!都在呢!   我已经特意磨蹭了好一会儿,就是不想跟那些阿哥们打照面。每次见着十四,总是没好事儿的。对于十三,我是想见又不想见,胸口发闷。四阿哥却是我最不敢见的,哎,那个月事的事件,引以为聇啊!   可偏偏他们几个今日得空,居然还没有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坐在德妃的右垂手,十四阿哥站在德妃的左垂手,正在大声谈小声笑。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唱一和,逗得德妃捂嘴直笑。就连平日严肃的四阿哥,也不住的点头微笑。   但当我一进来,屋子里马上就安静下来,空气中漫延着奇异的味道。   四阿哥抬头只瞥我一眼,便神态淡然地继续呷着杯中的香茶。十三阿哥见我先是一愣,转而咧嘴一笑,朝我颔首示意。十四阿哥原是站着的,看我进来,便收住了说话,抿着唇握拳而坐,自顾低头含笑。   德妃像赏玩物品似的把我上下打量一通,率先打破了沉默:“嗯,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一打扮,比方才又胜了几分。本宫看着愈加喜欢,若不是怕十八闹,真舍不得放你回杏芳馆去。”   我脸一红,唯唯不知如何回话。   此时却听十四阿哥道:“额娘说着倒教儿子好奇得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丫头,让额娘一番好夸?进来好久,也没上前请安。许是光长了漂亮的脸蛋,人却是个哑子?若真如此,就是可惜极了。”   我听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十四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姑姑我健忘行不行?根本就没料到你们哥几个还在,成不成?   谁料十四阿哥话音刚落,转而又问十三阿哥:“十三哥,你说呢?”      十三阿哥嘿嘿的笑了几声,一手敲着桌面儿道:“十四弟,你没瞧见娘娘对这小丫头是喜欢得紧啊!你这样子说话,不怕吓着了她?在永和宫,娘娘最大为尊,也得问问娘娘肯不肯,让小丫头过来行礼?”   德妃微微一笑,朝我点了点头。   我得了暗示,赶紧走到四阿哥面前,正正经经行了礼。四阿哥眉角挑动,却没正眼看我,随意一抬手,就当是见过了。我心中不免一惊,糟糕,只怕他还记着月事之仇。我怎么就惹上这位冷面王了呢?   然后,我便退到十三阿哥面前,他仍是笑着看我。我忆及他提起夏雨姑姑时的神情,心跳不由的加快,狠心避开他的笑容,木着脸,匆匆地向他行完礼,立即走开去。   对不起了,十三阿哥。方才你又帮了我一回,可我宁愿你没有帮我。十三,你可不可以别再对我好,现在这样,已教我难以放手,我不要再喜欢你多一点了!只有忘掉,我才可以释脱自己。   十四阿哥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待我走近前,嘴角轻轻一扬,似笑非笑。我最讨厌他这样看我,却不能摆出不满的脸色,仍是福身请了安,这才退在一旁。   人未站定,就听德妃说:“好了好了,这会子也称了你的心。小青在这儿呆了许久,再不回去,指不定十八要到处去找。现在就回去吧!你们哥仨也退了,今儿坐得久了,人也乏累。”   我暗叫不好,心道德妃你再留他们一阵,待我先走才是。现在是一霉连着一霉,还同他们一块儿走,我就等着倒霉吧!      我提心呆胆地跟着三位阿哥出了永和门,正想找借口开溜,谁知天不怜我,还是被十四阿哥算计上了。   只见他朝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抱拳,指了指我说:“方才额娘吩咐了,找个人送她回杏芳馆。哥哥们事儿忙,恰巧我也久未见老十八,跑腿的事,就交给弟弟我吧!”   我大吃一惊,不妥不妥,哪里敢劳烦十四你呢!我不由自主望向十三阿哥,却马上想起方才的誓言,便移了目光去看四阿哥。心道:好好歹歹,四爷你再救我一回。   四阿哥木然的看了我看,很快就若无其事摆弄着自己的箭袖。   哼,他不理我是理所当然,但他大可以扬长而去,有必要留下来看我如何出丑倒霉吗?   十三阿哥仿佛读懂了我眼中的求助,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   哪知一直沉默的四阿哥跟上前伸手按住十三阿哥的肩膀,道:“部里有些折子是急件,你我还得去看看。十八弟那儿……”他说着瞥了我一眼,再道,“改日再去罢。”说完,大步流星甩袍而去。   我气极!没错,我是地位低微的宫女,可他不帮我也就算了。还不许别人帮!他就不能有一丝同情心吗?   十四阿哥得意地朝我挑眉,那意思是你就乖乖的做刀俎之鱼吧!   我眼圈一红,咬牙默默的看着十三阿哥。却见十三阿哥欲言又止,终于回脸避开我的求助。   一时间,百般滋味全在心头。我明白了,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十四阿哥早已走出很远,我使劲一吸鼻子,然后强作从容的模样,走过十三阿哥的身边。   “……会去看你……”   我隐约听到几个字,本想回头去看十三阿哥。可是自尊让我坚持自己,不许回头!十三,谢谢你。      十四阿哥走得极快,我若不是小跑,根本就跟不上。不知不觉穿过几条夹道,我不禁纳闷,回杏芳馆似乎不是走这边。十四该不是要寻一处僻静之地,把我消灭掉吧!   往后边一看,十四随身的两名太监都不知所踪。我开始后悔方才的举动,如果当时死不要脸跪下去求十三阿哥,他或许会不忍心,肯定要帮我的。唉,现在是刀俎之鱼,难道就任由十四这个家伙处置了?那可不行!   我狠狠的摇摇头,决定站住不走了,就在十四阿哥身后道:“奴……奴婢不走了。”   可是十四阿哥居然无视我的说话,并不回头,继续向前走。   这人是无赖啊!好,你假装没听到是不是?我气极,索性道:“喂,我说我不走了!我知道你在念念不忘那次的请安之仇,要怎么报复,你干脆一点!”   十四阿哥这才止住脚步,慢慢的回头看我,一双眸子射出冰凉的光芒,盯得我直发毛。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方才是气急败坏过甚,才会忘了眼前人的身份。现在后悔,会不会太迟?   十四阿哥凝视我良久,或许是见我面露怯意,突然咧嘴一笑。也不待我反应过来,伸手拉了我就向前走。   “放手,放手……”见识过了十四阿哥的狠恶模样,此刻我不敢再叫,只是轻声的挣扎着。手被抓得生痛,也被他握得更紧。   两个人拉扯着到了一处香气娆人的院落,这不是绛雪轩吗?我心中疑云丛生,十四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赏花?上次说的话是真的?   十四阿哥拉着我直到海棠树下,这才放开。我重获得自由,抬手观瞧痛处,左手手腕明显有一圈青瘀,不由怒意更甚,只管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之人。   十四阿哥却并不理会我目露凶光,跳起来摘了一把海棠,自顾嗅着,又看着我翩翩一笑。   我没好气的盯着他,心想:嗅吧嗅吧!最好花蕊里有只大虫子,最好你把虫子吸进去。否则姑姑我不解恨!   谁知他也不发怒,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好久才道:“你不是喜欢海棠花吗?上回就见你痴痴的站在树下……”   “你才痴呆!”我又一次说话不经大脑,祸从口出。   十四阿哥稍微一愣,不怒反笑:“十八说你笑起来好看,偏偏爷就喜欢看你生气。”   我暗中叹气,看来这位未来的大将军王是个受虐狂。要不然若干年后,怎么会放着舒服的好日子不过,宁愿被困在皇陵跟雍正斗气呢?   “老十四,你小子今天是怎的,敢情是跑这儿寻女人来了!”   这是谁?居然敢在内廷高声喊喝,如此放肆无礼?我赶紧回头去看,只见前方来了一行三人,走在前面的胖子在喊叫。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个白袍,一个红袍。穿白袍的非是旁人,正是八阿哥。   我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今天是什么日子,康熙的几个儿子我全见着了?   十四阿哥皱皱眉,苦笑着朝三人挥挥手,又上前一把我拉到身后,才抱拳道:“是八哥、九哥、十哥啊!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这时三人已经各自站定,八阿哥慢悠悠的摇着手中的折扇,目中含笑。   穿红袍的阿哥环抱着双臂,瞧我一眼,又瞟十四阿哥一眼,眼珠子乱转。   方才说话的胖子最不客气,口中嘀咕道:“什么好东西藏起来不让你十哥看!老十四,你清楚十哥的性子,怎么样,让开点,让哥哥瞧瞧。”说着,伸手要来推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张臂把我护住,急切道:“别,十哥,你……你会吓着她。”   我心道不好,躲在十四的身后直跳脚。   或许是怕二人起冲突,一直沉默的八阿哥轻轻喊了一句“十弟”。他们两人果真听话,双双住了手,一道退了几步。   只见八阿哥莞尔一笑,淡淡道:“不就是一个丫头吗?也值得你们爷们争斗?”   十四阿哥刚要反驳,就听九阿哥抢先道:“得,老十四你不用开口,九哥我明白。”他说着朝八阿哥一指,满脸坏笑道,“女子的乐趣,八哥他不懂,他只要有八嫂就成。”   十阿哥闻言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朗声道:“九哥,我就服你!只有你才敢成天在八哥面前提八嫂。哈哈,八哥不怪你,你难道不怕八嫂不乐意?”   九阿哥脸色微微有变,勉强笑道:“你这浑小子不说,八哥、老十四会说?咳咳,咱们不是还得上储秀宫去向娘娘请安吗?快些走罢!”说完,拽了十阿哥的袖子就走。   我不由失笑,老九老十真真是一对活宝!正在强忍笑意,冷不妨对上八阿哥的目光,他也是会心一笑。   八阿哥见我看他,马上收敛了微笑,换了正色道:“太子好像也要往绛雪轩来。”   十四阿哥和我俱是一愣,怎么连八阿哥都知道了?那康熙不可能会不知道啊!哼,真正被蒙在鼓里的是我自己吧!   倒是十四阿哥转念得快,只听他道:“晓得了!谢谢八哥。”   八阿哥却没搭话,随手摇着折扇,也就追九阿哥、十阿哥而去。   “走罢!”十四阿哥说完,又要伸手拉我,我赶紧把双手往身后一藏。他捉了个空,却也不生气,摆摆手示意我跟上。    18 18、第18章 孰真孰假 ... 作者有话要说:紫色、00,你们好厉害哦!猜对了!亲一个先…… 坚决打倒本章的13和14! P.S. 噢!晓得了!大大们原来各有所好啊!   “站住!”身后的十四阿哥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我只得在杏芳馆门前站住了,往日这儿都是有专门太监把门的,现在却不知道都跑哪里偷懒去了,门口空寂无人。   “奴婢告退。”我老老实实的行了个礼。十四今日也没怎么为难我,好啦,姑姑我原谅你了,咱们两清了。   “别忙着走,爷有话要说。”十四阿哥说着上前一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冷不妨后脑勺就碰到了宫墙,顿时痛得“哎哟“了一声。   “怎么啦?”十四阿哥紧张的走近来,不容分说捧起我的头细细的观看,“伤哪儿了?这儿吗?痛不痛?”   我敏感地想要摇头甩掉他的手,谁知却被他按得更紧。我只得低声求道:“没事儿,奴婢不痛的。十四爷,你别这样,教人看见了不好……”   十四阿哥的手微微一颤,也就放开了。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哪知他突然凑过来,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只是怕让人看见?”   “不,不,不是的。”我吓得忘了方才的碰墙之痛,又要往后退。这次十四阿哥反应很快,伸手一勾,轻轻地就挽住了我的腰。   “我……我……”我大惊失色,急忙要挣脱,“放开我!”   十四阿哥眨着眸子,嘴角带笑:“既是你情我愿,又何必怕旁人的指点?更何况我乃堂堂天皇贵冑,哪个不怕死的奴才敢说三道四?”   我气得抓狂,谁和你“你情我愿”?十四你脑子进水了?什么时候产生这种鬼念头的?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放开我!”我终于忍不住怒气,瞪着快要冒火的眼睛看着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居然“听话”的放开了对我的拑制,退后几步,摊开双手道:“好好好,有话慢慢说。”   “无话可说。”我咬牙吐出四个字,冷冷的看着他。   “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人,有的话又是谁,都给我把他忘掉!统统忘掉!”十四阿哥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莫名其妙!我摇摇头,并不再看十四阿哥的反应,转身就走。   “听见没有?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十四阿哥在我身后大声喝道。   我反感的“哼”了一句,干脆捂住双耳,愈走愈快。   “回来!”十四阿哥暴喝一声,上前掰过我的肩,粗粗的喘着气,脸上的表情让我害怕。   “你……你要干什么?”我惊慌失措。论力气,十个小青也不是他的对手。   十四阿哥眸子一瞇,冷哼道:“现在害怕了?”   你明知故问啊?我别过脸去,不敢去看十四阿哥的眼睛,更不敢挣扎,只是祈求着他快些恢复理智。   “为什么不说话?嗯?”十四阿哥俯□来,贴着我的耳朵道,“今天你都看到了,老十三不会为了你和我过不去。他不会,老四也不许!”   这个恶魔!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他偏偏挑我最不愿意听的来讲!   “十四爷的话,奴婢不明白。”   “罢了!有些事情,你既不愿提,我也就不再说。只是有一样你得给我记住了,爷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或早或晚你都是我的人,今后不许你再和老十三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否则……”十四阿哥抬起头来,眼中尽是邪恶的光芒,“我不会放过你!”   “哼,十四爷此言差矣。奴婢在杏芳馆当差,就是十八阿哥的人。”十四阿哥的神情让我气愤得忘掉恐惧,失去理智跟他唱反调。   十四阿哥阴霾的一笑,双手托起我的脸颊,迅速的吻上我的唇……   他冰寒发光的眸子令我毛骨悚然,这个仗势欺人的混蛋!我拚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时间似乎过去了一万年。   良久,十四阿哥才放开了我,满眼尽是得意,一脸的戏谑:“十八还小着呢,不能这么对你吧!”   我气得脸都绿了,一巴掌甩过去,却被他牢牢抓住。   “流氓!”我苦于挣脱他的手,力气却小得可笑,“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我管十四懂不懂什么叫做流氓,总之他的所作所为就是不折不扣的流氓!   十四阿哥愤怒地瞪着深不见底的眸子,猛的把我按在宫墙上,又一次狠狠地咬在我的唇上。   我早已惊吓得哭出来,双手无力的推着十四阿哥。他疯了!他要咬死我吗?   或者是我的泪水让十四阿哥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终于停下来,轻轻的捧起我的脸,眸子里尽是怜惜:“弄痛你了?青青,我……我是太喜欢你了。”   青青?他叫我什么?这样对我,是因为太喜欢我?   我直觉得恶心,抬起手背去抹疼痛的唇角,抹了一次又一次。很快,就感到手背是湿淋淋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其它?   十四阿哥先是默默的看着我,渐渐的神情不安起来。他不理会我的反抗,把我的手捉到他的胸口牢牢的的按住,再腾出左手来抚摸我的嘴角。   我厌恶得想要挣脱,却不成功。   “别动!别动好吗?你流血了,看……”他把左手在我眼前一晃,长长的叹气,紧紧的把我压向他的胸,“我该拿你怎么办?都怪你……当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人,嗯?”   我简直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还会恶人先告状!   “只要你点头,我答应你,决不再强迫你!”十四阿哥说着放开了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我要好好想一想。”我违心的拖延他,走了再说。   十四阿哥点点头,急不迭道: “好!好!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我不催你。你慢慢想。”   “那奴婢可以告退了吗?十四爷。”我稍稍平复了情绪,提醒他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   “可以,可以。你回去吧!”十四阿哥后退了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白回纹绢帕要递给我,“你嘴角伤了,擦干净再进去吧!”   我伸手碰了碰发肿的唇角,摇头道:“不必,奴婢自个儿有。”   “那你记得要好好想想。”   “十四爷请回。”我没好气地点点头。   十四阿哥仍不死心地再问:“那我送你回去?”   我强压怒火:“不敢,奴婢告退。”   也不待十四反应,我一个转身跑进了杏芳馆,走到僻静的角落草草的整理了衣裳,发现左边肩膀处的衣裳居然被十四给扯破了,又掏出手绢儿掩好脸颊,这才进了院子。      往日这个时候,十八阿哥都还在书房习字,总是过了掌灯才能出来。我打算乘机溜回房间,换了衣裳,求灵芝弄点药随便擦了,再装睡装病不让十八来闹,反正过了今晚再说。   谁知才一进屋,还来不及点灯,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窗户前边。那人听见开门的声音,匆匆地转过身来。   “十三爷?”我万万料想不到十三阿哥会在这里,更不想在此时此刻让他发现我的狼狈。   十三阿哥诧异的打量着我,问道:“你怎么了?才回来吗?”   我慌忙把房门掩上,把身体挨在门边,掩饰道:“方……方才十八阿哥缠着要听故事,奴婢拗不过,到……到书房讲……”   “你说谎!”十三阿哥盯紧了我的双眼,上前一步,“爷刚才就从书房出来,怎么就没听着你讲故事?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说!”   我哑口无言,支吾着想要辩解,却语不成句:“我……我……”   十三阿哥冷笑一声,指着我道:“哼,四哥说的在理,你果然也是一个俗人。爷原先看你跟随小雨,就以为你与她多少有些相同,决非平常宫女可比。不过如今看来……巴结攀附,故作娇媚!四哥早就觉察,但我偏是不信,居然还为了你去求四哥想法子在太子那儿救你!可笑!真是可笑!想我堂堂皇子,也能被你这女子骗作不认是非!”   我感到撕心的痛在身体漫延,好一个明察秋毫的四阿哥,好一句“巴结攀附,故作娇媚”,或许我真的是!我巴结了,我攀附了,我还故作娇媚了……   泪水不听话的溢出了眼眶,我拼命忍着。我恨这里,恨这里的所有人,我也恨十三!我没有资格要他喜欢我,可他为什么出口伤害我?是!我本是身份低微的宫女,根本就不可能获得皇子皇孙们的另眼相看。即便有,那也无非是一种同情,一种可怜。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怜。我要做我,孑然一身原来的我,没有亲人,没有人爱,也没有爱人。   “哼,无话可说了?”十三阿哥沉着脸,冷冷的眸子里透出阵阵寒光,“瞧在小雨的面子上,奉劝你一句,莫再作飞上枝头的美梦。你这种女子宫里太多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获?”   我听着十三阿哥的话,按着手绢儿的手不住的发抖。够了!够了!我是低贱的女子,你看不上的女子。而你爱的小雨,你的小雨是举世无双的。我都明白了,都清楚了…..   “奴婢承蒙十三爷教训,全记在心里了。奴婢既是污垢的女子,也不敢再留十三爷的步。”我说着侧身把门拉开,低首道,“奴婢恭送十三爷。”   十三阿哥迟疑了一会儿,大踏步走出门去。我正要关门,又听他道:“十八对你极好,若是被爷知道你敢在他跟前耍什么把戏,小心你的脑袋。”   “是。”我狠狠的回了他一句,抬头偏偏对上十三阿哥愤然的目光。我心中又是一阵裂痛,回身“呯”的把门重新关上,三两步奔到床前,扑在被褥上放声大哭。   今天的事情,孰真?孰假?   我希望只是一个恶梦。   十四如是,十三亦如是。   可是若定要从中择一,我倒宁愿十四是真,十三是假。   身之辱,尚可忘。心之伤,难以愈。   我错了!   错在忘了本份!   错在巴结攀附,故作娇媚?!       19 19、第19章 药难医心 ... 作者有话要说:回Elaine:老朋友,感动呵!看留言的时间,你是第一个呀!哇,是心有灵犀否?还有上一章你写的两句短评,真的说到某磊心里去了。谢谢你哦! 回55、偶是4爷党、21、稻田兔子:哈哈,你们是44党的吧!哗,44的fans那么多,某磊实在不敢拿44开刀。嗯,虐虐小青青就好了……急飘走。 回潇潇、dd、飒枫、shauna、JJ、花麟:谢谢众家大大的花哦!好香好香!请记住某磊对臭鸡蛋严重敏感!写得不好,千万别扔臭鸡蛋呵! 回一点:我不是什么绵羊啦!哼哼,你说支持13,我偏叫我妈虐虐他!哼哼,谁叫他不喜欢我呢!哼哼!小青青磨牙中…… 某磊小声道: 嗯,小虐是需要的……重申一句,某磊也很喜欢13呀!虐在他身,痛在磊心。 回瑶佼:见到老朋友真好!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一直看到你给的鼓励,某磊都收到啦!该睡要睡哦!不要黑眼圈哦! 回雪舞之音:呵呵,名字很有诗意啊!什么都不会做?你也是吗?哈哈,某磊常给老妈这样念哦!汗!幸好不是被老板念。 回玲仙儿: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不看某磊的文了呢?现在总算安心些,要常露面啊! 回紫色:也是老朋友了。咳咳,老实说,刚看你的留言,真吓了一大跳。第2个字被某磊念成第4声了,嗯,再想想,紫色不会这样对某磊的呀!再念一念,应该是念第1声吧!唉,请原谅某磊的拚音水平吧! 回小小:更新快快!Sorry了,最惨是这两天老板家里有喜事,某磊也得去帮忙。唉,公事私事都得干啊!下星期才能更新了。Sorry. 另外,水薇在不在?你的4爷出来啦!怎么不见你呢? 呵呵,弃某磊而去吗? ……伤心……   次日醒来,才坐在镜台前,灵芝就推门进了来。我刚要躲,却已被她看个正着。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嘴角又红又肿的,昨天还是好好的。”灵芝不容分说托起我的下巴细细的观看,又问道,“怎么弄的?”   我强装微笑,挣开她的手道:“没事儿!昨晚上喝茶喝得急,叫热水烫着了而已。你有药吗?擦过就好了。”   灵芝眨着大眼睛,似笑非笑道:“真是叫热水烫的?”   “是是是,不然你以为我故意弄成这样吗?”我急急辩护,生怕被她看出究竟,“好姐姐,快点把药拿来给我擦了,省得一会儿别人瞧见了再问长问短的。”   “好吧!”灵芝这才收住好奇,从柜里取出一只白瓷彩绘小瓶,倒出少许药粉,轻轻的印在我的唇边。因道:“瞧瞧你,也真是的!三天两头碰这撞那的。幸好上回十三爷赏的药还剩下一些,不然你这次受伤,想不惊动十八爷都很难。”   十三爷?我的心不由地一阵抽痛,抬手就要去抹唇上的药。   “你,你做什么!”灵芝生气的拿下我的手,仍旧给我上药,“别闹!不许你擦掉!也不想想若是留了疤痕,那多难看呀!”   我固执的把药粉尽数抹去,干脆双手埋头伏在桌面上。   “你又是怎么了?好好儿生的什么气?”灵芝摸着我的头发,叹气道,“我看你是不晓得福字怎么个写法!也就因为爷们宠你,你才敢如此放任!”   “谁宠我了?你说你说,谁宠我了?我算个什么呀?不就是一个俗丫头!也没啥稀奇的,宫里头一大堆,有得是!”   “哟,你倒明白自己的斤两?那平白的为什么把十三爷赏的药全抹去了?啊?”   “我……我……”我张口无言,气得把头抬起来朝灵芝直瞪眼。   灵芝失笑道:“怎么样?没话说了不是?”   “才不是!那……那药上回用来擦头,怎么能用来擦……”我还要措词强辩,却被灵芝猛敲了一记暴栗。   “你真是好没良心。昨儿十三爷在你房里坐了好久,说是没亲眼见着你回来不放心,还说怕十八爷担心,也没让我禀报。你倒好,回来没多会子就把十三爷气得直踹门柱子……”   “什么?”我急于打断她的话,要问个清楚,“你说……”   灵芝点点头,继续道:“我亲眼瞧见了的,哪里有假?你呀!”她说着又点了一下我的前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十三爷对你多好!若换作是我……”   “换作是你怎的?”我想起昨日十三阿哥决诀的话,苦从心来,“乐于去巴结?去攀附?”   灵芝无奈摆手道:“ 罢了,罢了。你现在是气疯了脑子,我不和你说。怎么样?真的不擦药?”   “不擦!”我别过身去。   灵芝摇首叹气要走,我却想起唇边的伤一时半会决计不能好全,便拉着她的手央求道:“姐姐慢走,再帮妹妹一个忙,十八爷那边……”   “这我晓得。”灵芝点头应道,忽而从衣裳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瓶交予我手中,见我诧异,才解释道,“这是十四爷随身的杨公公今早上拿过来了,我原先以为你……现在你既不愿用十三爷赏的,那十四爷赏的……”灵芝收住话语,静默着等我回复。   我把手中的小瓶握得紧紧的,拚命挤出一副笑颜道:“我都明白了,我晓得怎么做。”   灵芝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终于掩门出去。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两只小瓶半晌,便觉胸中愈发气闷。索性都扔回床上,什么药也不擦,只用手绢儿沾了水擦拭伤口,这才罢了。      也不知灵芝用了什么办法,这天十八阿哥总算没有来找我。   我因脸上有伤,又不曾擦药,伤口尚未愈合。是以终日呆在房中,无所事事,便央灵芝帮我弄两本书来解闷。哪知拿到手上一看,居然是《烈女传》!随意翻了翻,甚觉吃力无味,就干脆丢下不看。   近来天气愈加炎热,我在房中实在呆不下去。料想十八阿哥在上书房未回,杏芳馆应是无客,便索性找一块方巾把脸掩住,轻手轻脚溜到后院纳凉。   人未站定,就觉得身后凉风阵阵,正在暗自庆幸有风自远方来,忽然第七感红灯大亮,刚要去看,耳边已经响起冰冷的话语:“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糟糕!原来是四阿哥。自从那次月事事件,我还是第一回单独遇到他。怎么说呢!什么隐密都被他瞧见了,真是够尴尬不安的。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不偏不倚正碰上四阿哥淡定的目光,感叹一句:时不待我!也就乖乖地福身施礼:“四爷吉祥。”   四阿哥紧皱双眉,指着我脸上的方巾道:“你这是作甚?大白天的装神弄鬼?还不快把这个拿下来?哼,十八平日过于放任你们这些奴才了,杏芳馆也是时候得立立规据!”   “四爷恕罪。”我只得不情不愿的把方巾摘下来。心道:看吧!看吧!但愿四爷你有买保险,吓坏了你,我可不担什么风险。   四阿哥见了我的“卢山真面目”,虽然先是一愣,但尚且能够面不改色,不由叫人暗自佩服。   “怎么弄的?”   “奴婢喝茶烫的。”我尽量摆出平静的模样。   “噢!是吗?”四阿哥冷笑着打量着我,盯得我脚底发麻。   上回听十三阿哥的语气,四阿哥本人对我极为反感。此时若再教他寻出不是,只怕连十八阿哥都会“弃我而去”了。不行,得找机会开溜方为上策。   “四爷若是没有吩咐,奴婢先行告退。”话虽如此,我仍是立在那儿没敢挪动,单等四阿哥的回应。   四阿哥静默半晌,才拍拍袍服道:“既然爷来了,少说也得喝口茶再走。还愣这儿作什么?上茶。”说罢,丢下我走进内堂。   “上……茶……”我呆呆的立在原处好一会儿,弹弹脑袋,暗自叫惨。得!怕啥有啥,避啥来啥,就等着受罪罢!      垂首跟着走进内堂,四阿哥见我手中空无一物,略有愠色:“茶呢?不是叫你上茶吗?”   “小春子正在准备,请四爷稍待片刻。”我哪里知道怎么泡茶,又如何知道四爷您爱喝什么茶。为免做多错多,我还是呆着吧!   四阿哥冷哼道:“爷可没见过不会冲茶的奴婢!今儿个算开眼了。许是在这杏芳馆,你倒成主子了?”   “四爷恕罪。”我暗忖这位冷面王眼睛毒得很,单用看的就知道我连茶都不会冲,唉,厉害厉害!   “原来真的不懂!不过,算你有胆子承认。”四阿哥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虽听出他话中带有讽刺之意,但也只得点头赔罪。   四阿哥不屑的瞥我一眼,因用手指着头上的朝帽问道:“会不会?”   “摘下来吗?”我多此一举的追问,马上换来四阿哥的白眼,吓得我打了个冷颤,急忙回道,“会的,奴婢会的。”说完话,偷偷再看,四阿哥仍站在正座前的台上,没有丁点要坐下来的意思。我心下了然,他长得高,偏还要站到台上,那还不是在为难我?   我不情愿的走过去,战战兢兢的帮四阿哥解开朝帽的穗结,提足试了试要把朝帽拿下来,但不成功。我也不敢去看他的神色,只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死心的再试了几次,仍是失败告终。我实在气不过,就想站着吧站着吧,等你什么时候不耐烦,我也就解脱了。   谁知四阿哥耐性极强,居然就由我取不下来,只是站着未动。可是长久站在一处,两个人的姿势也太暧昧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求道:“四爷恕罪,奴婢个儿小,够不着。”   四阿哥斜眼一瞪,刚要说话,却见小春子捧茶进来,便止了不说,干脆自己拿下朝帽,递到我手中道:“哼,真真什么都不会!”   偏偏于我的身份,是绝不能生气,还得在一旁陪笑。气死我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四阿哥的朝帽放在一边,回头见小春子仍捧着荷叶漆盘没动,那意思是等我上茶。我料到这又是四阿哥的主意,只得老老实实的端起彩绘荷花盖钟,必恭必敬举起道:“四爷请用茶。”   四阿哥连眼皮也不曾抬,似是余怒未消,伸手指着旁边的茶几道:“搁那儿罢。”   我垂首放下盖钟,却不小心露出手背的瘀伤,慌忙缩手退步。偷眼去瞧四阿哥,只见他大手一摆:“下去罢。”   “是。”我这才放下心头大石,转过身子就要迈步。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又听四阿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留下。”   我心道不好,抬眼去看小春子,她早就掩门出去了,生生的把我抛下。我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想想平日我待她是不错的。无奈事已至此,四阿哥脑子里还不知会想什么法子治我,十八阿哥仍在上书房,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还是自求多福吧!   打定主意,我略略定了定神,这才回身问道:“不知四爷有何吩咐?”   “过来。”   我不禁一愣,什么?又是“过来”?敢情宫里的主子都爱说这话?只是四阿哥的话是不能不听的,我忐忑不安地向前挪了几步。   “那个……”四阿哥以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的说道,“到底怎么弄的?不许说谎!”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四爷你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可我能告诉你,是你的亲弟弟干的好事吗?我还不至于笨到以为,你会为我出头吧!   “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四阿哥漠然的问道。   “回四爷的话,是奴婢不小心喝茶烫……”   “哗啦”一声把我吓得不轻,话没说完就急于去看四阿哥的神色。他居然面不改容,再往地上观看,好好的一只彩绘荷花盖钟已摔个粉碎。   “好一句喝茶烫的。”四阿哥冷笑一声,“那爷再问你,你手上的伤也是喝茶烫的?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他全看到了。如今已成骑虎之势,怎么讲怎么不对。   四阿哥见我久末开口,语气突然一软,轻声问:“是十四吗?”   “不是的!”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跳起来答道,末了又见四阿哥满脸的怀疑,支吾着自圆其说,“其实是……”   四阿哥闷哼一声打断道:“真相大白了。原来是有人故作妩媚,勾引不成,自取其辱。”   我愤怒的朝四阿哥瞪眼,心中刺痛。事到如今,解释又有何用?索性认道:“四爷的确聪颖超人,什么都瞒骗不了您的贵眼。”   四阿哥反倒愕住,上下打量着我,良久才道:“果真如此。哼,好个不知进退的丫头!堂堂十四阿哥也是你等人惹得的?再有下次,只怕他决计不能轻饶!”   我并不回避四阿哥冰冷的目光,只管盯着他的眸子,强压委曲道:“谢四爷提点。”   四阿哥听罢展颜一笑,倒教我大生意外。只听他道:“好,好一个多谢提点!”说完,他收住笑意,踩过地上的盖钟碎片儿,就要走出堂去。   我正要抹去额上的冷汗,偏偏有一把熟悉的声音撞入我的心坎……   “四哥,你可教我好找,万料不到你在十八这儿。”   我心中一惊,连忙去看,只见十三阿哥笑呵呵的跨进内堂,浑身上下大汗淋淋,没等坐定,随意指道,“你去给爷拿壶茶来,天热……”他见侍立的宫女是我,不由一愣,笑容顿失,极快的别过脸去。   我自是苦无诉处,进退不是,只得呆立一旁。堂内骤然沈寂,气氛相当的尴尬。   四阿哥干咳几声,朝我摆手道:“去,给十三爷拿壶茶来,要快!”   我仿佛得了救助,赶紧应了声“是”。刚要出门,却听十三阿哥冷冷说道:“不必!”我只得生生的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脸上青红一片。   还是四阿哥开口道,“那么,这就走罢。你四嫂总念叨你多日未来,说是要见你一见。今儿个就上四哥那儿去,你我兄弟好好喝两盅。”   “好!走罢!”十三阿哥大声应道,重见喜色,“四嫂的下酒菜,味道可是一绝。”   两人相约着一齐起身,依次从我身边而过。四阿哥匆匆瞥我一眼,大约是因为我的模样实在丑陋,只见他面上隐隐含笑。十三阿哥却是目不斜视,于我丝毫不加理会。   我紧紧的揉着手中的香帕,轻声唤道:“请十三爷留步。   十三阿哥仍自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停下脚步,回头道:“什么事?”   我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彩绘小瓶,双手捧至他的面前,小声道:“奴婢上回受伤,幸亏有十三爷的金创药,奴婢才得以保命。一直以来,奴婢心中十分感激。这只药瓶奴婢已经清洗数回,如今正好归还主人。”   十三阿哥抬手一格,不料正正撞到我的手臂,药瓶应声甩落至地上,碎个粉碎。   我征征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取笑自己的无知。他是何等尊贵?又怎会在乎一只用过的药瓶?   十三阿哥也是一征,却只是胡乱的说了一句:“叫人收拾罢!”也就转身而去。   我默默的弯□去拾起碎片,一一放进香帕中包好,才要收进怀里,冷不丁眼前闪过四阿哥清冷的眼神。   “爷忘了拿帽子……”   “奴婢去拿。”我不敢久呆,飞奔着要去内堂,突觉手中一阵刺痛,却不及理会。   由内堂取出朝帽,我小心翼翼的捧到四阿哥的面前,刚要说话,但见两只手掌血红斑斑,看之惊心,应是被香帕中药瓶的碎片所伤。   四阿哥接过朝帽,紧皱双眉道:“我回头差人送药过来,你须记得这脸上和手上都得上药!爷过两日必来再查!如若不遵,决不轻饶!”   我心中诧异,正要追问,却见四阿哥已然走出庭院。也不再看双掌的伤处,只是把香帕收入怀中,这才转身回屋。    20 20、第20章 思君忧君 ...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虐了13一回,44也只是小露。哼,谁叫你们不喜欢我家小青青呢? 18快完蛋了,某磊要多写写他。哭,可怜的孩子。 下回预告,两位阿哥隆重出场。 是谁?是谁?嗯,先卖个关子。 大大们猜猜吧!以过往的经验来看,通常都能猜中的。 江磊汗走……哼,就试一次叫你们猜不中!!! 中肯报告:作者的愿望实现率,低于百分之十。   四阿哥果不实言,使人捎来两瓶上药,分别去瘀、去疤,药效奇佳。用后方三日,伤俱已全好。两只药瓶亦是小巧精致,一只绘西府海棠仕女图,淑姿娇艳。另一只却为素底暗纹嵌诗,上书“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诗人所作,只觉二瓶恰如红花绿叶般映对相宜。   因愈见愈喜,药瓶用毕洗净之后,摆在镜盒旁边,不时把玩,竟不曾想过要归还物主。只道四阿哥必不在乎,既有十三阿哥摔碎药瓶的前车之鉴,我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再不时规劝自己泼水难救,如今十三阿哥如此看我,于我而言未必不是幸事。至少不能再自欺欺人,早早看清自己的位置,于忘情有宜。只是世事难为,何况心已暗许,我又不是收放自如的脾性。香帕收藏之碎片竟是不忍丢弃,仍旧置于枕边,夜阑人静之时,望之心伤,自不免垂泪一番。      这日晚间,轮到我在十八阿哥房中值夜。   屏退众人,我正要把十多处烛火吹灭些,原本已躺下的十八阿哥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光着小脚丫子“蹬蹬蹬”跑来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神秘的说:“你先别忙吹灯,爷有话要说。”   我心中暗笑,小十八你能有什么事情,不外乎又缠着要听故事罢了,便道:“我的爷,你又忘了?不是讲好须得你躺好了,奴婢才说故事的吗?”   “不是这事儿。”十八阿哥眨眨小眼睛,又道,“下月初三,皇阿玛要去行围,依旨意我会随邕,可宫女太监不能带得太多。单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去?”   我微微一愣,该来的还是来了。康熙47年的行围,有太多太多的难以预料。太子被废,十三受罚,十八病逝,还有之后十余年愈演愈烈的储位之争。这些我明明知道,可我也只限于知道,无力可为!   想到此处,我只觉命运无常,因此并不急于回答十八阿哥的问题,反倒问他:“那十八爷会带奴婢去吗?”   十八阿哥也许以为我会欢天喜地的应承,却不料是如此冷淡的响应,小眉也皱起来了,口中嘟嘟嚷嚷:“爷以为你和灵芝她们一样,都盼着能出宫一趟。你还真不想去嘛!”   我想到十八阿哥此番出宫,便再不能回来,心中隐隐作痛。当下忙展颜笑道:“奴婢和十八爷开玩笑呢!奴婢可是每日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盘算着你能带奴婢一道去。十八爷,你别生气好不好?”   十八阿哥立时转忧为喜,露出满口的小白牙,拍手道:“爷就知道你在逗我呢!可你装得也太像那回事儿了,把爷都骗过去了。哼,不行,得罚你不准跟着去!”   我无奈一笑,去与不去随缘罢。   十八阿哥探着小脑袋左晃右晃,见我沉默不吱声,以为我失望了。这才“格格”笑道:“呵呵,骗你的,骗你的,谁叫你方才戏弄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就是谁都不带,也得带你去的。好了,笑一个罢。”   这个淘气的小十八!我陪着十八阿哥掩脸大笑,催他道:“事儿都讲完了,该安置了罢。”   十八阿哥笑嘻嘻的点点头,乖乖的爬回床躺下,示意我坐在他的床头,才满意的合眼睡去。   我望着十八阿哥洋溢着喜色的小脸蛋,心中更添悲切,偷偷拭去眼角的几点清泪,起身吹灭了几盏香灯。      次日,十八阿哥一大早就去了上书房,我闲着无事,正在房中打旽。半睡半醒间,灵芝进来告诉我,德妃要传我问话。当下我睡意全消,略作梳洗之后,匆匆跟着传话太监来到永和宫。   一如上次,早在大门口就瞧见翠珍东张西望,我忙笑着朝她挥手。两人见面,少不免是一番客气问话。   未几,我才问道:“妹妹来得匆忙,也不知娘娘所召何事。姐姐是娘娘身边的贴心人,得提点提点妹妹才是。”   翠珍微微一笑,点头道:“妹妹就是客气,既然你叫得我姐姐,姐姐又如何不帮着你。你且放心,今日召见只是为十八爷准备伴驾随邕物品之事。这些物事年年都差不多,娘娘只是循例问问,待会儿我列张清单,你带回去依单准备也就是了。若再有不明白的,你尽管来找我就是。”   我忙谢过,跟着翠珍去见德妃。或许是十八阿哥常在德妃面前夸我,她待我甚是亲切,一口一个“聪明伶俐”。我唯唯的应对,暗自捏了一把汗。唉,他日靠山崩塌,样样不会,事事不晓的原形一旦毕露,我何以自处?幸好是跟着十八阿哥这位“明主”,倘若跟了精明的四阿哥,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该着我倒霉,想谁谁到。门口的小太监走进来,扯着刺耳的嗓子道:“四阿哥来给娘娘请安,正在外间候着呢!”   德妃只轻摇玉手,仪态万千:“传他进来。”   “嗻!”小太监领命退出。   我偷眼去瞧德妃的神色,并无叫我退下之意,只得往旁边挪了几步,仍自垂首站立。   一会儿,眼皮底一阵衣袂飘动,四阿哥请安完毕,坐在德妃的右垂手。   母子二人闲话了几句家常,德妃就问:“老十三的病要紧吗?下个月他得随邕行围,若是拖着个病身子可吃不消的。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惜福,喝酒也得有个节制,平白的和老九、老十、老十四斗什么酒量?十三福晋也不知劝着他点儿,由着老十三闹。哼,老十四知道我要说他,今日这等时候还没来请安。这个儿子,平日也被宠过头了。”   德妃说个没完,我的心立时一紧,十三阿哥病了?听德妃的语气,好像还病得不轻。身子平日里愈是健康的人,病起来愈是严重,不知他好些没有?   四阿哥静静的听完母亲的唠叨,劝慰道:“额娘过于担忧,哪里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兄弟们久未相聚,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两盅。您想,当日儿子和八弟都在,能不劝着吗?九弟、十弟和十四弟都是好好的,怎么单单十三弟一个病倒了?儿子听十三弟妹说,敏妃娘娘忌日日近,十三弟是忧母过度,早晚受凉,这才病倒的。”   德妃点点头,接道:“你说的也是。算算日子,敏妃的忌日大约在这两天。唉,也难怪十三这孩子伤心,连我也……”德妃说着,拿起手绢儿擦拭眼泪。   四阿哥赶忙起身,自是一番相劝,好半天才好些。   我木然的站在旁边,心不由搅成一团,鼻子酸得想哭,却拚命忍着。好容易得了德妃的允许,才敢悄悄退出。又找翠珍要了物事清单,再问了许多问题,才准备离开。   刚转过宫门,就见一人倚墙而站,似已等我久。我定眼看去,倒吓出一身冷汗。    21 21、第21章 曙光初现 ...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写文之前,江磊庆祝自己写文超过了20章的大关! 呵呵,某磊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人啦!小小的得意一次,呵呵! 江磊只是一个喜欢写小说的人,亦自知文笔才情极有限,如有写得不正之处,欢迎网友们提出建议。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意见。 好,废话完毕,请看文。   刚转过宫门,就见一人倚墙而立,似已等我许久。我定眼看去,倒吓出一身冷汗。   十四阿哥对我咧嘴一笑,招手道:“你过来,爷有话说。”   我迟疑着要不要立即过去,又见他朝几个太监挥手示意,太监们鸦雀无声的全都退出数丈之遥。   十四阿哥嘿嘿笑了两声,自朝我走来,离着三步距离便停下道:“你别怕,我既许诺不再对你……”他说至此处,突然抿嘴而笑,似是回味什么好事。   我自然知道十四阿哥意之所指,脸色登时羞得通红,不禁狠狠的瞪他一眼。   十四阿哥正要再说,发现我愤愤不平的目光,他却报以一笑,继续道:“你也别老是记恨着,我……我确有不是之处,但纯粹是情不自禁……”   “别说了!”我实在忍无可忍,这种人最是死不认错,永远自以为有理。他看上我,难道我就得感恩戴德他的垂青?哼,我偏不!   “你看你看,又生气了不是?”十四阿哥不怒反笑,也不理会我的反应,把我拉到墙角处,仔细打量我一番,才点头道,“幸好没落下疤痕,否则怪可惜的。前些日子我给的药用完了吗?若是好用,再给你拿几瓶,备用也是好的。”   “奴婢没有用十四爷的药。”我冷不丁的自表真相,十四阿哥送的药早被我扔到爪洼国了。若是换作旁人,也许我还会道谢一番,但既是这个家伙,我实在没有心思去讨他的欢喜,最好让他讨厌我。   果不其然,十四阿哥脸色一沉:“你敢跟爷这样说话?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的货!”   “十四爷教训得极是,奴婢的确是不识抬举。民间有句俗谚:烂泥上不了墙。十四爷乃天皇贵胄,身份尊贵,奴婢本就连站在爷身旁都不配的,更何况其它?”我边说边去瞧十四阿哥的神色,只见他阴沉着脸,嘴角渐渐流露出一抹杀气。   十四阿哥气得咬牙道:“该死的丫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爷看上你,就是你全家积了八辈子的德行!你敢爷抬扛?爷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抬扛?不就是长得比常人俊些?哼,爷看过的美女还会少?就没见过你这等不识抬举的!你若是从了,还自罢了,你若是跟爷硬上了,爷决不放过你!”   我瞥见十四阿哥愤怒的双目,心中不但不怕,反而解恨。十八阿哥夭运将至,保不了我多时。十三阿哥厌我无耻,必不愿再帮我。至于四阿哥,早就视我为轻浮女子,更不屑瞧我。想来想去,我在宫中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真可能会被十四阿哥修理整死。恶运早来晚来,终归要来,唉,在古代的日子真不好过,女子的地位低得可怜!我好好的活在二十一世纪,穿什么越?   “哼,是老四罢?”十四阿哥冷不丁的哼道。   “什么?” 我不明所以。   十四阿哥瞟我一眼,指着唇道:“你是问老四拿的药吧!哼,真是怪事。你不是中意老十三吗?怎么,老十三不要你,你就急不可待的找上老四了?爷还真是小瞧你了。厉害,厉害!”   我不由皱眉,想起四阿哥是好心送药,决不能拉他落水,那太不道德,便道:“奴婢何等身份,哪儿能劳四爷的大驾?只不过用宫里姐妹的药罢了。”   十四阿哥冷哼道:“看不出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很不错。你难道不知老四和老十三关系最好,老十三不要的女人,老四能要?爷给脸你不要,偏就巴巴地到老四面前献媚?”   我被十四阿哥一阵冷嘲热讽刺得心中裂痛,心道:骂吧骂吧,你尽管挑难听的话来骂,我左耳进,右耳出,权当你发白日疯!   大约是觉着对牛弹琴,十四阿哥狠狠地瞪我半晌,才道:“来日方长,爷总有一日叫你悔不当初!”末了,又甩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这才越我而去。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原来一次一次被人误会,会让我的心麻痹的。我伸手按住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自嘲的笑了笑。放下手,刚要向前迈步,转角处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我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初时以为是十四阿哥去而复返,再定睛细看,原来是四阿哥。   可四阿哥的脸色决不好看,锁眉抿唇,木无表情,望之生畏。   方才我与十四阿哥的对话,他全听到了?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规规据据行了礼,垂手立在旁边准备听他的训话。   “伤可是好了?”四阿哥第一句话如是说,与我所想绝不相同。   “多谢四爷赏药,奴婢的伤已好全了。”不知何故,我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感动。虽是极淡极微,终究有着人情的关怀。   “方才为什么不说实话?”四阿哥淡淡的瞥了瞥我,“难道你总爱讲谎话?”   我心中一翻个儿,果然被他听去了。哪个天生爱说谎话,只不过有时是不得已而说之。当下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四爷于奴婢有恩,奴婢怎能再给四爷添麻烦?”   “那日在杏芳馆,十三弟一气之下摔碎药瓶……”四阿哥停下看了看我,又道:“还有今日之事,都是你的手段之一?”   好毒的话,能把方才刚建立的感激一扫而空。我飞快的看了四阿哥一眼,那又是一抹鄙视的目光。什么手段?他以为我能料到他在偷听,所以故意说出那种话,好让他对我有所好感?哼,我有那本事吗?我承认那天是想借着药瓶的事和十三阿哥说两句话,即便是自取其辱,有他看我一眼,我心中也是甜的。爱上不爱自己的男人,这种苦我注定得去品尝。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与四阿哥争辩。真是倒霉到家了!做什么错什么,说什么什么不对!我这个从现代穿越到清朝的18岁准大学生,本就比才14、5岁的贫家女打算得更多,或许我真的如他所想,是个玩弄心计的女子,那么争又有何用?便索性沉默不语。   四阿哥冷笑一声:“不说即是默认了?”   “随便你们怎么想罢。”我几乎是冲口而出,话刚出口又很后悔自己的不识实务,得罪未来的雍正皇帝实在是最愚蠢的事。但转念再想,或许自己还活不到他即位的那天,得罪了就得罪了罢。又道,“奴婢讲话就是口没遮拦,望四爷海涵。”   四阿哥听罢无话,反手挥了挥:“你退下罢。”   我再次福身行礼,走了几步,想起十三阿哥仍在病中,忍不住回身问道:“奴婢请问四爷,十三爷……”   话未说完,已被四阿哥冷冷的打断:“你须紧记自己身份,十三爷的事情怎能轮到你一个小奴婢追问?”他复摆手道,“在宫里头,不可多说一句,不可多行一步。下月出宫行围,众目睽睽,行事说话更得加倍小心谨慎。以前的事,但愿是我错看了你……去罢。”   “奴婢谢四爷提点。”   四阿哥点点头,道,“嗯,这次的‘提点’倒比上一次有诚意得多。”   我转身离去,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四阿哥到底是怎样的人?既认定我是坏人,何故加以指点?他说错看了我,又是什么意思?唉,原来揣摩别人心思如此之难。如果四阿哥的所想能被我看破,他就不是四阿哥了。算了,我还是回杏芳馆好好准备行围的事宜。十八阿哥对我极好,我却不能救他逃出生天,唯有可做的,只是令他在最后的日子开心些,仅此而已……    22 22、第22章 意乱情迷 ...   转眼间到了出发的日子,康熙领着后妃皇子皇孙,宗亲大臣,卫士宫人,浩浩荡荡数千人出了紫禁城。是次行围,随行的皇子共有八名,计有太子胤礽、大阿哥胤褆、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胤禵)、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和十八阿哥胤衸。   我乃杏芳馆掌事首席女官,自在十八阿哥身边服侍。但凡出门在外,宫女太监的人数都以倍减少,所以十八阿哥只带我和灵芝两名宫女。   因为十八阿哥年纪尚幼,不必同他的哥哥们一道骑马赶路,准许坐马车。可调皮好动的十八阿哥哪里坐得住?康熙是真疼爱这个小儿子,特别准备了一匹小红马随行在马车后边,什么时候十八阿哥坐得乏闷了,就换小马溜溜。康熙还不放心,又安排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行在同一拨,方便照料。      我本来和数名各宫宫女挤在另一部骡车上,十八阿哥是死活不答应,硬是拉我上了他的马车,美名其曰:服侍小主子。   其实不然,吃喝都是现成的,马车里也宽敞舒适,十八阿哥起先还兴致勃勃缠着我讲了两个故事,不大一会儿,就伏在我的腿上睡着了。只见十八阿哥嘴巴微微张着,口中嘟嚷着梦呓,小身体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   我本来并无睡意,但看十八阿哥睡得正香,自己也闲暇无事,眼皮就打起架来半张半合的倦怠不堪。突然马车的布帘子被人掀起一角,感觉车子向前一沉,就见十三阿哥已经跳上车厢。   我和他同时一愣,像是彼此都惊讶于对方的出现。我睡意全消,刚要问安,又怕吵醒怀中的十八阿哥,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   十三阿哥也是点个头,算是见过礼了。他别脸去打量车厢,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瞧见十三阿哥腰中挂的鹿皮水囊已经变成软贴的形状,便猜到他一定是上车来寻水。偏偏我的右手托着十八阿哥的头,左手又够不着,便腾出左手朝身边的五彩釉长形方瓶一指。   十三阿哥轻声道了句“好”,就要探身过来取水。因为马车顶棚较低,他在车中根本不能直起身子,所以他只得一手支着,一手伸过来拿水瓶。   偏偏不知何故,马车忽地向后猛的一挫,十三阿哥整副身子就向我压过来。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就冲到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手掌一挡,正正阻在彼此的唇间。剎那之间,四目交投,我的血液彷佛就此凝固,整个人都傻呆了。   掌心贴在十三阿哥的唇上,我感觉到颤抖和火热交织在一块儿,他的眼中渐渐闪现出迷离而捉摸不定的情愫。我的心跳骤然加快,紧张得不停眨眼睛。此刻的十三阿哥是陌生的,他怎么会这样看我?我不敢再看他的眼色,慢慢的想要转过脸去。   十三阿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呼吸愈益急促。   我如同被他施了定身法,半点动弹不得,心中痛感油然而生。我……我不是很喜欢十三阿哥吗?可是为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决诀的神情和冷漠的目光?      正在这时,我感到怀中的十八阿哥动了动身体,好像快要醒来,我慌忙将十三阿哥一推。“咚”的一声,十三阿哥一头撞在车厢边的木板上。这番响动,把十八阿哥吓得惊醒过来,两只小手搂紧了我的腰,小脑袋扑在我的怀中。   “小青,小青,出什么事儿了?”   我顾不得理会十三阿哥,轻轻的拍拍十八阿哥的后背,细语道:“十八爷别怕,没事儿,没事儿。”   十三阿哥万没料到我是如此反应,一张俊脸被臊了个大红颜色,略略回过神来,他也安抚道:“十八弟别怕,你十三哥在这儿呢!”   十八阿哥这才抬起头来,左右张望一番,长出了一口气,也就稍稍平了惊吓之色。他从我怀中直起身子,又坐到十三阿哥身边,扬起小脸蛋问:“十三哥什么时候上车的?怎么不叫醒我?”   十三阿哥嘿嘿的胡乱一笑,随手按了按腰上挂的鹿皮水囊:“水囊的水喝光了,上来找点水喝。”   我赶忙点头附和,取过五彩釉长形方瓶,捧到他的面前道:“这是今早泡的海棠花茶,冰镇着正解暑气。”   十三阿哥红着脸接过去,还没拿下木塞子就要往水囊里倒,待到发觉,手脚更见慌乱。   我实在看不过,默默把方瓶从他手中拿过,低声道:“奴婢来罢。”   十八阿哥左瞧瞧十三阿哥,右看看我,意有所指的“噢”了一声,把我们两人吓得不轻。手一抖,把花茶倒出了一些。   十八阿哥满脸坏笑,正要说话。十三阿哥急不迭的打断他的话,挤眉道:“老十八,你不是一直想骑我的海天星吗?怎么样,今儿个十三哥让你骑着过过瘾?”   十八阿哥当即喜上眉梢,把小手拍得巴巴直响,一把拉住十三阿哥喜孜孜道:“真的吗?十三哥你真肯让我骑海天星?”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十三阿哥一本五经点头道。   我一听,不是吧?十三阿哥骑的马,光看主人的个子就知道一定是高头大马。十八阿哥能骑吗?搞不好,他没病死,倒是摔死的!   我刚要劝,就见十三阿哥朝我眨眨眼睛,系好水囊吩咐一声“停车”。十三阿哥先跳下车,又把十八阿哥也抱下去,再抱他上了一匹骏驹,自己也跨了上去。   十八阿哥可不干了,小嘴偏得老高,气呼呼道:“十三哥骗人,骗人是小狗。”   十三阿哥哈哈大笑:“小鬼头,谁骗你来?不是说让你骑吗?难道这样不是?”   我不由失笑,原来如此,十三阿哥耍嘴皮子开了个玩笑。正要放下车帘子,冷不丁瞧见十三阿哥朝我看过来:“你的事,四哥都告诉我了。”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想着手不由一抖,差点摔下车去。幸好手快扶住了车帮子,这才没出洋相。   十三阿哥见我狼狈,朗朗大笑起来,两腿一夹马肚子,甩鞭扬土而去。这是许久不曾听见的笑声。直到兄弟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车队之中,我才回身钻进马车。随意瞥见褥子上有一雪白的圆球,心下好奇,待拿过来观看,原来是未完成的白狐手窝窝。    23 23、第23章 恍然大悟 ...   敬告读者:   此段康熙47年行围之描写,时间、天气、驻地、人物、事件等与历史完全不符。      扺步后安营扎寨略过不提,以康熙的明黄帐篷行宫为中心,皇子公亲的帐篷如众星捧月般拱围着,皇家卫队两步一哨三步一岗守护森严。   我是第一次来到塞外,天高云白,风吹草低,真想跨马奔驰,自在畅游,却心知不能如愿。若能长久生活此处,无限悠然,实在比困在四方天间的紫禁城要幸运快乐得多。      十八阿哥自入帐篷后,左抄右翻,坐立不安,与平日所见十分迥异。灵芝因见,却不敢上前询问,只是向我眨眼示意。   我壮了壮胆子,可没等走到近前,十八阿哥就泪汪汪的转过脸来,把我吓一大跳。   “小青,我的手窝窝不见了……呜呜......”   原来如此。我转惊为安,回身从锦绣木盒中取出白狐手窝窝,放到十八阿哥小手中:“可不是在这儿吗?奴婢在马车上找到的,手窝里子绣了个‘容’字,是容嬷嬷做的吧?”   十八阿哥轻抚着手中的白狐手窝窝,泪中带着喜色:“幸好没丢,不能再丢了。”   我接过灵芝递来的锦帕替十八阿哥擦去眼泪,又听他道:“去年我初次跟哥哥们行围,头一件猎物就是这只白狐!皇阿玛说白狐难求,他老人家狩猎数十年,也就射着那么三五只。我宝贝得不得了,叫容嬷嬷做成手窝窝,好整日捧在手心里。可我却把它弄丢了,派人找了许久也不见……”说着,他眼圈又是一红。   我知容嬷嬷做的手窝窝在十八阿哥心中估着相当的地位,遂拍着他的小手安慰道:“别哭别哭,这不是找到了嘛!你把它收妥当,以后再也不丢了。”   十八阿哥眨着红红的眼睛,仍是摇头:“小青你没听懂,我真的弄丢了。这一只手窝窝是后来用剩下的狐毛再做的,因为狐毛不够,容嬷嬷只做好了半只。她答应等我再射中白狐的时候,她再给我做新的。可是……”他说着把头伏在我的怀里,哽咽道,“她却被疯马给踩死了……我亲眼见的……她流了好多血……就是因为我淘气,一定要骑那匹疯马……”   我鼻子酸楚,以前我单单知道容嬷嬷的存在,待进了杏芳馆多时也不见她的身影,便猜想她可能放出宫去了,却没料到她是如此收场。我与她比,何止天差地别?先不说容嬷嬷事事照顾妥贴,而我万事不晓。单就忠心来论,我就做不到马下舍命救主!如今众人皆道十八阿哥对我一如当日对待容嬷嬷,我不能不心生愧疚。   “明天不是开始行围吗?十八爷再猎一头白狐回来,奴婢学着帮爷把这手窝窝做全了,好不好?”   十八阿哥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奇问:“学着做?小青你不晓得做吗?”   我皱眉道:“是……是啊!奴婢不晓得做……”我瞧见十八阿哥小脸又转悲色,忙再道,“奴婢由今儿个开始就学着做,不会就学到会,好不好?”   十八阿哥咧嘴一笑:“嘿嘿,四哥讲得对,你真是什么都不会。”   我语塞,四阿哥果然在十八阿哥耳边吹过歪风了。唉,莫在人后道人短。他怎么就不懂呢?不过,四阿哥说的也是真相,我的确是什么都不会。哼,不会就学啦!我偏不信我要学,还能学不会?嗯,好像大话说过头了。   “那就叫灵芝教你,她的手工活儿可巧啦!”十八阿哥说着朝灵芝一指。   我笑咪咪的朝灵芝抱拳,口中道:“有劳姐姐。小青的手工向来粗笨,你多担待点儿。”   灵芝抿嘴乐呵呵的点点头:“好罢,咱们先把十八爷的事情料理妥当,晚上就教你。”她说完,又问十八阿哥,“爷,奴婢如此安排可好?”   “成,就这样办。”      当晚,康熙传太子和十八阿哥前去赴宴。因为太子在场,故此十八阿哥只带了灵芝同去。   塞外夜凉,因着前事的教训,自不敢擅自离开大帐。吃罢宵夜,我坐在火炉旁边,大腿上放着小竹篓,里面有些毛料皮和针线,借着火光,我一面回想着灵芝方才所教,一面自己试着做。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我总算完成了第一件针线活。凑到近前一看,哗,乖乖,有够可怕的。线走的东倒西歪,狍子皮手窝窝一边大一边小,好好的一块狍子皮居然被我给“浪费”掉,我有些于心不忍。无论如何总是处女作,扔掉太过可惜,留下又怕灵芝嘲笑,我决定把它藏起来。   想好就做,我放下小竹篓站起身,环视左右找隐密的地方,眼光扫过帐门,却看到十三阿哥抱手站到那里。我赶紧把手窝窝往身后一藏,福身见道:“十三爷吉祥。”   十三阿哥抿着嘴强忍笑意,走前两步,伸手道:“别藏了,拿过来给爷瞧瞧做得怎样?”   我极不情愿把手窝窝放进他的手中,笑罢,你就尽管笑罢。看你的样子,忍得很辛苦嘛!   “哈哈哈……”果不其然,十三阿哥不看则好,一看就笑个没停。他拎着惨不忍睹的手窝窝来回晃动,又问道,“做的是什么?爷都看不出来。”   不至于罢!不是一分为二,很明显是手窝窝嘛!我没好气的答道:“回十三爷的话,奴婢做的是手窝窝。”   “手窝窝?”十三阿哥听后再仔细看了几眼,点头道,“嗯,你这一说,爷才看出来,是手窝窝。这狍子皮不错,哪儿来的?”   “十八爷赏的。”   十三阿哥止了笑,挑眉道:“十八弟真真宠你,连上好的狍子皮也拿来给你……”他说至此处微微一笑,“不错不错,好好收起来,待到天冷时候拿出来暖手正好。”   我知十三阿哥意在取笑,不免有些生气,两手并伸到他的面前:“请十三爷把手窝窝还给奴婢罢。”   十三阿哥止笑点头,我接过手窝窝,在帐中走了一圈,才把它塞进自带的包袱里面。回过头来见十三阿哥仍站在原处,这才想起未曾请坐上茶,连忙请罪。   十三阿哥大手一挥:“不打紧的,爷……我找你是要说件事儿……”他欲言又止。   我联想起白天在马车中的意外,面红耳赤,脸颊发热,不敢正眼去瞧他。   “你的事,四哥己对我说了……”   我仍是纳闷,四阿哥到底讲了什么?   十三阿哥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些事情就算不点破,你心中也清楚。何况你素知我与小雨……”   我心中了然,遂正色道:“请十三爷放心,奴婢明白。那是无心之举,是意外,是误会,奴婢决不会多心。”   “你明白什么?”十三阿哥说话间紧锁双眉。   我暗感无奈,你既已知道,为何非得我亲口说出来?幸好我生来脸皮就厚,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就哭诉着冲出帐外了。我定定心神,坦然道:“十三爷眼中只有夏雨姑姑一个,对其它女子皆视若不见。这些奴婢早就知道,决不会痴心妄想。以前……”我艰难的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终于道,“奴婢以前的确喜欢过十三爷。”   十三阿哥微微一震,迟疑着看着我,大约他从未见过如斯大胆表白的女子,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   我抿唇而笑,原来执着与放弃只是一线之差,想通了就一通百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既没有恋过,又何来失恋? 想到此处,我轻出一口气,继续道:“奴婢斗胆,那是以前……”   “那现在……”十三阿哥盯紧我追问道。   我垂头去看灯下的身影,良久慢慢的摇摇头。   “好!”十三阿哥如释重负,“好!如今你既是这样想,也是好的!日后相处,你我不必再有一丝一毫顾虑。只是十四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仍旧是摇头:“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十三阿哥背手踱步道:“那不好罢。老十四的脾气出名的倔,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得早作打算,否则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无奈笑道:“奴婢又能如何,终归得主子说了算。”   “这件事,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不必了。”我急急推辞,“十三爷的好意,奴婢心领。只是这趟浑水……”   十三阿哥听罢冷笑:“你以为我是胆小怕事之人?”   我摆手不迭,连声道:“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十三爷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你帮奴婢,奴婢感激。但常言道:各有各的造化。未出浣衣局之时,奴婢绝想不到会有现在的光景。世事无常,今日不知明日事。奴婢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想必十四爷只是一时好奇,过两天也就忘了。再说,十八爷对奴婢极好,有他在,奴婢还真不用担心。”   十三阿哥失笑,长叹一口气道:“也罢!有老十八在,还能让我担个什么心?那小子许是前辈子和你对缘,遇着他是你有福。”   我轻笑着点点头,又听他道:“你也莫要看轻自己,张口闭口‘没有过人之处’。我看你骨子里有股傲气,性子又倔。于你的身份,这些在女孩儿中既是难得,却又是短处,你明白吗?”   我沈吟片刻,才道:“十三爷所讲确是道理,但奴婢天性使然,孰可从孰不可从,奴婢唯以心度之定之。”   十三阿哥静静看我半晌,终于道:“好一句‘孰可从孰不可从’。小青,你的出现真是叫人应接不暇。”说罢,又留下四个字“好自为之”,便掀帐帘而去。    24 24、第24章 祸不单行 ...   一晃数日,十八阿哥日间和哥哥们行围打猎,小小年纪收获不菲,猎物不下百件。晚上陪着康熙父子共享天伦,谈笑风声。回帐之后倒头便睡,次日复又精神抖擞上马狩猎。我忐忑不安的观察他数日,丝毫觉察不到十八阿哥身子有何不妥,心中暂时稍稍放安。   之前数晚由于担心十八阿哥身体染恙,却又不好道与灵芝,我一直在他床前守夜当值。到得今日,整个人疲惫不堪,眼窝深陷,才与灵芝换班,由她值夜。   虽然数夜未眠,我仍旧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到得下半夜,更是虚汗夹背,恶梦连连,待又梦到鬼差索命,突然被灵芝猛力推醒。我惊愧未定,急急问道:“什么事?”   只见灵芝面色雪白:“小青,十八爷身子发烫,许是着病了。”   我连忙披衣起身,三两步赶至十八阿哥床塌之前,探手摸他额头,果然滚烫。当时心就往下一沉,暗叫不好,见灵芝也是惊慌失措的模样,便道:“咱们先别慌,得快传太医。”   “对对对,快传太医,快传太医。”灵芝点点头,自言自语着已自跑开。   我回头再看十八阿哥,小脸庞通红通红,口齿不清地呢喃着梦语,也顾不得心疼,端过一盆清水,湿了一块手帕放在他的额上。现在我真恨自己事事不晓,连简单的退烧办法也不懂,就是这个法子也是看电视和看小说学来的,也不知灵不灵。   很快,帐外有了响动,灵芝领着太医进了帐篷。我忙起身见礼,同来的还有十三阿哥。灵芝和我也顾不得避嫌,双双立在太医身后等候差役。   太医把脉良久,起身刚要回报病情,就听帐外更是一番响动,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忙着请安,一时间,帐篷内又多了十数个身影。康熙和随扈的阿哥们全到了,独独少了太子胤礽。   康熙面带忧色坐在床前,凝神静听太医回禀十八阿哥的病情,待知并无大碍,神色惭缓,吩咐太医小心调治。   众人暂且心安,却听康熙冷不妨问了一句:“今晚是谁当值?”说话间,目光如炬扫视我与灵芝二人。   帐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我和灵芝几乎同时跪下,也顾不得心痛自己的膝盖,叩首道:“奴婢该死。”   “十八阿哥夜患急病,你们两人疏忽职守,罪不可推。每人罚月银三月,以敬效尢!”康熙冷冷喝道。   “奴婢谢万岁爷开恩。”奴仆们最大的无奈,就是主子罚你,你还得多谢主子。我与灵芝叩首谢罪,康熙无令,我们不敢起身,仍是跪着。   待至汤药送至帐中,康熙亲眼看见十八阿哥服下,临行前又吩咐从御前调拨两名女官前来服侍,并命令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随时照应,这才摆驾回去。   康熙走后,我与灵芝互为对望,心中仍是一阵戚戚然。康熙如此疼爱十八阿哥,十八患病,身边的奴婢仅罚月银,已是天大的恩惠。试想不久后十八阿哥病逝,他身边的奴仆只怕一个都活不了。我心中暗自感慨,百味交集。   因为跪地已久,我双手按着地毯才得以勉力起身,却站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前面的十三阿哥正要来扶,但已觉得身后有人张肩圈住我的腰,立定后慌忙挣脱,却见是十四阿哥。两人一前一后,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我无由心生惊惧。   正在这时,帐子突然被人掀起,一个身穿明黄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我起初以为是康熙去而复返,待看清来者原来是太子,恶惧更甚。刚想借请安垂首避过,冷不丁听到太子蔑笑一声:“哈哈,是你!往日都见过的,免礼罢。”   我从头到脚血都吓凉了,勉强牵扯着唇角道了声:“太子爷吉祥。”完了,完了,这回塞外之行我就得彻底的交代了!唉,之前还担心十八阿哥有出无回,现今我也该着如此结果!太子快要被康熙废了,都说狗急跳墙,他死到临头,当然要拉个倒霉的垫背。可怜这个垫背是我!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见过兄长,太子问了十八阿哥的病情,就听十三阿哥说:“方才陈太医已经瞧过,十八弟也服了药,现下应是并无大碍。皇阿玛嘱咐我与十四弟在此照应,二哥尽可放心。”   十四阿哥点头称是,附和着说:“十三哥说的极是,这里有弟弟们呢!二哥不如早些回去安置,明日弟弟再差人报告十八弟的情况也就是了。”   太子本就无心来探病,只是碍着康熙的面子,纯粹过来走走形式。现在正好顺水推舟,他在十八阿哥床前站了一会儿就回身道:“也好!那二哥就先回去了。十八弟这边,就有劳十三弟和十四弟了。现下出京在外,什么比不得在宫里,若是人手不够……”太子说着有意无意的朝我抿嘴一笑,“二哥带了好几个丫头出京,叫两个过来帮忙也是好的。”   十四阿哥若无其事把我拉至他的身后,呵呵笑道:“二哥一番好意,我代老十八先谢过了。不过皇阿玛已经拨了两名御前女官前来服侍,十八弟身边也有两名宫女,人手应该足够了。”   “是……是吗?”太子面有愠色,许是不满十四阿哥当场拂他的面子,紧皱浓眉就要发作。   十三阿哥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二哥,老十四说话就这样儿,您也是知道的,别往心里去。现在夜已深凉,臣弟还是陪着二哥先回去罢。”   “哼!”太子冷哼着拂袖而去。十三阿哥担忧地看了看我,头一摇,也跟着出去了。   太子和十三阿哥出了帐篷,我的心才稍稍定了些。三两步走近十八阿哥的床前,俯身把手放在他的额上,觉着烧已退去,脸色也回转过来,想是暂无大碍,悬起好半天的心才能放下来。   “怎么样?”十四阿哥在身后轻声问道。   只听灵芝道:“回十四爷的话,十八爷的烧已经退了。”   “那就好!你好生在此照料,爷一会儿再调几个太监过来。”十四阿哥说着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又道,“青青你出来,爷有话要同你说!”说罢,他背着手大步走出帐外。      我无奈地与灵芝交换眼色,极不情愿的跟了出去。   十四阿哥领着我来到另一座帐篷前,大手一指:“进去!”   我才不!这是他的行帐,我若进去还好得了吗?便停住道:“十四爷有话请在这儿说,奴婢还得回去照看十八爷。”话虽如此,可我忘记了十四阿哥本就不是一个按“礼”出牌的主儿。话音刚落,就觉背后让人一推,没等弄清楚帐篷里是何等环境,整个人已经被十四阿哥抱在怀中。   “青青,青青,我太想你了!告诉我,你想不想我?嗯,有没有一点点想我?就一点!有没有……”十四阿哥说着愈抱愈紧,压得我肋骨生疼。   “不想!我不想!”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自我陶醉,今晚一定要把话讲清楚!   “那你想着谁?”十四阿哥生气地扳住我的肩,用力摇着,“说!你是不是在想老十三!”   “我谁都不想!”我从未如此冷静地对待他的侵袭,“你非要我承认的话,我心里现在想的是十八爷!他都病成那样儿了,你们做哥哥的还有心情……还有心情……”一想到十八阿哥命不久矣,我忍不住眼圈一红。   十四阿哥脸“腾”地红起来,松开我不安的拍着脑袋:“不至于罢!陈太医说没有大碍,刚才不是已经退烧了吗?我怎么不担心老十八,他从小就放到我额娘身边,比其它弟兄更亲近一些。说句公道话,老十三也是真心疼他的。不然的话,皇阿玛能放心把老十八交给我们?”   我机械式的点点头:“既然你是真疼十八爷,就快放我回去,灵芝一个人照顾不来。”   十四阿哥复把我揽进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发:“别忙着走,陪我谈会儿话。上回叫你考虑的事,你到底决定怎样?”   十四阿哥愈来愈热的身体叫我害怕,想要推开他,却是力不从心,只得应付道:“等十八爷病好了,我再告诉你。”   “好,我等着。不过今晚你得留下来陪我……”十四阿哥说着一路轻啄我的头发和脸颊。   “不行!”我在他耳边大叫一声,“放我走,不然我恨死你!”   “呵呵,你一定要跟我倔吗?”十四阿哥瞇着眸子看着我,“我等不及,干脆你留下来,明日一早我直接求皇阿玛把你要过来就行了。”   我听着脚肚子都发软,趁十四阿哥不备把他一推,转身就跑出了帐篷。待跑至静僻之处,突觉身后有人,刚要回头去看,却闻到一股异香,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下章预告:番外篇   哈哈,江磊没有写错,下一章是阿哥们的番外。   严格来讲,卷一至此已经完结,小青青的故事会在卷二继续。      这个礼拜更新得太慢,唉,都是世界杯惹的祸……   江磊决定第25章就是卷一的完结篇,卷二由第26章开始。   请各位大大放心,江磊不会让各位阿哥们对小青青的感情如此不可捉摸,所以已经决定要写阿哥们的番外啦!   你们想看谁的,快告诉江磊噢!    25 25、第25章 番外篇 ...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篇终于大功告成。好难写噢,人无信不立,下回许诺之前江磊可得先想清楚。 阿哥们对小青青是什么感觉,大大们自己想一想罢。 唉,小18还是被江磊给…… 惨啊!不舍得正写,就来个侧写罢。 喜欢18的大大们不要难过啊,下文还有他的戏份。 江磊实在很喜欢他,再写上一些小18的回忆也好的。   十四阿哥番外篇   我爱你,你却讨厌我……   爱情,真的没有先来后到   可是   你能感觉到我站在那片废墟时的心情吗?   还是能入你眼的人,   永远都只有老十三!   他朝我挥拳,一遍又一遍……   我没有还手,我   实在没有资格还手!   别人都说老十三疯了!   可有谁知道   我却已经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在永和宫的别院   我第一次看见你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   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   我独独发现了一双惊慌失措眼睛   那就是你!   哼,居然有宫女忘了向我行礼   实在无理至极!   日后每每回忆此处   我总是思量   若没有当日的惊鸿一瞥   你   仍旧只是浣衣局的小宫女   默默无闻   而我   依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十四子   何苦纠缠不清?      可是命运注定我不生气   你手中的大包袱遮住了你的脸   我开始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   那双明眸的主人   千万别是个长相粗鄙的丫头才好   “回十四爷的话,奴婢不是哑巴。”   呵呵,我当然知道宫女不会是哑巴   我   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十六弟和十七弟淘气   对准你就是一记弹弓   几乎有一剎那   我想飞奔过去扶起你   但是皇子的骄傲让我说出了一句后悔至今的话   “免礼,起来吧!”   就是这一句罢   我后来才知道   注定了我与十三的不同      我终究是幸运的-----   曾经我如此以为   难道不是吗?   我抱过你   吻过你   这些   十三都不曾拥有过罢   为了得到你   我在所不惜      可是   现在我却宁愿那个让你记恨   让你讨厌的家伙   不是我!   我以为我能与你愈走愈近   却不料   只能愈走愈远   如今   阴阳两隔      可为什么你要记恨我   你要讨厌我?   我喜欢你   又有何错?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为十三哭   你为十三笑   然后在旁边默默祝福你们   甚至   成全你们?   哼   那不会是我!      我满心以为   只要再多一些时间   我能证明   我比十三更值得你爱   没有人比我更值得你爱!   但这一切希望   都被他毁灭了……      我恨   我恨那个害死你的人!   我知道是谁   我知道一定是他!   放心罢   新仇旧恨   总要他一并偿还!   不用等多久   不用等多久……      ------------------------------------------------------------------------------      十三阿哥番外篇   第一梦   小雨,昨天我在竹隐堂整日等你,为何你却不来?难道你忘了我俩每年三月三之约?   前几天我去探望你额娘,老人家身体不错,就是担心你的两个哥哥好赌成性。我曾数次相劝,甚至以皇子的身份命令,可惜无用。他们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实在可恨!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非揍他们一顿!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没用,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不能规劝你的哥哥走回正路,想你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你!唉,再等些时日罢。   明天,我还到竹隐堂等你。不见不散,你一定要来。      第二梦   三天了,你还是没有来。   难道你忘了,抑或对我太失望,不想再见我?   可你知道我的难处,永和宫的德妃额娘待我如同亲子,我不能拂她的面子,我更不能让人有机可乘,借题发挥,再去伤你!   小雨,我真的只能继续等,等你年满二十五放出宫,等你放下心结,等你回心转意。   你能体谅我吗?      第三梦   小雨,今日我在永和宫外的夹道上拾到了青玉绞活环手镯!   我知道你来过了!一定是你!你总戴着它,对不对?   我急于知道你发现不见玉镯会是何等模样?还像以前那样急得直掉眼泪吗?呵呵,本来打算明日再到浣衣局还你玉镯,好歹让你担心一个晚上。可又舍不得,唉,谁教我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罢了,就立马给你送回去罢。   无独有偶,没有找到你不说,倒救了一个小宫女。浣衣局的管事女官真恨,毒日头下让小女孩跪着曝晒,也太惨点儿。我训了女官两句,要她宽待下人,这都是你曾教我的。我全记在心里呢!   糟糕,光顾着救人,忘了给你捎玉镯,你知道原由应不会怪我的。   答应你,我明儿再去。      第四梦   小雨,你真忍心不告而别!   小青告诉我你出宫了,还把青玉绞活环手镯当纪念品送给她。   我不相信,你能这么做!   为什么?五年都等过来了,难道剩下几个月就不能再等一等?   对不起,我不该责难你的。是我太懦弱,怪只怪我只是个表面风光的皇子!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四哥劝我,要我再等一等,说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四哥,他的话总是对的。可我不愿意再等,就算德妃额娘不高兴,我也要把你接进王府,守着你永不分开!      第五梦   派去的人都空手而回,小雨,你是真生气要离开我吗?无休止的等待让你心灰意冷吗?   我把玉镯还给小青,嗯,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时候呆呆的样子有点儿像你。   好好歹歹,不要第三个人帮你传话,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第六梦   今天有个胖乎乎的宫女守在永和宫门外好半天,才把玉镯还给我,又述说了小青的遭遇。太子看上小青,这本是意料中事,只是我没想到来得竟是这样快。   唉,又扯进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太子看来是本性难移!四哥和我为了他东奔西走,左右做人难,他倒好,风流快活不知时日过!   来不及找四哥商量,我得帮帮小青,就算没有和你的一层关系,这种事情让我遇上,我能袖手旁观?      第七梦   昨日还是迟了一步,四哥先救了小青。也不知他和老十八叨唠什么,守着秘密硬是不说。   瞧老十八一副得意劲儿,小孩子学侠客爷英雄救美呢!老实说,我有些不痛快,四哥什么时候有事背着我了?   噢对了,听四哥他们说小青受了伤,我给她捎了一瓶药。   这两天都在谈小青,你不会吃醋罢。嘻嘻,依我看,最好你会!你的十三阿哥可是位英俊风流的人物,你如果再不出现,我可就要放弃你了……      第八梦   昨晚上梦到你对着我不讲话光哭,我气极了自己,怎么能说出那种混账话来?就是开玩笑也不能的。这下,你更生气了罢。唉,难道连你也不了解我吗?   小青是个奇怪的女孩儿,这个丫头确实是福大命大,不但能从太子手中逃出生天,还能获得老十八那个鬼磨精的欢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四哥说她动不动对着旁人笑是娇媚之举。我觉着不会呀!女孩子嘛,笑笑多好!也就她这个年纪才能如此开怀无虑的笑。   四哥又说她巴结攀附,那她怎么不去巴结太子,更差点赔上小命?   你说说,冷静的四哥曾几何时会与一个小丫头较劲?呵呵,我看倒像是四哥对她有点意思,处处有意去为难她。      第九梦   那一头才说四哥跟小青较劲,没想到今天跟她较劲的人换作是我了。真不明白那个小丫头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没事扯上十四弟干嘛?   她不知道老十四最不妥四哥吗?他看上小青,还不是为了气四哥和我?那家伙最骄傲不过,平日里他看得上的女子是少之又少,连皇阿玛亲自挑选的福晋侧福晋,若他不喜欢,也敢摆一边凉快去!四哥讲的没错,小青真有点儿持宠生骄了。   小青不会不知道,这是宫中女子的大忌。我本来打算好好劝劝她,可说着说着就变样儿了。她居然亲口承认我错看她了!死丫头!竟然把我蒙在鼓里!我气得当时就想甩她两巴掌!可后来,我却没有那么做,倒是找门柱子出气,还踢伤了脚指甲。   哼,我不管她了!真不明白,这个看着挺有骨气的女孩儿,怎么也成势利的女人呢?      第十梦   今天才发现她脸上的伤,昨晚光顾着生气,没有细看,又红又肿的,好好一张清水脸儿都快毁掉了。这下子她该看清了罢,老十四是何等人?   过两天就是额娘的忌日,她以前住的景仁宫早就换新主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简单如斯的道理,小青她明白吗?      十一梦   皇阿玛要出塞行围,我也在随扈之列。临行前,四哥告诉了我小青所受的委屈。这个丫头,为什么不跟我们明说呢?害得我白白生气了许多天!   好了,这会儿一切都雨过天青了。      十二梦   敢爱敢恨!我想她真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子。   有些地方像你,有时候又瞧着不像。我都弄不懂了……   我……我是不是有点儿语无伦次……   哈哈,一定是她做的那只手窝窝逗的……      十三梦   小青失踪了,十八弟病了,   十四弟说他害死了小青,我狠狠的揍了他一顿。那小子,果真站那儿硬是没还手,他对小青,也……也是动了真情的。   他说我不配拥有小青的真心,我,真的曾经拥有过吗?   奴婢以前的确喜欢过十三爷。   是的,曾经,她曾许过真心。   可我呢?我在意的是什么?   我问她现在……   她摇头。   我想我明悟得太迟。      ------------------------------------------------------------------------------      四阿哥番外篇   秋   “十八阿哥薨逝,宫人皆仗毙”!   白纸黑字。   十八弟走了,她也没能回来……这就是命数!?   杏芳馆里人迹罕无,唯独剩下那番物是人非。有谁知镜台之侧,“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双瓶映入眼帘……   “四爷吉祥。”   “怎么弄的?”   “奴婢喝茶烫的。”   ……   “茶呢?不是叫你上茶吗?”   “小春子正在准备,请四爷稍待片刻。”   “爷可没见过不会冲茶的奴婢!今儿个算开眼了。”   ……   “会不会?”   “摘下来吗?”   ……   “四爷恕罪,奴婢个儿小,够不着。”   “哼,真真什么都不会!”   ……   “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   “四爷于奴婢有恩,奴婢怎能再给四爷添麻烦?”   ……   “奴婢请问四爷,十三爷……”   “你须紧记自己身份,十三爷的事情怎能轮到你一个小奴婢追问?”   “以前的事,但愿是我错看了你……”   “奴婢谢四爷提点。”   “这次的‘提点’倒比上一次有诚意得多。”   ……      冬   “放下!”   年氏回头见是我,吓得把小瓶藏于身后:“不就是两只玉瓶子?妾身瞧着挺喜欢的……”   “放下!”   “爷……”   我早已把她手中的物事夺过来,端详甚久,“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幸无损坏,才把两只玉瓶复摆在桌案砚台之侧。   “小顺子。”   “奴才在。”   “日后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进书房半步!违者家法侍候!”      春   “爷,内务府王公公领的秀女们都在雨花厅候着呢!爷的意思,今年万岁爷赏的秀女怎么个分法儿?”   “福晋瞧着怎么好就怎么办罢。”我把经书卷在手中随意地说。   “那好,妾身就作这个主了。福儿,去叫她们都上来给爷请安。”那拉氏朝我微笑,“爷每年总是这句的。”   我也是淡淡的回她一笑,又自顾去看经文。   “奴婢西林氏春柳,奴婢王佳氏小青,奴婢……”   “你说你叫什么?”我如梦惊醒,是小青么?   “奴……奴婢王佳氏小青……”说话者是一个十三四岁白净的女孩子,眉目清澈,闪着明亮的眸子只望了我一眼,就立即吓得垂下头去。   我失笑,敢和我毫不避嫌对望的,也只有她罢。那回是在海棠树下……   “爷……”那拉氏试探着提醒我。   我才海棠花海中回过神来,指着这个和她同名但绝不相同女孩子道:“把她放到书房服侍,其它人福晋看着办罢。”   满屋的女人都往她身上瞧,我有一剎那是后悔的,明知此青非彼青,但……   小青……小青……这个名儿能常常唤在口中也是好的。   我笑十三弟痴,唉,笑人莫笑痴!      夏   “小青,上茶。”   “小青,不是说过这些书不是摆那儿的吗?”   “小青……小青……”   十三默默的坐在我的身边,良久方道:“四哥,她……她已经……你把这个人弄到跟前算什么事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既能逃过仗毙,总有生天。”   “四哥,我和老十四都去看了,烧成那样儿,没有人……”   “别说了!”我想起老十四,那冤家今生今世定与我这个亲哥哥扛上了!   十三苦笑,推开酒杯却把整壶酒灌入口中。   “四哥,你不懂!有时候我真恨!我真恨……”   不,你和十四,谁都不及我来得明白。   你是恨我不把真相早些告诉你,教你白白去误解她?   还是恨我把实情托出,让你再受一回伤情之苦?   十三,你的心,我知道。   可是,你自己知道么?       26 26、第26章 宝贝安宁 ...   “胡子叔叔,我回来了!羊都入圈了,小白56号拉肚子,吃过饭你去瞧瞧。”我边喊边跳下红海棠,拴好马就往帐篷走去。   帐帘子一掀,我以为会是大胡子,哪知道……   “是你?”我冷冷的瞥了瞥来者,“不是讲清楚了吗?你再来太没意思了罢。”   “贝宁,我……”他明显很受委屈,回头去看大胡子,“海里大叔……”   不行,大胡子耳根软,我得先下手为强!于是我抢先道:“胡子叔叔,我的事你别管。你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大胡子嘿嘿干笑了几声,拍拍他的肩膀:“你就回去罢。”   “我……”   “回去回去,不送喽!”我朝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帐篷。可没等坐定,就听帐外又响起他的声音:“小宁,我明儿再来……”   我一听可火了,大步过来掀开帐帘道:“不许叫我小宁!”   “宁宁……”   我更气,最讨厌别人叫我的名字时带个“小”字和叫成迭名!以前的我,我已经快要忘了!不需要有人提醒我!   “走!”   “海里大叔……”   “走罢。”      回到帐篷,我气呼呼的随便喝了口牛奶,咬牙道:“不是说好不让他再来的吗?怎么每次都是你唱忠脸儿,我唱黑脸儿?不干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胡子叔叔你要再这样,我干脆挑个月黑风高的日子跑掉算了!”   大胡子脸色一沉:“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不服气的回他一句,“我都在你这儿呆了两年,若不是因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种鬼地方,三几个月就担惊受怕一次,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   “他们又来了?”大胡子凝视着我问道。   我无力的点点头,康熙喜欢狩猎,每年总来三几回的。宫里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倘若被人发现,再办个欺君之罪,死十回也不冤枉!   大胡子一笑:“你怕什么?他们还能认出你来?”   我语塞,隔着面纱,手不由自主的轻抚脸颊,光滑如昔,却早已是另一番容貌。是啊!杨佳小青早就死于两年前的一场草原大火,现在的我是全新的贝宁。   “他们不可能再认出你来。”大胡子说着爱怜地撩起面纱……   “别碰我!”我飞快的拍下他的手,指着他道,“约法三章!你答应不会碰我的!”   大胡子的眼睛闪过失望和悲恸,我知道他是情非得己,他爱的是这张脸的主人,并不是我!   正在两人尴尬之际,帐篷外面突然马声人声齐鸣。是谁?大胡子和我极快的交换了眼色,他一转身掀帘子而去。   没多久,只听帐外有一把粗嗓门喊道“喂,大胡子!该着你沾光啦!快去收拾收拾帐篷,几位王爷贝勒要在你这儿小休一会儿,快去快去!”   我的心突的往下一沉,谁来了?王爷贝勒?若是草原上的还好,若是紫禁城来的……   大胡子还没搭话,又听粗嗓门道:“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走好,这边请。”   我只来得及把面纱放下,刚要转身躲避,帐帘被人一掀,数个身影一下子全进了帐篷。   完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字排开站在帐门口,都像让人取走了魂魄般,定定的看着我。   “青青!”十四阿哥抢先上前扳住我的肩,“青青你没死!”   不,不可能!我不停的摇头,他不可能认出我来的!   “十四弟。”八阿哥断喝一声,示意九阿哥和十阿哥上来拉开十四阿哥。   “不,八哥,她就是青青!”十四阿哥涨红了脸使劲要挣开拑制,冲着我又喊道,“我认得你的眼睛,你敢掀开你的面纱让我瞧瞧?你一定是青青!你一定是!”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撞翻了桌上的铜壶,牛奶泻了一地。   大胡子和侍卫们听到响动,一齐进了帐篷。为首的甲衣侍卫单手按刀,沉声问:“八爷……”   八阿哥皱了皱眉,把手轻轻一挥:“都出去!”   “呼拉拉”侍卫们又都退了出去,大胡子担忧的看着我,提起脚朝我挪了挪,被八阿哥一瞪,赶紧停下来。   这时十四阿哥已经冷静下来,甩脱两个哥哥的拑制,坐在一旁“呼呼”喘气:“你,你把面纱拿下来让爷瞧瞧。”   我别过脸去看八阿哥,只见他清秀的脸颊微微泛红,嘴唇向上扬起道:“十四弟,别胡闹!”然后转身用蒙语对我道,“姑娘受惊,我们方才认错人了。”   久在草原两年,我也学会了日用的简单蒙语,既然八阿哥以为我是蒙古人,干脆就来个错认,便也用蒙语说:“知道了,没关系的。”   十四阿哥仍旧满脸怀疑,坚持道:“不行,别以为说两句蒙语就可以骗我!把面纱拿下来让我瞧,你自己不来,那我来。”说着又要起身。   身旁的九阿哥反应快,一把又按他坐下,劝道:“老十四,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儿闹的,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大胡子战战兢兢的挪到我的跟前,指着我道:“奴才见过王爷贝勒爷,这是我的女儿贝宁,跟着老头子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不会是什么……”他把“青青”故意用蒙语念成歪音,听着那般不伦不类的。这个胡子叔叔,演戏还真是有模有样,在阿哥们面前装成一副可怜相,殊不知平日里脾气多大!就是草原上有身份的人找他看病,还得瞧他的心情好坏,绝对不是医者父母心的角色!   十四阿哥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没把桌子拍碎,桌上的器皿都蹦起老高:“闭上你的臭嘴!不许你叫青青的名字,不许!”   我差点被他吓成心脏病突发,偷眼看去,十四阿哥气得面色通红,眼珠子都瞪圆了,若不是九阿哥和十阿哥阻拦,只怕要来揍大胡子。   大胡子脸一低,不敢再言语了。我暗自偷笑,十四你可要倒霉了,大胡子叔叔吃软不吃硬,说不定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整你呢!大胡子最小器了!   正当我以为灾难已过时,冷不丁就听十阿哥说了一句:“八哥,不就是个奴才吗?老十四要瞧,就让他瞧好了,省得他窝心难受。”   我心道不好,老十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我可被你害惨了!   九阿哥也来凑热闹:“八哥,老十四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两天在围场,我见他心理也窝得难受。好好一个人,偏偏弄成这样儿!”   八阿哥紧抿嘴唇,抬眼看了看我,摇着头出去了。   九阿哥见八阿哥不管了,嘿嘿笑道:“好啦好啦,老十四你自己去看,哥哥们在外边等你。”说罢拉了十阿哥就走。   十阿哥还挺不乐意:“唉,九哥你不看就别看,我还想看看呢!”   九阿哥伸手敲敲十阿哥的光脑门,瞟了我一眼,坏笑道:“嘿嘿,你真当有什么看头呢!哥哥告诉你,这里年前传过天花,不然好好一个大姑娘能用面纱遮着脸儿?你也不想想,大热天呢!”   十阿哥“噢”了一声,大有同意之感,对十四阿哥道:“那老十四你也别瞧了,别到时吓坏了……”他还没说完,九阿哥已经把他拉出去了。   十四阿哥朝大胡子一挥手:“你出去!”   我求救地去找寻大胡子的视线,那家伙居然抛下我独自开溜,现在让我一个人面对十四阿哥,老实说我真有点儿心虚。眼见十四阿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索性把眼睛一闭,脸上顿觉一凉。   寂静无声。   我不能忍受长久的静穆,睁眼对上十四阿哥的目光,只是一瞬间,我便知道我错了。   “青青。”他长手一伸把我捞进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27 27、第27章 往事堪记 ...   两年前      十四阿哥寝帐   “呵呵,你一定要跟我倔吗?”十四阿哥瞇着眸子看着我,“我等不及,干脆你留下来,明日一早我直接求皇阿玛把你要过来就行了。”   我听着脚肚子都发软,趁十四阿哥不备把他一推,转身就跑出了帐篷。待跑至静僻之处,突觉身后有人,刚要回头去看,却闻到一股异香,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太子的一张笑脸。在我看来,他笑的愈开心,愈让我觉得心寒。   “别动,你身上药力未散,乖乖躺好,动则伤身。”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抚摸我的脸,我只觉全身酥软无力反抗,眼见他已经松开外袍的盘扣,就要来搂抱。   我顿觉万念皆灰,但终究不愿委身于如此龌龊之人,挣扎道:“我身上来了那个……”   “什么?”太子并不加理会,脱去月白夹衣,光着膀子就来帮我解衣。   我绝对无心观看他□的身躯,便把眼睛一闭,大声道:“我来了月事!”   “什么?”太子轻轻笑过,俯身在我耳边道,“你以为本太子会相信你吗?这种招数对爷来说,还太嫩点儿。哈哈哈……”他呼呼的吹着热气,直令我作呕。   说时迟那时快,“哇”一声,我居然吐了堂堂大清朝的太子满身-----真的是满身!   太子和我面面相觑,看着他白皙的胖脸由泛红转为青光大现,我怎么瞧怎么解恨!   “死丫头!”太子伸出双手圈住我的脖子,一副咬牙切齿要杀掉我的模样。罢罢罢,到了这种时刻,若是被他杀掉我还觉得好些。可是他居然“兴致不减”,很快就松开手来扯我的衣裳。   我恶心地都要把心脏吐出来,事到如今干脆把心一横:“我有身孕了!”这种话果然不是随便能说的,我日后自当尝其后果,此是后话。   太子愕然,怒不可遏地甩我一个嘴巴,愤懑道:“不要脸的小贱人!”他推开我走下床榻,抄起一件衣裳抹掉身上的秽物,也不再理会我,自顾穿戴完毕,才回头狞笑道,“哼,好好儿一个美人儿丢下了不是可惜!”   我又是一惊,都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一步,难道他仍不肯放过我?   只见他“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四名侍卫从外而入,跪拜道:“太子爷有何吩咐?”   我隐约猜到太子的用意,最毒虎狼心!   太子“哼哼”了两句,并不命令,只管对我说道:“不对罢,你有身孕还能来月事?小青,你是耍我罢?”   我暗暗叫苦,你还蠢不到家嘛!我当然没有月事,更不可能怀孕,全是现编现说的谎言!谎话一旦被拆穿,后果更不堪设想。四阿哥讲得没错,我真是爱说谎话。唉,这会儿关键时刻如何会想到那冷面王?我是呆掉,还是傻掉?这个太子我算领教过的,心狠程度视为天下之最亦不为过。怎么办?怎么办?   “哼,没词儿了?”太子瞇眼打量我半晌,啧啧道,“唉,若要本太子就此摆手,真真是舍不得。这样罢,爷晚些时候再来,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说毕朝侍卫们挥挥手,吩咐道,“找个女人帮她换身衣裳,人可得给爷看紧了,少根头发要你们的脑袋!”   “嗻。”   太子回头警告道:“这儿离行围中军大帐三十里地,聪明的就乖乖认命!别以为有人能找到这儿来,你是老十四弄丢的,这会子老十三和老十八或许正向他要人呢!也好也好,老十四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正好让我收得渔翁之利。妙极!”   太子说罢领人出去,我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太子说的没错,昨晚我的确是跟着十四阿哥出去的,灵芝亲眼所见,十八阿哥醒来追问,也只能想到十四头上,绝不能怀疑是太子!唉,这下连等救的机会也没有了。那到了晚间,太子回来我该如何?即使不从他,他也必不肯放过我,外面那些男人……只怕结局比从他更惨!   我正在胡思乱想,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名侍卫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蒙古妇人进了帐篷。   侍卫们出帐回避,我有如看到一丝希望,张口小声求救。谁知女人一问三摇头,比比划划吱吱呀呀,竟是不能言语!我只道再无生望,由着她去摆弄。   待帮我换过一身干净衣裳,女人正要出去,两名侍卫去而复返,挤眉弄眼,满脸□,上前来对女人动手动脚。女人反抗着被二人推与地上,拚命想要叫喊却变成低沉的哀号。   “无耻!无耻!”我感到胸口痛闷,挣扎着居然能够勉力起身。眼前幕幕惨景,我实在忍无可忍!随手抄起侍卫放下的长刀,奋力砍在男人□的背上。   “啊!”男人惨叫了一声,身子向旁倒去。剩下的一名侍卫才舍得从女人身上直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转身向我扑来。   反正杀了一个,也不怕再杀一双!我想举刀再挡,只是已来不及,刀子被他空手夺去。男人就势将我猛力一推……      突然,我在十四阿哥怀中打了个冷颤,才反应过来方才只是幻景,那些都已是往事。我猛地把他推开,咬牙道:“我不是青青!”大胡子帮我把过去全都抹去了,不是吗?   十四阿哥微微一愣,继而紧紧的拥住我,在耳畔轻语道:“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再伤你。”他把我的肩膀牢牢扳住,凝视良久,缓缓道,“你的眼,你的眉,你的鼻,你的嘴,我全记在心里,又怎么会忘掉?你是青青,你就是!”   我甩开他的手,重把面纱放下,冷冷道:“我不是!什么青青?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贝宁!贝-----宁。”如今的我已不是小青的模样,他怎么还可以认出我来!   十四阿哥蹙着眉要来拉我的手,被我转身避过,又听他问:“你……你有难言之隐?”   我注视着十四阿哥,他的眼中怎么充满着怜与惜?拒不相认,我做错了吗?我有一瞬间的心软,他对青青的情,我不可以否认!只是对不起,他给的并不是我要的。至少现在的我不可能接受。十四无奈,我又何尝有奈?人生的情爱总有残缺,哪怕他是天皇贵胄!   十四阿哥沉默着倒退几步,勉强笑道:“你好好想一想,我下回再来问你。”   “不必了!今日我就可以答你。”我上前一步道。   “不!”十四阿哥连连摆手,“你再想想,你再想想……”说完掀起帘子跨出帐外。   不多时,就听外面马声渐远,大胡子木着脸走进帐篷,见我默不作声,咧嘴笑道:“那些就是皇子阿哥?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哼,该着叫你倒霉!”   我心下起疑,什么倒霉?难道是先前十四得罪大胡子的事?便追问道:“你怎么对他?”    28 28、第28章 有情无情 ...   大胡子嘿嘿冷笑两声,自管坐下吃喝,并不答我。   我紧皱双眉,看他的神态便知必有不妙,连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快说呀!”   大胡子冷冷的瞟了瞟我,左手抓着羊肉,右手端起酒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不是不认他嘛?这会子着什么急来?莫非是口不对心?你对那个小子……”   “别胡说!”我懒得与大胡子分辩此事,又想到方才十四阿哥轻易就把我认出来,心中疑云纷纭,沉脸道,“现下我没功夫与你争论,一会儿我还有事要问你。时间紧迫,你快说你到底对他如何?”   “不用讲,你看看就明白。”大胡子说着从发际挑出一支银针,在我面前一晃,“我在他的马儿身上扎了一扎……哼,谁教他目中无人!也是时候找个人教训教训这个狂妄之辈!”   我闻言大惊失色,大胡子的认马本事我绝不怀疑,但是他有必要出此毒手吗?我见识过他的钻心钉,被钻心者定是狂性大发,失去控制。十四固然有错,但错不致死罢!再说他将来不是要做大将军王吗?若是瘸腿少胳膊的,怎么带兵打仗?   想到这儿,我跺脚道:“你太狠点儿罢。”说着拿过大胡子平日出症带的药箱就要出帐去追。   大胡子一个箭步把我拉住,凝眉道:“你去做什么?难道自投罗网吗?”他见我没有响应,又道,“反正你一口咬定不是青青,他们终不能奈你何。你现下若是去了,以往的努力统统白费。你可得想好了!”   我略加思索,还是把他推开,快步走到坐骑前面,跨上马背才道:“我只是医者之心,绝无他意!”说完亦不再搭理大胡子的反应,催鞭就追。      红海棠带我奔出数里,就见前方有一队人马。细看之后,果然认出十阿哥胖大的身躯,忙加鞭上前拦道:“请阿哥们留步。”   八阿哥引马停住,回头见是我,脸带奇色,问道:“是你?找来何事?”   我并不急于答话,在人马之中搜寻片刻,发现并无十四阿哥的身影,反问道:“十四阿哥何在?”   九阿哥抿嘴笑道:“哟,老十四真走桃花运,围场里缠他的有一个,现下又来一个。只是不知这位与那位相比,容貌姑何?”   我有些不快,调转马头就要走,却被十阿哥的黑马生生拦住:“九哥说得对!你还是乖乖的把面纱拿下来让爷看个究竟。太丑的姑娘,老十四绝不能看上的!”   哼,以多欺少吗?若是两年前的小青也许会就范,可我现在是贝宁,再不能教人随便欺侮。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老九老十固然令人讨厌,老八的面子还得去看一看的。   我静默等待着八阿哥的反应,只听他温温说道:“今晚蒙古王爷贝勒们要来,老十四偏就往东北方向去了,估计着要晚些时候才回去的,你们两个还是先跟我回营,省得皇阿玛那边叫人来催。”说毕也不管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反应,打马就走。   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觑,只得催马赶上。   我直见他们一行走远,这才调转马头往东北追去。      骑马飞奔出十里,忽见前方有一人朝我挥手,待近前看清,原来不是旁人,就是十四阿哥。   我急忙停住下马去看,只见他一派笑逐颜开的模样,绝不是受伤的情况。正在怀疑大胡子是不是又在骗我,却见地上躺了一匹桃红马,口吐白沬,四肢直挺,早已死去多时。   十四阿哥笑瞇瞇道:“你想好了?”   “你一个人?”我只管问自己的问题,并不理他,“马死了,你还高兴?你要走回去?”   十四阿哥呵呵笑道:“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   “当然!再不能有其它原因!”我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就回去了。”   十四阿哥一手拉住我的手臂,见我瞪他,赶忙放下,仍是笑嘻嘻道:“你关心我?真的,我很高兴。”   我摇头正要否认,又听他道:“那个大胡子在马身上做了手脚罢?哼,下三滥的功夫!也不瞧瞧爷是谁?哈哈,爷能上他的当?真是不知好歹!回去我非教训他不可!”   我的心情立时被十四阿哥的说话一扫而空,有些后悔自己是“多管闲事”,甩袖便要离去,却见十四阿哥脸色一变,两眼直勾勾望向我的后方。我侧耳去听,果然有马声由远而近,心道什么人能令他如此慌乱?好奇之下便要回头去看,却被他牢牢圈在怀中。   挣扎间听十四阿哥喃喃道:“是老四和老十三……你……你要见他们?””   四阿哥来了,还有……十三阿哥么?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混乱不堪,忘了挣扎,忘了回答。   “你要见他们么?”十四阿哥在我耳边轻语,“你真要见他们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急于推开他的怀抱,其它的我都不知道!想不想?要不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老十三跟我话已说绝,我在这儿,他定不肯过来!你若想见他,只消一个字,我便放你去见他!”十四阿哥说着轻轻放开我,虽不再强抱着我,却紧紧握住我的双手。   “我……”我心中思潮过千过万,终究难以启齿。一旦见他,就等于自报身份。看着十四在赌,我又何尝不是?我以为那晚在帐中的摇首是最后的决定,可现在才发觉放下他,比我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快说!他们要走远了。”十四阿哥连连催道,“快说!”   “我想……想……”我听着马啼声渐远渐去,心里一阵阵酸楚,被十四阿哥握着的手愈来愈痛,抬眼去看他的神色,竟是期待和惧念并生。   马声终于消逝,两人的额角都沁出粒粒汗珠。我轻叹一声,挣开了他的拑制,拉马便走。   十四阿哥在背后喊道:“我不会放手的!绝不会!就算你说要见他,我也不能够放手!老十三不爱你,他根本不配得到你!”   我实在忍无可忍,回头道:“少跟我谈你的什么爱!按你说的,青青不爱你,你也不配得到到她!我若是你,表白之后,那人仍是无动于衷的话,我会放弃!而绝不是死死纠缠!人生在世,感情只是一部分的存在,没有它你会短吃还是少穿?整日挂在嘴上,你不烦,别人听的看的都要生烦!”我气喘嘘嘘说完一大席话,还要再说,却见十四阿哥愣愣地立在原处,大有胡涂之形,便道,“你听不懂罢!这下你该清楚,我不是什么青青,青青能说这些话?你记住了,我是贝宁,以后别再来找我。”   “我为你什么都愿意做!可你眼里就只有一个老十三!为什么?他为你做过了什么?哼,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女人一个接一个娶回家,儿子女儿生完一个又一个……”   我不理他,自顾翻身上马,十四阿哥反手把马鞭扯在手中,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你真是没有良心的人!”   我俯身道:“对,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这种人,现在看清也不迟。他可以,你何尝不能够?”   “我做不到!”十四阿哥眸子中射出难以言喻的光芒,然而转瞬即逝。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声,幽幽道,“青青,无论你受过什么委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应承你绝不计较。你……”   我简直要向他挥鞭,什么委屈?他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男人真是假,不在乎么?不在乎又何必挂在嘴上说?我把马鞭抽回手中,并不回应,冷冷道:“请你让一让,否则给鞭子抽个正着,到时可别怪我。”   十四阿哥咬牙冷笑道:“你真是无情!哼,你的心叫狼给叼去了吗?谁说我没有你就不能活?我偏要别人瞧瞧,没有你杨佳小青,我能不能活,还要活得比别人好!”       29 29、第29章 火海重生 ...   “回来了么?”大胡子冷冷地看看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那小子对你不错,若是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妾,不愁吃不愁穿,比跟着我在草原上风吹雨打的要强得多!我是你就干脆点儿,别再拖拖拉拉。”   我斜眼去瞪大胡子:“讲够了么?我从布伦家借了这个……”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扔到厚毛毯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看到铜镜脸色大变,“呼”地立起身来,三两步奔到面前扳住我的肩膀,恶恨恨的说:“你不守信用!”   我甩开他的双手,扯下脸上的面纱道:“我不守信用?对,我不守信用!可有人故弄玄虚,故意欺骗!而且这一骗就骗了我两年!你口口声声约法三章,说什么已为我换了一副模样,哈哈,我太天真,这种荒唐之事也会去信?哼,我的违约与你的所作所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胡说!”大胡子举手就要扇我一个耳光,我昂头迎着,并不逃避。无论如何,大胡子对我有恩,没有他当日的搭救,决不能有今日的贝宁。他的掌心终究没有落下,在半空中晃动两下,复又垂下。   大胡子因道:“你得把话讲清楚,什么‘不守信用’,什么‘一骗就骗了两年’?你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张口无言,事到如今,该从何说起?      两年前   ……   我随手抄起侍卫放下的长刀,奋力砍在男人□的背上。   “啊!”男人惨叫了一声,身子向旁倒去。剩下的一名侍卫才舍得从女人身上直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转身向我扑来。   反正杀了一个,也不怕再杀一双!我想举刀再挡,只是已来不及,刀子被他空手夺去。男人就势将我猛力一推,我站立不稳,一头撞倒了被火烧得通红的铜水壶。“哗啦”一声响,热水泻了满地,我只觉两颊仿似贴在火球上焦烤,顿感巨痛难忍,昏厥倒于地上。   男人跑来粗暴的捧起我的脸,换来一阵惊叫。我耳鸣目眩,又感觉被他重重的丢在地上。   迷糊之中,我忽然飘飘然变成一股轻烟游离身躯,荡幽幽浮在一丈之高。帐外有人急急冲来观看,有人扶起被我砍倒的侍卫,又有人以手示探我的鼻息……   “怎么样?死......死了……”肇事的男人急切地追问。   “死了!死了!都没气儿了!”   “怎么办?太子爷回来非要我们的命不可……”   我下意识的想到死亡,我已经死了吗?   就听有人道:“烧!烧掉她!”   有人附和:“对!对!烧掉!来个死无对证!”   “可我们怎么办?太子不会放过……”   “走!先放火,然后我们就走!”   “那……”   “别婆婆妈妈的!全哥说得对!大家都逃命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别留活口!”   我闻言去看地上惊恐的女人和奄奄一息的侍卫,就见手起刀落,寒光闪烁……我吓得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待至睁眼再瞧,火光层层,侍卫们早就逃之夭夭。   火舌很快漫延四处,熊熊的热火能把所有的物品熔化,我只感到火光带有巨大的引力,我甚至来不及反抗,就被吸回小青身上……      想至此处,我俯身去拾起铜镜,仔细端详镜中之人,一如杨佳小青往昔,绝不是曾经毁容的恐怖模样。十四阿哥能如此轻易的认出来,固然因为我仍是我,或者应该说我仍是小青的模样。看来该来的躲不掉,命中注定我逃不过。   我放下铜镜,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并没有实践诺言,我仍是以前的小青,永远做不成贝宁!”   大胡子面色刷白,指着我大叫:“不!不!你……不可能!”说毕就如疯如狂般冲进内室,一阵翻箱倒箧的声响之后,双手发颤捧着一袖画圈走出来。   我心中纳闷,正要发问,就见他小心翼翼的展开画袖,画中一名少女手执经卷立在西府海棠花荫之下,旁有诗曰: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看到了么?她就是觅雪。”大胡子如捧至宝,轻抚着手中画袖,口中喃喃自语,“我的觅雪,这是我的觅雪……”   我早已听他说过觅雪的往事,凄绝美绝的爱情,生生被女家拆散,男的出逃塞外,女的抱婴投江。我曾问大胡子为什么能够独活,他总是摇头无语。现在我能猜到,他的觅雪并没有离开,就在画幅之中,见画如见人。   “缘份,缘份。”大胡子时而望着我,时而注视着画中的觅雪,“你居然本就生得和觅雪一样的脸孔,你我相遇,实在是缘份。”   我失神摆手道:“不可能!我怎么瞧不出来?别以为单单一幅图就可以骗我!”   大胡子苦笑一声,并不搭理我的反应,自顾道:“那日救你回来,你已经面目全非……我倾力解救,你也是命不该绝……你可记得你清醒之后……”   “我记得!”我点头道,“你问我如何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大胡子少有的露出会心微笑,凝视着画像道:“当日你虽已保住性命,但是面容全毁,我说有办法令你回复容貌。但你极力推托,我还以为你之前生得一副牛头马面。有谁料到,你竟是这等容貌。”   我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道:“你我约法三章,我帮你换一副面孔,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知道胡子叔叔你暗藏私心,把我弄成觅雪的模样……”我想起往事,大有悔不当初之感,“若是我早知道觅雪与我是同一相貌,我宁可是毁容的模样也不答应!”   大胡子自顾说下去:“当日更换容貌,我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哪知居然成功,所以约法三章,我……我实在怕你离我而去……”   我扶着大胡子坐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你的觅雪……”   “我知道!”大胡子拉过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粗糙的胡子扎得我手心生疼,“可我……舍不得!我真是舍不得!贝宁,你不会明白。”   我感叹道:“也许我真的不明白。”   大胡子接着道:“约法三章第一条,不许你照镜子……”   我失笑:“你怕我爱上觅雪的模样?”   “胡说!”大胡子怜爱的瞪着我,“第二条是不许你离我而去,直至我他日故去……”   我胸中闷痛,除去偶尔的失态,大胡子把我当亲生女儿来疼。这是无论在穿越之前或穿越之后,我从未体验过的父爱。忍不住道:“你不会死的,你医术如此高明,能活出一百岁。”   大胡子嘿嘿笑道:“没白疼你一场,总算有点儿良心。第三条,你我叔侄相称,绝不逾越。”   “其实我比较想做你的女儿。”我几乎是冲口而道,“真的。”   大胡子放下手看了看我,冷冷道:“哼,瞧你与那些皇子们关系非浅,我高攀不上。”   我知他对十四阿哥的无礼仍旧有气,便不再坚持,转而上前仔细打量画中少女,怎么看都与自己毫不相像,便追问道:“你说我与她生就同一副容貌,怎么我偏就瞧不出来?”   大胡子一把收起画袖,护在怀中道:“你别管,难道你见过觅雪?哼,要我来说,你比她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远。”   我心中暗忖情人眼中出西施,此话果真不假。大胡子瞥见我面带笑意,不快的哼哼道:“按说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无由火起,什么嘛,说我像觅雪的人是你,说我比她长得差的又是你,现在侮辱我的人还是你!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帐外有一女子高声呼喝:“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本郡主滚出来!”   然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贞贞,讲话注意着自个儿的身份!”   我愕然,是……是他么?    30 30、第30章 回忆伤情 ...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 喜欢《宫女回忆录》,感觉很真实,买回家看了不下五遍。 至于心爱的球队是德国队,没有理由,喜欢他们狠硬和顽强的意志。 另外,第31章正在写哦! 都说了,江磊这两天特勤快…… 青青心道:总有不好的预感…… 作者你要出卖我吗? 江磊这两天挺勤快,呵呵,心爱的球队进了八强嘛! 加油加油加加油!打入四强! 打入决赛! 嗯,世界冠军,比较难,尽力而为罢。 谢谢啦! 错别字……汗……恐怖哦……漂亮的胖子……13变成太子?   帐外有一女子高声呼喝:“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本郡主滚出来!”   然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贞贞,讲话注意着自个儿的身份!”   我愕然,是……是他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帐帘子被人掀起,一个火红的身影闯了进来。   “哪个是贝宁?”年轻女子左右张望,很快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是你罢!还以为是如何的天资国色,哼哼,长得不怎么样嘛?生生是一只狐狸精托世!”   我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女子是谁?尚未发问,又见她上前两步,扬手朝我一指:“狐狸精,少在本郡主面前装一副温柔良顺的样子,哼,本郡主不吃你这套!真受不了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十四表哥能看上你哪一点儿?识相的就滚远些,小心本郡主拿鞭子抽你!”   十四表哥?又是十四阿哥!他跟我是前世有仇,否则怎么接二连三碰上他准没好事。   我生气,大胡子比我更气,抢先道:“你是什么人?大刺刺的闯进别人的帐篷不说,还要骂人!你爷娘没教你待人礼貌吗?”   红衣少女圆眼珠瞪起来,咬着唇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骂我!好,狐狸精,你有种的跟本郡主出来,好好的比试比试。哼,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事?”   比试?比骑马,还是比射箭?我正猜想,又见一人从外而入,四目交投,不是他是谁?   我甚至来不及把面纱披上,只是那么一眼,几乎要叫出他的名字。胤祥胤祥,这个早在心中呼喊过千遍万遍的名字,以前的小青是不配叫,现在的贝宁仍是没有资格叫的。我曾不下数十次猜想,他的妻妾能直唤他的名字吗?还是以他的身份,他的父亲亦鲜少直呼其名,“胤祥”只是一种记认,会不会陌生到连他自己都快忘掉呢?   可是十三阿哥分明看懂了我的唇语,身子猛地向后一震,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里面竟是恍如隔世的神色。我失意的摇摇头,不,不可能,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十三表哥,就是这只狐狸精!你得帮贞贞教训她,最好叫她知难而退,别老缠着十四表哥。”贞贞回身去拉十三阿哥,使劲推着他向前,直到了我的跟前才停住道,“就是她!就是她!”   我别脸避过十三阿哥疑惑的目光,对红衣少女道:“对不起,我并不认得你。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十四表哥,什么狐狸精,我怎么听不懂呢?郡主认错人了罢。”   “哼,她这样待你,你何必对她客气!”大胡子脸色一沉,把我拉到身后道,“喂,贞贞郡主是罢,我海里认得你,勤战王爷的小闺女。你家王爷见着我都客气着,你一个小丫头讲话怎么这么冲?嘿嘿,莫说十四表哥不要你,十五、十六、十七、十八都不会要你!”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十八阿哥……胡子叔叔你何必提到他呢!两年了,我早就知道他的结局。有时候我甚至庆幸当年的意外,我才不用眼睁睁看着如此鲜活可爱的小生命离世而去,唯有希望他走的安祥,走的没有痛苦和牵挂……   “你,你干什么?”大胡子突然怪叫起来,我才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把他推开老远。   我刚要抬头,十三阿哥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勾住我的脸颊。我心慌意乱想要拔掉他的手,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你叫贝宁?”   “我……”   “她是贝宁!”冷不妨十四阿哥出现在帐子中,伸手地拿下十三阿哥的手,扯我到他身边,“不然你以为她会是谁?”   气氛瞬息万变,一下子紧张起来。最早按捺不住沉默的是贞贞,只见她顿足道:“十三表哥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帮我出头的!哼,我不管!现下十四表哥在这儿,你若不敢教训她,我来!”说着,贞贞折好手中的马鞭就要上来拉我。   “你敢!”十四阿哥大喝一声,愤然的瞪着贞贞,用手指道,“查洛其其格贞贞,你敢碰她一下试试看,就算你是女人,我也非揍你一顿不可!听到了吗?”   “哇……呜呜……”贞贞顿足捶胸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去瞟十三阿哥,见他仍没有反应,才大叫一声:“你们都欺负我,我找阿玛评理去。”然后转身奔出帐去。   十三阿哥唤了她两声,并没去追,却是留下看了看我,抿唇不语。   十四阿哥冷笑道:“那是你的亲表妹,你也不追?”   “哼,干你何事?”十三阿哥回以冷笑,“你还是担心自个儿罢。得罪了贞贞,有你好受的。”   “多谢关心。可我管不了贞贞,我现在是有她万事足!”十四阿哥说着把我按入他的怀中,大有挑战之意。   十三阿哥紧锁眉头就要来拉我,我生怕他们动手,急忙推开十四阿哥,跳到大胡子身边道:“胡子叔叔,今天看来是很不得闲的,我们干脆到布伦大哥那儿去。这里就留给他们去折腾好了。反正眼不见为干净,东西若是打烂了,堂堂的阿哥不能少了赔咱们的。”   大胡子瞧瞧十三阿哥,又看看十四阿哥,嘻笑着俯在我的耳边细语道:“嘿嘿,老头子明白了,你小丫头有胆量,把两个阿哥都给耍啦!”   我咬牙去瞪着大胡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耍不耍的,是我被十三甩了,十四被我甩了好不好?再想一想,又好像不是这样,根本没有过开始,应该不涉及到“甩”和“耍”的问题罢。   我这边还没想完,就听十四阿哥道:“老十三,你不就瞧着她像青青嘛!告诉你,她不是!就算是,她也不是你的!是我先找到她的,我爱怎么就怎么,你管不着!”   我刚想反驳,又听他道:“不信的话,你自个儿去问她,你问她到底是青青,还是贝宁?”   我万料不到十四阿哥会把如此难答的题目交给我,我斜眼去瞧他的神色,他的眸子骤然深沉似水,我知道,他在赌!之前在草原上看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时候,他在赌!现在,十三阿哥就在我的面前,他也在赌!十四阿哥是信心十足,还是心存侥幸?而我,又该如何回答?   是?抑或不是?   没想到十三阿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我幽幽说道:“十八弟走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说小青不守承诺,没有为他缝制白狐手窝窝......又害他牵挂着阿里巴巴到底能不能击退四十大盗……他还说小青做的狍子皮手窝窝好难看,一边大一边小的……他现在只能戴上小的,大的那边得等他长大了才能戴……还有……”   “够了!老十三你别说了!”十四阿哥打断了他的话,握紧了拳恨恨道,“你想证明什么?老十八早就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存心要她难过,要她伤心……”   “她若不是小青,又怎么会伤心?”十三阿哥抢到我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说,你伤不伤心?”   “我……”我不敢去望十三阿哥的神色,我怕我不能控制自己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即使他可能会冷冷的把我推开。狍子皮手窝窝只有十三阿哥见过,是他拿给十八阿哥的吗?在他弥留之际,我所能表达的也只有那双手窝窝了。十八阿哥会怪我吗?骗人是小狗,他一定是那么说的罢。我已想好了说法,他会不会生气呢?   “我伤心……”我垂头道,“我伤心……是因为听说,十八阿哥当年薨逝时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   十四阿哥长出了一口气,拳头舒然展开,冷眼观看着十三阿哥的神情。   .“这是你的真心话?”十三阿哥问道,后见我轻轻的点头,亦不再说话,转身就出了营帐。   十四阿哥见状,方展颜而笑:“好了好了,老十八的事情……”   “你回去罢。”我已到了忍痛的极限,倘若再不痛哭一场,只怕我会疯掉!我讲话时身子轻软无力,他不可能瞧不出来。   “那好,你先歇会儿,我明日再来。”十四阿哥本要扶我,哪知被大胡子抢先一步,惹来他的不满,“你插手做什么?”   我不管他中意与否,右手将扶着大胡子道:“我真不是青青,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十四阿哥想要发怒,却又强行忍住:“你别管我来不来,我要来谁也拦不住!”说罢甩袍而去。   我以为他已离去,未几又见十四阿哥掀帘入帐:“贞贞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有法子教她不敢再来烦你。”   我随意点头称是,只想快些打发他离开,便没在意。可有谁料到那位贞贞郡主日后的所做所为,竟改变了我的一生。此是后话,容后再叙。    31 31、第31章 失足之恨 ...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 江磊写文的最大毛病就是随心所欲和过于跳跃,老实说,现在故事的发展与当初所想,已经愈走愈远。唉,力有不逮,难以控制。 此章内容可能有令人不明之处,大大们别着急,江磊接着会慢慢解释。 为什么没有人猜13和14呢? 13可以理解,人家是第一正人君子。 可14?纪录不太好哦! 不过,嘿嘿,江磊窃笑…… 呵呵,会是谁呢?小青青危险啦!44、13和14,你们在哪里啊! 唉,失足之恨!恨啊!恨啊!江磊坏笑着逃去…… P.S. 久违的44要出场,啦啦啦! 44不出场则矣,一出场……谁与争锋!!! 江磊最近比较黑心的说。   多年以后,我才愿意相信,原来命运有时候真的不容你作任何回避。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亦无功。   自那日在帐中与十三阿哥相见,一晃已过了十数天,他并未再来寻我,想必是信以为真,认定我不是小青。我曾生过悔意,无非不愿就此与他断去所有联系。但凡情事,有所属必有所不属。或许我与十三阿哥有缘无份,他心里没有我的存在,我再一厢情愿又能如何?   倒是十四阿哥一日往来数回,陪我牧羊放马,乐此不疲。我感动,可那不等于爱情,也许此生此世,我唯有负他一片深意。      这日大胡子同布伦同往西托营地走医,临走时说好三天后才能回来,叮嘱我小心门户。   “我什么都不担心,单单怕你那位十四爷再来纠缠,要不你和我们一道儿去。走医你也不是头一回,瞧瞧有没有人生病,若是没有就不起回来。”大胡子絮絮叨叨又讲了一番道理。   我只顾着埋头缝合狐毛手窝窝,答应过十八阿哥的事情落下了两年,那日十三阿哥再提起。我无论如何不能失信于十八阿哥,即使不能送与他,留着做个纪念也是好的。   “你到底有没有心听我说话?”大胡子一把夺去狐毛,“你跟着去也可以做的。”   我朝大胡子摊开手掌,示意他把东西还我,又瞥了瞥一旁的布伦道:“他去,我就不去。”   布伦相当尴尬,红脸解释道:“贝宁,我……我跟着海里大叔是想……”   “你想学医是吧!”我把他的话打断,哼道,“这两年你学了多少?”   布伦不再言语,接过大胡子手中的药箱,默默的退出帐篷。   大胡子以手点我的额角,冷冷道:“你呀!鄂伦、妮娅在背后都说你嫌贫爱富,看不上他们家大哥。人家布伦哪一回不帮着你讲话?他有什么不好,忠厚勤快,比你那些阿哥皇子们强得太多!我看哪,说你配不上布伦还差不多。”   我从他手中夺回狐毛,并不反驳:“你怎么说怎么好,就算是我配不上布伦。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动身罢。”   大胡子叹了叹,甩脸走了。   我何尝不知道布伦待我极好,只是心之所许,如斯奈何?      日过晌午,仍未见十四阿哥前来“报到”,我愈自悠闲起来,却听到帐外一阵马叫嘶鸣,就见鄂伦汗流浃背冲进了帐篷。   “不好了,不好了,贝宁,出大事啦!”   “什么事?”我惊吓得跳起来,只见鄂伦上气不接下气,手脚抖作一团。我忙倒水让他坐下,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鄂伦连喝了两杯温水,才道:“我从西边过来,打听到海里大叔和我大哥同一队人马起了冲突,被人抓起来吊着打……”   一队人马?我忽的想到十四阿哥,他这般时辰仍然未来,应是路上有些阻滞,难道是真是他?   我心神意乱,顾不得再加思虑,放下未完成的手窝窝就帐外走。   “贝宁,你等等我。”鄂伦跑来追我,“我带你去,就在西头黑子河那边......”   我早已甩鞭上马,着急道:“莫再闲言,你倒是快些!去迟恐怕要糟了!”后来我回想此处,不断地为自己对十四阿哥的误解而大生愧疚。然而悔有何用,我注定要遭此劫……      两人骑马奔到黑子河,只见四周静寂,并无侍卫身影。   我心中起疑,回头问道:“鄂伦,这是怎么回事?”   鄂伦亦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不会罢,他们难道把大哥和海里大叔捉走了不成?”说着他跳下马,指着前方道,“那儿有座帐篷,你我过去问问。”   事到如今,我只得跟着鄂伦下了马,一道走近帐篷。哪知刚走到近前,忽然觉着头部吃痛,再要反应,人已倒地。   朦胧间就听鄂伦狞笑:“贝宁呀贝宁,你别怪我心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然后就觉着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鄂伦把我抱进帐篷,放我躺好,随手拿过毯子盖好了,又俯身在我后脑观瞧。我以为他欲行不善,哪知他旨在探视是否有伤。   鄂伦立身见我瞪他,咬牙道:“哼,只有我大哥才把你当作掌上珍宝!你这种女子,心比天高,谁瞧上你是谁倒霉!”   “那你捉我做什么?”我强撑着就要起来。   鄂伦嘿嘿冷笑两声,轻轻把我推回榻上,用手按在我的肩上道:“捉你做什么?哈哈,总是有人出银子,有人卖力气的活儿。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一会儿他来,嘿嘿,够你消受的……”   “呸!”我用尽全力捶他,只是无力可笑之功,便骂道,“该死的鄂伦,等胡子叔叔和你大哥回来,有你好看……”   “贝宁!”鄂伦大喝着收住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在我面前晃了两晃道,“有了这个,还怕你不从?来,把它喝下去!”   “我不……”我抵抗不住他的蛮力,硬被他灌入几口药水。   鄂伦见我已经服下药水,便收好小瓶,重新帮我盖好毛毯,急急离去。   我无力的望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道:“你会下地狱的!一定会!”      鄂伦走后,我又不知昏睡了多少时辰,待至醒来,帐篷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光亮全无。我猜想着已是晚间,却亦怀疑月色何以不能透过帐篷。及至日后得知真相,方知药水里动过太多的手脚。   我略略动了动身子,不觉有什么制约,便起了身。谁知刚站起来,却感到眩晕得厉害,终于趺坐在榻上。久住在草原,我知道黑子河这边人烟罕无,此刻即使放声大叫,也不会有人搭救。若因此引来坏人,倒是自找死路。   思来想去,身子愈发燥热,汗珠子刚抹去又沁出来,口干舌燥,便急于要寻水喝。无奈帐中毫无亮光,我又不熟悉其中的摆设,只得小心扶着床榻摸索而行。   突然帐外马声沸然,似有骑队经过,正思索着来者是善是恶,就听帐外有人高喝:“爷,奴才扶您到帐中歇息片刻。”   我仍自纳闷他们深夜来到黑子河为做何事,忽而想起鄂伦的话“捉你做什么?哈哈,总是有人出银子,有人卖力气的活儿。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一会儿他来,嘿嘿,够你消受的……”我心下大骇,如今已成鱼咀,呆呆立着并不能作任何反应。只是来者何人?爷?是谁?   然而不容我多作考虑,就嗅着一股男子的阳刚气味自远而近,一双大手抚向我的脸颊。我反手去拍,却被他强行抱起,扔到床榻。   “放开……”我起身要推开他,嘴唇已被人吻住,耳边只是感受着他粗粗的喘气。    32 32、第32章 恍如一梦 ...   只是来者何人?爷?是谁?   然而不容我多作考虑,就嗅着一股男子的阳刚气味自远而近,一双大手抚向我的脸颊。我反手去拍,却被他强行抱起,扔到床榻。   “放开……”我起身要推开他,嘴唇已被人吻住,耳边只是感受着他粗粗的喘气。   我慌乱着想要喊,胡乱地想要踢他,但是力气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可笑。他单手把我的手腕压向上方,另一只手开始来解我的长衣。我吓得没有办法呼吸,慌乱间膝盖向上一顶,正正撞到他的□。那人“哎呀”惨叫了一声,放松了对我的拑制,我得以从他身下逃脱。   可没等我跑开,手臂上觉得酸楚,又被他拉回怀中。   “放开我……”那人不由分说地吻上来,吞没了我所有的呼救。他的吻带着强取豪夺的誓得决心,如此霸道,如此纠缠不放。我惊叫,我反抗,可换来的只是更热烈的响应。然后身子一轻,已然被他抱起。这一次他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狠狠的把我压向床榻。   “不要……”我咬着牙继续挣扎着。他的双手不断游走在我的身体的每个部位,我突然觉得无法抗拒他的火热,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布满全身,令我浑身燥热。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在内心渴望他的侵入?难道……药……鄂伦逼我喝药……做了手脚?   昏昏沉沉间,他已经卸去了我的长衣,在单薄的肚兜上抚摸着。“不……”我想要挽回失去的理智,想要阻止他的双手,可是意志却愈来愈薄弱。终于不能抵抗,任他为所欲为……   “青……”当他侵入的一剎那,撕裂的疼痛就像是火烧般传遍我的全身。我恍惚听到了一些, “青……给我……”好熟的声音,是谁?是谁?然而节节高涨的□却让我没有意识地去回应他,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颈,将身子迎向他的冲刺,喘息……   我从未觉得夜是如此的漫长,那人像是欲罢不能,不断地寻求尚未餍足的欲望,要了一次又一次。我心里痛恨这个强占我的男人,药物的作用却让我沉沦在他愈来愈强的欢愉,本能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他。      长夜终于逝去。   “青……”这声音,是……是他么?   我迷迷糊糊之间,依稀感到有人轻吻着我的脸颊和唇瓣。我试着睁眼,却被他发现,立刻用手捂住,又吻上我的眼帘。我不敢伸手去推,怕引来更多,只是任他吻着。   良久,觉着身边一空,应是他起身更衣。我迟疑着睁开双眸,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才想起许是药力未散,目不能视。   及至听不到半点响音,料想他已离去,我才支撑着身体要起来,眩晕袭来,再次倒在榻上,昏沉沉竟自睡去。      “贝宁,贝宁……”过了好久好久,我仿佛在云端听到有人急切的叫着,“贝宁,你醒醒。”   贝宁?贝宁是谁?我……我是贝宁么?又或者,我仍是小青?   “贝宁,我是布伦,你快醒醒。”   布伦?布伦又是谁?嗯,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安客家的大个子吗?   “安客布伦?”我无意识的呢喃着一个名字,“是布伦么?”   “是我,是我!你睁眼看看,是我!”   我试着撑开沉累的眼帘,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男人是布伦没错。“啪”的一声,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甩他一巴掌。   布伦没有躲闪,生生的挨了这个嘴巴,眼圈一红,咬牙道:“你打罢!是我的错!你打罢!贝宁,你杀了我都成!”   我倒吸一口冷气,颤栗着裹紧了毯子,在榻上缩成一团,绝望道:“不!不是你!你骗我!不是你!不是你!我知道是谁,你不要骗我,那绝不是你!”   “别说!”布伦赶紧捂住我的嘴巴,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贝宁,什么都别说。你……你还是原来的你……我不会看轻你的……我……”   我无言冷笑,是么?我仍是原来的我么?不,一切都改变了。他改变了我,又抛弃了我,哼,我不是他的玩物,又能是什么?   我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想要哭却找不到任何许可的理由。不是么?我迎合他,虽然那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可我毕竟那样做了!在他的眼中,我是何等女子?他没有错,错在他的身份让我们成就了一场孽缘。   那么,昨夜的所有,唯有让它成为秘密,永远不需要揭示的秘密。      “你能上马吗?”布伦担忧的打量着我,“要不我……”   “不!我自己能行!”我拒绝他好心的建议。布伦心中所想,我清楚得很。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更不可以接受他。我强撑着身体的痛楚上了红海棠,刚要扬鞭,又听布伦道:“贝宁,有件事……我方才没敢对你说……”   我头亦不回道:“什么事?”   “海里大叔从西托营回来就有些古怪。”   “古怪?”我并未放在心上,大胡子不古怪就不是他了。要说古怪,只怕日后我比他更甚。   “回去再说罢。”   “贝宁……”布伦又叫住我。   我不耐烦回头问道:“又怎么了?”   布伦抬眼瞧了瞧我,复又低下头道:“你不问为什么我……我知道你在这儿?”   我的心骤然一紧,是啊,为什么呢?然而我不是要忘记吗?于是我正色道:“布伦,你记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听到了吗?这件事莫要再提。否则……”   “我晓得!”布伦急忙答应道,“贝宁,你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我轻出了一口气:“那就回去罢。”      还没等回到营帐,老远就看到帐篷前有一队侍卫。我勒马想走,却是来不及,十四阿哥已经发现了我。要面对他么?我毫无愧意,为什么不能!   “你怎么跟这家伙一起?”十四阿哥头一句就是质问,若在平日我还能忍着他,但是今日……   “我的事情,你别管!”我甩鞭下马,也不理他中意与否,回头对布伦道,“我们进去瞧瞧胡子叔叔。”   “你没在听我说,是不是?”十四阿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正正握在昨夜挣扎的瘀处,我痛得“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十四阿哥吓得一松手,我刚要抽手回来,又被他轻轻捉住。他不理我的反抗,硬是要拉起衣袖观看,手腕上一处处墨瘀触目惊心,他大吸一口冷气问道,“怎么弄的?”   我咬牙挣脱他的拑制,放下衣袖道:“不要你管!”   “你……”十四阿哥气得红了脸,好一会儿才柔声道,“骑马摔的吗?我随身有药,进去帮你擦擦,好不好?”   “不好!”我眼圈一红,泪水在眸子里打着转,“我的事,你别管!你别管!”    33 33、第33章 欲理还乱 ...   “不好!”我眼圈一红,泪水在眸子里打着转,“我的事,你别管!你别管!”   “青青……”十四阿哥拉起我的手,“好好好,我不管,你先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乱了。听话,别哭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哭喊着甩掉他的手,跑进了帐篷,连连叫着大胡子。帐中却没有大胡子的身影,刚要出帐去寻,却发现十四阿哥定定的立在我的身后。   “你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十四阿哥不劝解我还好些,他这一说,我再也支撑不住。昨夜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原来我太天真,那些,那些真的不可能忘掉!它是烙印,深深的烙在我的心上,永不磨灭!   “为什么?为什么……”我双手掩脸痛哭出声,“为什么……”   十四阿哥只是安静的拥着我,一遍遍轻抚着我的发,什么也没有说。   时间过去好久,我已略略止住悲声,才从十四阿哥怀中直起身来。我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绝不好看,眼肿鼻子红,正要掩面去躲他关切的目光。   哪知十四阿哥并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温柔的替我擦拭脸颊的泪痕。一边擦一边说:“不难看,一点都不难看。我以前觉着你生气的时候特好看,现在觉着你连哭的模样也比旁人要好看千倍万倍。”   我鼻子一酸,弄不清楚是想哭,还是想笑,瞪了瞪他,抢过锦帕自己来擦。   十四阿哥笑瞇瞇的看着我,一副放心的模样:“这样才像你,准一个悍妻的模样!不知道你的性子的男人,光看你的模样,便以为你是柔顺温良的。要是知道真相的……”   我忽地停住,像是被他刺中心事,便愣愣的望着他:“什么真相?”   十四阿哥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你不爱听的,我不讲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我明知自己在无理取闹,如今任何人说的无心之语,都能令我草木皆兵,“你说什么真相?你知道什么真相?统统都是胡说八道!”   十四阿哥被我大声喝问,显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微微皱了皱眉,低语道:“好了好了,我不知道是谁招你惹你,你要跟我生气,若只剩你我两人,你爱讲什么难听的都成。只是现在……”他望望四周,不知何时布伦也进了帐篷,又道,“你多少得给我些面子。”   “哼,你要面子是罢。”我无由的怒火又起,“也是!你是堂堂的十四阿哥,在小女子面前低声下气真真是委屈你!”我指着布伦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同他在一起么?现在就告诉你罢,我昨晚就是……”   “住口!”十四阿哥惊异的看着我的反应,恨恨的瞪着布伦,突然露出难以言喻的轻笑,“青青,你知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后果?”   他的眼神教我发慌,我只是头脑发热才说出方才的话,我,我可不可以反悔?   十四阿哥不等我作出任何反应,突然一把抱起我走出帐外,二话不说放我到他的马上。我大吃一惊,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我奔出好远。   布伦要来追赶,侍卫们早就把他团团包围。      “放我下去!”我用尽力气去扯十四阿哥环抱我的手,扯不动又去捶他的胸口,“放我下去!”我想我疯了,他的胸口紧贴着我的背,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那是如此相似男性气味,不,不是他!不会是他!   我不停地颤抖,马儿的颠簸牵动着身体的所有痛处。我的双手胡乱的抓着,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高喊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马儿忽然失啼狂走,把我们两人甩下马去。十四阿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护住我的头,双双趺进一人高的草丛中,连滚了几个圈才能停下。   我下意识的紧紧抱着十四阿哥的颈,直至感到一丝丝暧昧的意味在空气中漫延。   “青青……”十四阿哥的声音中燃烧着欲望,反身在我压到身下,轻咬我的耳珠道,“青青,你是我的......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抢走……我……我要你……”   “求你,十四爷,求求你……”我哭喊着挣扎道,“我求求你,不要……”   哪料十四阿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扶起我,轻轻地帮我擦着泪水,含笑道:“傻瓜,我跟你闹着玩呢!我答应过你的,你不点头,绝不强迫你的。你瞧你瞧,真真被我吓坏了。唉,都怪我,都怪我!怎么办?青青要怎么罚我呢?”   我仍旧心有余悸,十四阿哥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谁都吃不准他什么时候变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无论如何,我再禁不住他们兄弟的折腾。谁敢来碰我,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我要回去。”我甩开他的手,回复冰冷道,“我要回去。”   十四阿哥嘴角动了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陪你回去。”   我抬眼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这已是他包容的极限,不能再违拗了,便点点头。   十四阿哥牵马过来,又要抱我上马,我反射性的推开他,心里对男性的触摸有说不出的恐惧。十四阿哥眨眨眼想要说话,我忙解释道:“时候还早,我想走回去。”   十四阿哥没再反对,也就由着我。      回到营帐,天色已经渐黑。   我在帐前好说歹说,终于把十四阿哥送走。叹了一口气就要进帐,帐中忽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我以为是大胡子,待至近前才看清来者竟是十三阿哥。   “小青……”他的眼神教我发慌,好像四周的事物都消失了似的,单单只有我的存在。   我不愿置信地后退着,十三阿哥只轻轻一拉,我便瘫软在他的怀中。   “你是小青……”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我知道,你就是小青……”   我的心隐隐作痛,为什么他还要来找我!我受的屈辱还不够多吗?   “你走,你走!”我捶着他的胸膛,恨恨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要再见到你!”   十三阿哥紧紧的拥着我,未发一言。    34 34、第34章 迷团待解 ...   许多年以后,我再也不曾有过那时的心痛……因为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上一个人……   十三阿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拥着我。他是那么的热烈,仿佛要我把压进他的胸膛。而我,不配是么?   “我不是!我不是小青!”我捶他,打他,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他会疼么?我不晓得,可我清楚,我的心在滴血。他太残忍,不是么?   一股血腥味在我们之间漫延,我精疲力尽的倒在他的怀中,收住拳头细细一看,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血!拳头全是血!   我抬头去看十三阿哥,他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但一双眸子依然炯炯有神。   “你受伤了?”我扶着他的肩膀,鲜血从白袍里渗出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十三阿哥并不答我,只是用手帮我拢拢散开的碎发,微微笑道:“你是小青,我知道你就是小青!错不了的!”   我觉得胸口仿佛有巨石的碾过,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十三阿哥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感应他的呼吸。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我们不可能走回从前。   “我真的不是。”我别过脸去,也许我不去看他,心里能好受一些,“你伤的不轻,快回营传太医瞧一瞧,否则流血过多……”   “我找到了这个……”十三阿哥打断了我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双未完成的白狐手窝窝。醒目的白色与鲜血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得他脸色苍白。   “别再说了,你快回去。”我强扶着十三阿哥摇摇欲坠的身体,再轻轻按他坐在草地上,四处张望,“你带来的人呢?叫他们护着你回去,别再骑马……”话音未落,人已被他拽到地上,又被他紧紧搂住。我打了个冷颤,没敢再去挣开。   十三阿哥轻笑道:“怎么不挣了?怕我再伤着?我就说嘛,你是小青,你怎么舍得?只有小青才想着为十八弟做一双白狐手窝窝。我知道,你一定是气我不来找你,对不对?可你瞧一瞧,我受伤了。行围时遇到狼群,我不小心教他们咬个正着,才在床上躺了十多天。不然的话,我早来了……”他说着低头吻了吻我的长发,把我的左手轻轻拉住,套上一只青玉绞活环手镯。   “这是你送给夏雨姑姑的……”我本能的抗拒着,想要腾出右手去褪下玉镯,却被他牢牢摁住:“这是额娘临终配戴之物,只送给我最爱的女人。”   我痴痴的望着玉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这是我长久而来,日夜盼望的结果罢。幕幕往事如放映般在脑海中闪过,夏雨和我,终究都只能辜负与他。夏雨是身不由己,那我呢?是命耶,非命耶?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十三阿哥!如果占我身体的男子是旁人,或许我仍能说服自己接受,可千不该万不该……是他!面对生命中最敬重的兄长,十三阿哥情何以堪,何以自处?   女人,合该是心软的角色吗?我咬咬牙把他狠狠推开,十三阿哥痛得“哎哟”了一声,不予置信的盯着我:“为什么……”   我平静地把玉镯慢慢褪下,放进他的手中,缓缓起身道:“不错,我是小青。可是十三爷,我的心已经变了,两年前你还亲眼看着我摇头的。你对我的青睐,我唯有感动,再不能有其它。你知道现在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感激那一场大火,因为它把以往所有的一切都烧光了!我不要再做小青,小青给我的只有痛苦的回忆!我甚至……我甚至恨小青,是她又毁了贝宁!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因为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以往所受的屈辱!所以如果……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情意,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小青……”听到他的轻唤,理智告诉我该离开,可是我终究下不了决心!我向前又走了两步,终于停下。   十三阿哥强撑着草地想要站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痛得眉毛紧紧的纠结在一处。我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搀扶,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袖又硬生生的收回。   十三阿哥默默的点点头,语气冷清得教我担心:“我明白了,难怪你连我的伤都不愿意瞧一瞧。不过,我不怪你……十四弟……十四弟会对你很好的……”   我几乎冲口而出要向他解释,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只淡淡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过去叫侍从们过来。”   “劳驾你了。”十三阿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好一句“劳驾”,一切都恢复到从前。十三阿哥与我,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不能再回头去看他,飞快的跑到马队中叫了些人,便转身藏进帐篷。      帐篷里,布伦定定的立在正中,热烈的火光映着他通红的脸色:“是他……”   我心中一紧,布伦看出来了吗?   “贝宁,你心里一直挂念的人……就是他罢。”布伦定睛搜索着我的答案。   我想要否定,眼泪却出卖了我。我喜欢十三阿哥,自从那个蓝色的背影消失在紫禁城的夹道开始,我就喜欢他!我......一直都喜欢他。   “为什么?”布伦握紧了双拳,紧得连关节都“格格”作响,“我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你。如果你是因为……若他是真心爱你,他……不能够看轻你的……”   “可我看不起我自己!”我终于把心中的答案大声的喊出来,“布伦,你不明白的。再纠缠下去,受伤的不单止是我,还有他!我……我不能够把真相告诉他的!绝不能够!”   布伦安静地看着我,良久才感叹道:“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我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又问道:“胡子叔叔呢?怎么我回来也不见他?”   布伦爱怜的望着我,想要替我抹掉眼泪,才伸手就生生止住,:“海里大叔喝醉了,正在里屋躺着,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不了!”我摆摆手道,“我……”   “我晓得!”布伦道,“你歇息去罢,海里大叔有我照看着呢!”   我感激的点点头,想说句道谢的话,又想到无望不如不给希望,便转身进去不再言语。      我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一遍一遍念着瓶身的诗句,“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   “四爷……爱新觉罗胤禛……你……好狠……”    35 35、第35章 爱恨情仇 ...   回房褪衣梳洗完毕,身上大大小小红色或深或浅的印记,每一处都带着耻辱和羞愧。我换了一套黑色长衣把身体牢牢裹住,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至天色微明,实在困倦不过,才合眼小寐。   才在昏昏欲睡之间,帐外传来阵阵忧悒的长笛之声,悠悠的乐音在清朗的早晨格外令人闻之动容。我便再无睡意,披衣起身出帐观看。帐篷不远处有一蓝袍男子长身而立,手执玉笛正在倾情吹奏,晨曦之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闪烁着金子的光芒。那是绝世的俊雅之容,如此飘逸不凡。而且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今生今世若要寻一位永铭于心之人,非他莫属。   “胤祥。”我忘乎所以的直呼他的名讳。   十三阿哥忽而停住笛声,缓缓地回头看我,一抹笑颜展现在他的脸上。   我们定定的看着对方,渐行渐近。“我喜欢你这样叫我。”良久,他才对我说。我报以微笑。   十三阿哥伸手扳住我的肩膀,凝视我许久:“小青,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的身子一僵,所受的屈辱又一次脑海中闪现。永远么?不,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永远”了。   十三阿哥睁着幽深的双眸盯着我,等我给他一个答复。   “对不起……”我艰涩的吐出三个字,已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不!不许你再离开我!”十三阿哥紧紧的搂着我,手上力道渐渐加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就算十四弟真心爱你,我也绝不会放手!小青,你……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胤祥,我……”十三阿哥突如其来吻住我还没有出口的话语,如此的坚决霸道,令我不由自主的软化在他的热吻当中。是最后一次见面么?如果是,就让我暂时忘掉所有的阻遏,全心全意随性而为一次……      然而-----   “十三弟。”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把我重重推入万尺深渊,全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冻结。   “不……不是真的……”我更愿意继续沉溺在十三阿哥温柔的怀抱中,而不是就此香梦大醒。   十三阿哥微微愕住,轻轻地放开我,嘴唇张了张,好半天才开口叫道:“四哥。”   四阿哥冷静的眸子已经追捕到了我惊慌的视线,我无力的躲在十三阿哥的背后,身体紧绷得不能动弹,双手颤栗着寻觅他温暖的手掌,及至寻到,便牢牢的握住,再也不愿松开。   “十三弟,你身上伤口尚未痊愈,怎么不好好在营地休息,早早的跑到这里来?”   “我……对不起,四哥,我......我有事瞒着你。”十三阿哥吞吞吐吐失措得如同做错事的孩子。   四阿哥莞尔轻笑:“噢,是什么事?”那明明是上扬的唇角,却让人感到阴寒无比。   十三阿哥只是侧过身去,就把我毫无保留的曝露在四阿哥灼热的目光之下。我才要躲,已是来不及。就听他小声道:“四哥,小青没有死,她……她就是小青。”   “小青?”四阿哥脸上居然带着满意和意气风发的神彩,每一刻微笑都令我毛骨悚然。   我惊恐地要掰开十三阿哥的手,他却更有力的回握着,好像在给我信心,又好像是强拉我与四阿哥对质。两人的手心早就渗出汗水,弄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四阿哥若无其事地吟诵着玉瓶上的诗句,末了又瞥瞥我,摊开手掌淡淡道,“小青,物归原主好像是你说的罢?现在我向你讨玉瓶来了。”   “什么玉瓶?”十三阿哥满脸疑惑不解,低首轻问道,“你跟四哥在打什么哑谜?”   “我……”我目瞪口呆,讷讷不能言语。原来那只玉瓶是四阿哥藏在我的衣裳里的!我之前还以为他是无意留下的,如今看来是故意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的是向我证明他的身份,为的是当着十三阿哥的面宣布我已为他所有的事实吗?   物归原主?四阿哥不提起,我真就把在杏芳馆时把药瓶归还十三阿哥时说过的话给忘了!那是多久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四阿哥偏就记在心上!   “小青,你该牢牢记住的!怎么能够轻易忘掉呢?”四阿哥的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教我不寒而栗。只是这回我听出来了,他是另有所指!   “四……四爷,我……不对不对……是奴婢,奴婢……”我语不成句,惊惶失色,唯有步步后退。   四阿哥的笃定与我的慌乱渐渐落在十三阿哥的眼里,他原本急切追问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勉强的笑意。我却愈加握紧他的手,生怕手心的温暖会转瞬消失一般。然而,十三阿哥就在此刻松了手,我抬头去寻觅他的目光,却只能寻到他无视的侧脸。   他,终究还是放了手么?虽然是我一直以来期望的,但当这一刻终于来临时……   然而又听十三阿哥嘿嘿笑道:“快去快去,把那个什么玉瓶还给四哥。呵呵,连四哥的东西都敢骗拿,你胆子也够大了!”说着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又催促道,“快呀!别愣着。我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   “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小青若是喜欢,就留它作个记念。”四阿哥仍是淡定的模样。   我举步艰难,不由回头去看四阿哥,他此时的脸色绝不好,甚至阴霾得有些骇人。四阿哥乌黑的眸子一转,已经发现我失神的目光。但是他只瞥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对十三阿哥道:“她本应与杏芳馆众仆同罪,行罚杖薨,当年的意外算是因祸得福。只是现今她身份特殊……”说到这里,四阿哥眼带笑意又瞥了瞥我,问道,“你要怎么安置她?”   十三阿哥冲口而道:“当然是留她在我身边!”   四阿哥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你的意思罢,你有没有问……”   “不必问!”十三阿哥坚定的看着我,继续道,“小青她愿意跟着我的。”   四阿哥继而来观我的颜色,好半晌才问道:“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不!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四阿哥的直白教我措手不及,他讲得对,我还能留在十三阿哥身边么?   “小青,小青。”十三阿哥在身后唤我,我知道这次绝不能再回头。   “十三弟,你让她好好想一想。小陆子,小空子,还不快帮忙扶着十三爷!”   “想?有什么需要再想?四哥,你别拦我……小青……”      我一口气跑回帐篷,大胡子和布伦目定定坐在一处,似乎已经等我许久。   “贝宁,我……”布伦开口难言,两道浓眉紧紧纠结着。   我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颤颤的对大胡子道:“你……你都知道了?”   大胡子缓缓的举起一只药瓶,我不由向后退去,是这只药瓶!那日鄂伦手中所拿的就是这只药瓶!可是我亲眼瞧见鄂伦把药瓶揣进怀中带走的,怎么会……   “这欢喜散是我调配的。”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有了幻听,“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大胡子重重的点着头:“是我!”   布伦见我快要趺倒,忙走来轻扶着我,解释道:“贝宁,海里大叔他……他有苦衷……”   “苦衷?”我大喝着把布伦推开,扬手指着大胡子道,“他有什么苦衷?大胡子,我恨你!教你的苦衷滚一边去!我只知道,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    36 36、第36章 错误终身 ... 作者有话要说:唉,青青应该何去何从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在等,我等着大胡子给我一个苦衷的理由。四周,静默得可怕。   布伦上前一步,试图打破沉默:“贝宁……”   “让他说!”   “让我说!”   我和大胡子迅速的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打断了布伦的说话。   布伦看看我,又瞧瞧大胡子,忧心忡忡着咬紧牙关踱到一旁坐下,把脸庞埋进两只手掌。   大胡子长长的吐出气来,凝视着我道:“多年前我挽救过勤战王爷的性命,他曾许我黄金白银,我一概不收,只是托他找寻觅雪和孩子。当年我是辗转才得知她们母女投江的消息,我不相信,觅雪竟能如此狠心,带着我们的孩子……贝宁你不清楚,觅雪自幼身子骨就不好,十月分娩时甚至差点血崩!她许过心愿,就算是死都要为我诞下骨肉!试问她又如何会抱女投江?”大胡子说至此处大口的喘息,拿起杯子要喝水缓气,但颤抖着倒泻在桌上。他求助的望向我的视线,却被我回避过去。   “唉,都是我的错。”大胡子语中带着无限悔悟,继续道,“十天前我得着消息,觅雪和孩子被人救起,十多年来一直平安生活。我……我简直不能相信……我日夜盼望……今生今世,我们一家尚可团聚!贝宁,我……我真的太高兴!”   我冷冷的瞥看大胡子因为兴奋而渐渐泛起红潮的脸庞,讽刺道:“是么?那应该恭喜你!既然如此,你何不立即动身,留在这儿调配什么药?难道你不明白,这种药的用处……”我想起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的骂道,“即便不是应在我的身上,也会害了其它女子!哼,枉你一世行医,居然医德全无!”   大胡子急速的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紧握双拳想要抗辩,终究沉默下来,沉重点头道:“你骂得对!我……我不是人!”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的自捶胸膛,“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能原谅大胡子的所做所为,不能!绝不能!他的内疚,我视若无睹。   布伦却“呼”的立起身来,牢牢摁住大胡子的自残,红着眼对我说:“贝宁,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认定了海里大叔就是害你的元凶!你不愿意原谅他,但他这两日来的内疚和恨愧,你又了解多少?王爷用他妻儿的性命来交换欢喜散的配方,他别无选择!请你念在他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   “救命之恩?”我仰天欲哭无泪,咬牙道,“是呀!我不该忘掉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布伦,你在提醒我做人不能忘本的大道理罢。原谅他么?我怎么可以原谅他?因为他,我不能和我最爱的男人一起!因为他,我得把所有的屈辱埋在心底!你们不会了解我的痛我的苦我的恨!那个占我的男子是他最亲最敬的哥哥啊!万一真相被人拆穿,你教他有何颜面去见他的哥哥!你说,你说,我可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还口口声声要我原谅大胡子?哼,不可以!绝不可以!”   布伦无言以对,大约是不敢和我对视,匆匆别过脸去。良久方道:“海里大叔不知道会是你!”   我冷冷笑过,布伦何其善良,他实在不了解大胡子的为人,便道:“即使他明知是我,只怕也会交出配方。”   “不,不会的……”布伦惊讶万分,继而去看大胡子的神色,质问道,“海里大叔,你……你不能够……”   大胡子避开布伦的目光,不得不承认道:“就算我明知是她,我也会……”   “不!”布伦惨叫一声,狠狠的推开大胡子,怒不可遏道,“为什么?贝宁待你如同亲父,你竟然能够做出这等事来!你……你毁了她的终身幸福!你教她日后如何见人!”   “是!我不是人!可她待我再好,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要的,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亲生女儿,你听懂了吗?”大胡子说话间“呼呼”地喘着粗气,又回脸来对我说,“贝宁,我文海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的配方误你终生,我一定会还你一个交代。只是,请你等我见过觅雪和孩子之后,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随你,我绝不带一个怨字!”   我暗笑大胡子的异想天开,哪里有什么妻儿的消息?一切的缘由起于贞贞郡主对我的妒意,她见不得十四阿哥待我一厢情愿,便求助于父亲勤战王爷。王爷何其钟爱这个女儿,自然是言听计从,设置了周密狠毒的陷阱!试想如今计已成功,大胡子再无利用价值,又怎么能够安排他们夫妻团聚?   “你以为你可以见到她们么?”我恨不得立刻拆穿勤战王爷父女俩的西洋镜,“他们在骗你!根本没有什么觅雪的消息,早在十多年前,她就已经……”   “不!不会的!”大胡子急得红了眼珠,狠狠地瞪我道,“你胡说八道!王爷说了,她们母女俩一直呆在京城,就在北门筒子河杨家……”   “北门?筒子河?杨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是……是报应么?原来小青与觅雪长成同一副容貌,并不是巧合,而是……   我感叹道:“天作孽尚可怜,人作孽不可活!哼,你们那些男人尽管去算计,算来算去,只怕是算到自己的头上!千万别怨天,也别怨人,得怨你们自己!大胡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你比我可怜多了!事到如今你除了怨自己,真的别无可怨!”   “你……”大胡子和布伦都惊愕地望着我。   “请不要用如此惊异的眼光来看我,我很好,再好不过了!北门筒子河杨家么?你为何不早说?杨佳氏,先祖早年因军功抬旗入镶白旗,一家十七口,三子一女。女儿杨佳小青,长成一十四岁时,选入宫中充为宫女……”   “别说了!别再说了!”大胡子痛哭失声,不停地跺脚捶胸,“造孽啊!”   看着大胡子的举措,我突然感到有一股报复后的快感在心头涌现,只是-----心痛更甚!我大笑着转身离去,这一回没有人拦我。      我刚刚出了帐篷就瞥见四阿哥冷毅的面容,他不是己带十三阿哥回去了吗?   我下意识的有些害怕与他相处,但是骨子里潜藏的不驯命令我不许后退!怕么?他都做到那份上了,我还能怕什么?无论放到古代抑或现代,四阿哥都是罪犯,我才是受害者!难道只能一味的回避么?对付四阿哥这种人,软硬难施。我愈避,只会被他认为我好欺负!   如今的情形是何等混浊不堪,小青是受不住的,我并不曾属于这个时代,总该做些不同时代的事情罢!   “小青,你站住!”四阿哥在身后唤我,“听到没有,站住!”   我并不打算买他的帐,自顾上了红海棠扬长而去,跑出数十丈才高喊道:“是男人的话,就别来追我!追来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在马旁响起,侧脸去瞧,果然是四阿哥。看不出他的骑术有两下子,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哼,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心里有数罢。”   四阿哥居然还有心思口出调戏之语,我不由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脸!我不要再见你,不准你跟着我!”   “我不习惯听女人的命令!”四阿哥追得很近,两马几乎是并列而行。   我气极,忍不住又道:“那本姑娘命你要紧紧的追,千万别落下!”   “呵呵,好啊!对于我女人说的话,有时候我是从善如流的。”   “你!”我气冲冲朝他抽了一鞭,却没打中,反倒帮他催马一鞭。   四阿哥笑声更甚:“不错不错!谢了。”   我干脆不再理会他的调笑,只专心于骑马上。我这是要到哪儿去?我还能够到哪儿去呢?    37 37、第37章 难觅前路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的意见哦! 请继续支持江磊哦! 呵呵,意大利胜利了! 这对于江磊而言是个绝好的消息! 因为德国只是输给了世界冠军! 曾几何时,江磊无可救药的喜欢意大利的巴乔。 嗯,意大利队中单单喜欢他一个。 只是94年的点球,让他失去了捧杯的机会。 这次的胜利能否给他一点儿安慰呢? P.S.:永远喜爱德国和巴乔!   夜幕降临,草原的星格外耀目,今夜没有月亮,唯有满天的星。   “呵呵,不错嘛!不再怕我了?”四阿哥挨着我坐下,两人手臂贴着手臂。   我不动声色的朝旁边挪了挪,警告道:“我怕你作甚?难道你有三头六臂不成?哼,我今天受的打击够多了,也不差你一个!如果你敢再来的话,我非狠狠的抽你一顿不可!”我说着举起马鞭在他面前晃动着。   四阿哥微微一愣,很快报以大笑:“我当以为你有什么武器?原来是这个!哈哈,这些把戏我五岁就开始学了,你还能比我精通?”   我现在是满腔怨念无处发泄,正好四阿哥这个罪魁祸首跟在眼前,以我的本性自是不能放过,便挑衅道:“是么?看不出你从小就挺暴力的。难怪别人在背地里叫你冷面王!”   四阿哥嘴角偏了偏,没有动怒,因道:“暴力嘛,彼此彼此。”   “你!”我气极,“你不生气!?”   四阿哥笑起来,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道:“事到如今,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不要气太久,你我总有日后的漫漫长路要一起走……”   “见鬼!”我愤懑得拍掉他的手,咬牙道,“谁跟你走漫漫长路?你别以为我会在乎,四爷,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只会恨你,讨厌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四阿哥起先还是笑容可掬,被我一席抢白之后,脸色瞬间就阴暗下来。我就怕见到他此时的怒色,不由后退了几步,却被他一手拉过去,强迫着与他对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终归是我的人!我劝你趁早收拾你的野心,别再想着其它男人!你若是再做出不合礼数的举动,我非……”   “你非什么?你要杀掉我么?”我的火气本就很大,索性顶撞道,“我不守礼法么?你雍亲王就守礼法么?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分明就是骗小孩的玩意儿。难道我这个平民女子生来就是被你欺侮的?!哼,而且欺侮之后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求你赏我作个小妾么?”   四阿哥捉我的手微微一颤,我就势挣脱他的拑制。只见他脸颊渐渐回复本色,看上去火气消去了大半,我心中正在纳闷,又听他道:“青青,我没有看错,你真的与众不同。”   “青青?”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更正道,“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不是什么青青?我是贝宁!”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真不愧是亲兄弟,自我感觉就是同等的良好。   “不打紧,你尽管更换名字,你叫什么名儿都行。”四阿哥恢复了笑容,俯身在我耳旁道,“你只消记得一件事,一日为夫,终身为夫。这辈子,你只能认命!”   我一征,想起十三阿哥坚定的说“不必问!小青她愿意跟着我的”,心里便是一阵阵闷痛。我抬起头来去看四阿哥,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大有胸有成竹之意。我恨恨道:“我喜欢的唯有十三爷一人,你与他情同亲兄弟,他对我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   “情之所钟,为之奈何?”四阿哥冷冷的打断我,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着他,“当日若不是我,也会是旁人。那你希望是谁?老十三还是老十四?他们一个重伤休养,一个伴驾狩猎,都不能来救你。太子和勤战设下圈套,明为帮着贞贞除去你这粒眼中钉。可你想一想,区区一个小女子值得他们设此圈套。追根究底,其中藏有多少厉害关系!我的出现只是他们棋局之中的一粒棋子,太子赏我们兄弟以鹿血,我又何尝不是为人所害?现今你是如此恨我,难道你更希望是八弟、九弟、十弟他们?当日若不是三哥暗中帮助,十四弟寻你寻到黑子河来,你以为事情能够善罢干休?只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青青你谁也怨不得,今生今世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不!我不要认命!”我扬手去拍四阿哥的手,反被他牢牢握住,泪水忍无可忍的落下来,“为什么要我认命?你们都要我认命!我偏不!”   四阿哥紧紧的搂住我,因道:“我是真心待你的!”   “哼,好一句真心待我!”我在他怀中挣扎道,“若是真心就绝不能做出这等悔辱之事!”   “是!我是有私心!”四阿哥扳着我的肩道,“这两日我为你担惊受怕,生怕你想不开要去自寻短见,就命心腹之人紧随保护。哼,你猜猜我看到些什么?老十四、老十三围在你身边团团转!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我妒嫉得简直要发狂!你说你不在乎!好,不在乎是罢。那也就不差再给我一回!”说话间,四阿哥就来撕扯我的衣裳。   “你敢再碰我,我会叫你后悔的!一定会!”我拚命的想去挣脱他的拑制。   四阿哥突然冷笑道:“好!那我等着瞧你怎么让我后悔!”   “你……”话音未落,他已然霸道的吻住了我的唇......   四阿哥的举措远比上一次粗暴,眸子里闪烁着誓在必得的决心!我甚至感觉到他并没有把我当作一个求饶的女子,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我明知挣扎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和无用,但是他的暴力却愈加激起我的反抗。   “嗯,又不是第一次!上一回你不是很热情么!你还在挣什么?你挣得过我么?”四阿哥将我的手腕往上高举着,恣意地欣赏着我臣服的模样。   我别过脸去躲开他的视线,咬牙道:“我会令你后悔的!一定会!”   “是么?我等着!只是现在……这是你应得的。”四阿哥冷笑着,不顾一切猛然戳进我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冲刺着。   巨大的疼痛从他侵犯的那一处传来,我只感到身体被人撕裂着。我痛恨这个可怕的男人,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昏过去,还要继续承受着他的蹂躏……   “老十三没有私心么?我待你如何,两年前他就有因可察!可为什么要瞒着我已经找到你!?说穿了,谁对你没有私心?谁府里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又能保证一生一世只待你好?你已非完璧,你以为老十三还能接纳你么?男人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能放下那条刺么?”   “不会的……”所有所有在天旋地转,仿佛恍若隔世,痛觉间竟然是大彻大悟……   “青青,我是疼惜你的,你不了解我是如何心痛……我欠老十三,我心里也是苦的……”   “我不相信!你在强词詨辩!”   “不!不是的!是我错!是我亏欠十三弟!青青,我发誓,他日我能拥有的一切,除了女人,必与他分之同享……如若不然,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38 38、第38章 痛苦抉择 ...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为什么? 13吃错药了么? 13要出场了,青青会怎么跟他解释呢? 13如果得知真相,他能不能接受青青,又如何对待他的4哥呢? 还有那个口口声声最爱青青的14跑哪里去了?   记得看《飘》的时候,最为欣赏女主角的一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我呢?   我的明天能不能是新的一天呢?      “青青……青青……”在我迷糊的意识里,耳边只听到四阿哥温柔的叫唤我的名字。他张开双臂将我纳入怀抱中,把我安置在他的胸口,让我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整夜都在说着最甜蜜的情话。而我分明觉察到他的唇不停的游移在我的脸颊,为我吻去一滴滴泪珠儿……   “爱新觉罗胤禛……我恨你……玉碎……不为瓦全……我……恨你一辈子!”   “好,那你就留在我身边恨我一辈子……哪儿都不要去……留在我的身边……”      我缓缓地张开双眸,一眼就看见头顶上方挂着淡青色的纱帐,再往身上一瞧,单单穿着水红绫肚兜和月白短夹裤。但这些都不是我原先的衣物!我慌忙在床榻边翻来覆去的找,却再没找到能够遮蔽的衣物,只好卷起榻上的淡青薄绸被子披在身上。   我起身环视营帐,内中的陈设再熟悉不过,不是皇子行帐又能是哪里?至于是哪一位皇子?不用猜,一定是四阿哥!   我不由跌坐在软榻之上,四阿哥疯了么?居然把我带回行围的营帐!以我的身份,两年前就应当与杏芳馆众仆同罪,处以杖薨!若被知情者瞧见,必报与康熙以正典刑!他不会不了解其中的厉害,万一真有意外,他绝脱不了干系!四阿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就留在我身边恨我一辈子……哪儿都不要去……留在我的身边……”   我想起四阿哥昨夜的一席话,心中又惊又恨,他疯了!      帐帘突然被人掀起,我吓得赶紧从软榻上跳起来,急急跑到山水座屏之后躲藏。不知是否走得太疾之故,竟把淡青薄绸被子落在座屏外间,身上就只剩下肚兜和短夹裤。   我正要探身在床榻上再寻一件遮羞的衣物,就觉着腰间一紧,四阿哥已把我牢牢圈在怀中,抵着我的右肩调笑道:“不用再找,我都藏起来了……你就这样挺好……嗯,药擦在你身上还带香味儿……呵呵,好香……”   我反感的哼哼了几声,不过四阿哥并不在意,依旧在背后搂着我。我几乎怀疑他受过如何搂抱女子的专业训练,力度不紧不轻,既不会弄疼我,又不至于被我挣脱。   我被他气懵了,什么药什么香味儿?难道……难道是他……我回想身上大大小小的红色印痕,他不是替我都擦上药了罢?我不由又气又羞,这个混水摸鱼的坏蛋!   “够了!抱够了没有?放开我!”我的耐性有限,四阿哥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在撩拨着我,此时不出声,更待何时?   四阿哥居然装作没听到我的话,继续着他的探勘,有意无意的在我耳边轻语道:“你说什么?贴近点儿告诉我,我方才没听清楚……”   我气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抬起手肘狠狠的朝身后戳去。哪知四阿哥早有防备,侧身轻易避过,反手把我带入床榻。   “你……你要干什么?”我疲于挣扎,又来?他想我死么?   四阿哥显然猜到我心中的恐惧,反而邪恶的笑起来,反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你……哼,你已经无可救药了!好,你再试试碰我,我……我一定……”   “你一定教我后悔是么?”四阿哥打断了我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青青,我等着,我等着你教我后悔。可是如此一来,你会更后悔。”   “什么?”我简直认为他不可理喻,现在他尚且能摆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他的心,不对,是他的脑筋到底由什么构造?当皇帝的人就是“与众不同”么?   “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你不怕因为我惹祸上身么?”   四阿哥抿唇不答,抱我坐在他的膝上,细语道:“我说过要留你在我身边,即使你要恨我,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恨我。青青,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么?”   “不好!”我忍无可忍,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难道他不怕面对十三阿哥么?四阿哥呀四阿哥,你的心是铁铸的么?   “我让你再见十三弟一面,你们好好谈清楚。”   和十三阿哥谈清楚么?我不由悲从中来,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你……好狠的心!”   四阿哥闻言忽而搂紧我:“是!我狠心!你怎么跟他说都行!即使你告诉他真相……”说到这里,我和他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只听四阿哥继续道,“就算十三弟要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一切乃是天意,以我俩多年的情谊,他断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记恨我!”   我冷冷一笑:“多年的情谊?是啊!十三爷终究会念念不忘你们的多年的情谊。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   四阿哥朗声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摘不摘,空负春景。应断不断,悔之莫及。”      四阿哥满足之后,已是撑灯时分。一日一夜以来的饥恨交迫,我混身乏力,只得由着他帮我穿上一身太监的服饰,才能稍稍远离他的怀抱。   四阿哥笑逐颜开的看着我以风卷残云之势吃着摆在桌面的食物,仍不忘取笑一番:“别急别急,慢慢吃。我不像三哥和九弟,我最不计较女人吃多吃少,呵呵,我看以你的身量,还应该再多吃一些。”   我厌恶的放下手中的雕卉筷子,瞪眼瞧着四阿哥得意的神态。笑罢,你尽管笑罢。我吃多吃少干你何事?只有吃饱喝足才能逃离生天!逃跑么?我跑定了!   四阿哥仿佛看出我打的算盘,便警戒道:“你别想着逃!在这儿你逃到何处都是死路,只有在我身边……”   我偏偏嘴巴,低头继续进食。哼,多吃点儿总不至于吃亏罢。方才若不是因为身子虚弱,我怎能让你轻易得逞?对,再吃多些,下回你敢碰我,我非得教你吃苦头不可!嗯,最好找件武器…… 想到做到,我趁着四阿哥转入山水座屏后面更衣的时候,偷偷把割羊肉的小刀藏进了衣袖……   “吃饱了么?”冷不妨四阿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似乎以吓唬我为乐。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跳起来,支支吾吾道:“吃……吃饱了。”   四阿哥抿唇一笑,凑近道:“好吃么?”   “好,好吃,很好吃。”我努力向他挤出一副大笑脸,“好吃极了。”嗯,要笑,笑好看一点儿,别教他发现了……   四阿哥点点头,笑着把我拉过去,一手从衣袖中抢出明晃晃的小刀,在我面前晃动道,“这是什么?你留着它,肚子饿时拿来充饥么?”   我的脸色涮的变白了,咬着牙道:“是!不过不是给我充饥,是留给你的!”   “你想杀我?”四阿哥的手心忽冷忽热,捏得我痛叫起来。我才知道,四阿哥不是情圣,他是未来决断的雍正皇帝!   我昂头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是!我对你恨---之---入---骨!”   “好极!”四阿哥突然放开我,整整袍服道,“明日我得依旨先行回京,现在你就跟我去见十三弟!现在就去!”      我如今穿着太监的服饰,只得跟在四阿哥身后老老实实进了十三阿哥的营帐。   帐内摆设与两年前无异,中间立着宝蓝色的纱帐,隐隐可以看见十三阿哥光着膀子斜靠在软榻之上,有一名小太监跪在榻前上药。   “四哥,你来得不巧,待我起身……”十三阿哥闻听侍卫的禀报,扬手示意小太监退下,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不知何故,我突然害怕于面对十三阿哥,简直要择路而逃。四阿哥眼见及此,哪里肯放过我,只管把我推进纱帐之内,自己却不进来,隔着帐子道:“不打紧,四哥只是来看看你,顺便使个心腹之人来帮你瞧瞧伤。”   十三阿哥微微一征,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却依旧沉默着。   又听四阿哥在帐外道:“我有些事先走,晚些再来瞧你。”话音落下,帐内的太监们都跟着四阿哥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十三阿哥。   “胤祥……”我硬着头皮唤着他。眼前的十三阿哥令我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么?   “别这么叫我!我听着不习惯。”果然,他的眸子里尽是不屑。   我不由后退了两步,喃喃道:“十三爷,你……”   “你走,我不要再见你了!”十三阿哥冷静得极其陌生,“你走罢。”    39 39、第39章 情之所钟 ... 作者有话要说:答疑时间 1.夏雨的身份之迷 13爱的是穿越之前的夏雨,小青认识的是穿越之后的夏雨。至于现在出场的夏雨,是44找回来的。她的真伪么?江磊有暗示,大大们自己找一找。 2.44所做所为之迷 唉,真的是不可思议!冷静的44居然做得出那种事情! 可江磊觉得不奇怪,在那个年代,以他的身份,他只是出手夺取自己所要的女人!更何况,他当时若不出手,青青或许会为8、9、10所得。他甚至以为自己救了青青! 至于13方面,44帮他找到初恋夏雨作为补偿。在44看来,这就足够了。 而14从小就和44不合,44才不管这个亲弟弟的心情。 3.情之所钟之迷 据现在看来,44和14钟情青青。 青青钟情13。 13钟情夏雨?钟情青青?   “你走,我不要再见你了!”十三阿哥冷静得极其陌生,“你走罢。”   “为什么?”我只感到血液都被冻结了,颤栗道,“为什么?”   十三阿哥艰难的看着我,眸子中不但有不屑,还有苦楚。我……终究是伤到他了么?   “让开!”冷不丁身子被人推开,一个绿衣女子走到十三阿哥面前,状似亲昵的扶着他□的肩膀,柔声道:“怎么起身了?你瞧,连药都没上完。还不快躺下!”说着,女子有意无意的回脸瞥了瞥我,偏嘴道,“你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帮忙拿着药!”   我颤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是……她是…… 不……不可能!   “唉,你发什么呆呀?”女子服侍十三阿哥坐住了,又回脸瞪眼看我,“过来呀!”   “小雨。”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更希望是十三阿哥心中对我仍有一丝怜惜,只见他伸手拉住夏雨的手腕,解释道,“她是小青。”   夏雨不予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才讪讪道:“哦,这回细看才瞧出来,是你!”   我赶紧福身见礼:“小青见过姑姑。”她……回来了么?我抬起头来,眸子不能自主的去望他们两人相握的双手,胸口愈发闷痛。曾几何时,我与他也试过十指纠握,然而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十三阿哥的心却没有变,他最爱的始终是夏雨……可是,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烁起一条条奇异的银线,如同电闪雷鸣般交织着……不对,夏雨不是已经被穿越的华侨阿姨占据了身体么?但是眼前的夏雨是如此年轻,才二十出头的模样。难道……难道……   “小青。”夏雨换了一副笑容轻唤着我,“不过来帮我拿药么?我一个人做不来。”   “好。”我机械试的点点头,快步走到软榻前,失神的捧起几桌上小太监搁下煨热的药酒和白布条全递给夏雨,“姑姑,给你。”   夏雨没料到我的动作,待至反应过来,温热的药酒已经洒了她一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朝我猛然一推,骂道:“死丫头!你怎么做事的!”   我同样没有料及夏雨的反应,被她推至跌坐在地上,才说了“对不”两个字,甚至来不及说个“起”字。我愣愣的望着面前凶悍的夏雨,她……她是穿越前的,还是穿越后的?   十三阿哥失态的要起身扶我,焦急的眸子刚刚碰到我的视线就暗淡下去,他别过脸去询问夏雨:“没事罢?烫着没有?”   我的脑海就此空白一片,继而自嘲的一笑。莫要再自作多情了罢!无论是穿越前,抑或是穿越后,十三阿哥都在爱着这个叫夏雨的女子。我么?也许只是他思念心爱女人的替代品!四阿哥能够笃定的带我来见十三阿哥,就是这个原因罢。我……我早该看出来的。   “没事儿。”夏雨朝十三阿哥笑了笑,拍拍衣裳起身来扶我,她又恢复了柔顺的面容,“你没事儿罢?我方才吓坏了,你不会生气罢。”   我无暇再去思考眼前这位夏雨的来龙去脉,十三阿哥仍旧最爱是她就足够了。我这样想着,却总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只胡乱应道:“没事儿,是小青的错儿。姑姑你没伤着才好。”   夏雨拍了拍衣裳上的污迹,回头朝十三阿哥娇媚着偏嘴道:“爷,你瞧衣裳全弄脏了,我得去换一身干净的。”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和夏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从我身边走过,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四阿哥说过“十三弟断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记恨”!是啊!他怎么会为了我而与他最尊敬的四哥决裂呢?更何况如今“夏雨”回到他的身边,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默默地与十三阿哥无神的眸子对视着,我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抱着他,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你的四哥欺骗了你,那个夏雨是假冒的!只是……我分明感觉到十三阿哥心里隐藏的无奈和悲怆,他……他是明知故信!胤祥,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青,我……”十三阿哥在身后唤我。   “这下可好,人都走光了,那就让我来罢。”我努力向十三阿哥展示了然于心的微笑,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拿过药酒瓶子放在火炉上继续煨着,低下头视看着他的伤口。穿越之前我学过急救的外伤包扎,但从未在现实中学以致用过,就借十三阿哥的伤让我好好实习一回罢。   我征征的望着十三阿哥的伤口出神,隐约能看出狼牙的咬痕。想起若不是那日的捶打,或许早就能够愈合。我禁不住暗暗埋怨自己,喃喃自语道:“都怪我,一定很疼罢。”   十三阿哥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好久终于开口道:“小青,对不起。”   我注视着他内疚的脸容,突然觉得无力去面对,只得顾左而言他:“药酒都煨好了,你忍着点儿痛,我给你上药。”我探手拿过药酒瓶子,用一小块绵布就着药酒轻轻的擦拭着伤口。我做的很小心,就像在擦拭着价值千万元的超级古董。嗯,十三阿哥的身躯是古董么?我忽然间很想笑,可是鼻子却先酸起来,眸子中的他也开始迷蒙起来……   “小雨回来了,是四哥找到她的。”十三阿哥讲过他最见不得女子的眼泪,他回避着望向我身后宝蓝色的纱帐,“你明白么?”   “我明白!”自尊促使我终于能够把泪水收住,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能挽回么?即便可以,我也绝做不出来!   我朝十三阿哥笑了笑:“我明白的,不用担心……我很好!”   十三阿哥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别过脸去:“小青,四哥待你甚好。你跟着四哥,他绝不会亏待你的。”   四阿哥么?我苦笑,十三阿哥你何必苦苦相逼!   “你难道不知道他……”我忍不住要道出真相,“他……我……”   十三阿哥睁着惊讶的眸子,一手捉住我的手腕,紧紧的盯着上面的瘀伤,疑虑地问道:“四哥他……”   我开口难言,把手收回身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算了,原来你不知道……”   “不,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十三阿哥急切的追问道,“你快说,四哥做了什么?”   正在这时,帐外的阳光闪过,一男一女走进了营帐。   “爷,十四爷看你来了。”夏雨说着转入了宝蓝色的纱帐之内,冷不妨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迅速的站起来立在一旁,低首默不作声。十四阿哥因着礼数并不能进纱帐,只在外间问了好,寒暄着坐下来跟十三阿哥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夏雨示意我退出去为十四阿哥上茶,却被十三阿哥拦住:“小雨,你去罢。”   我看向十三阿哥着急的眼神,他怕我被十四阿哥认出来么?只是他害怕的原因,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的四哥?他的心里仍有我么?   我不能分辩夏雨愤愤不平的眼光从何而来,待她出去之后,我定了定心神,借着为十三阿哥更衣的机会,俯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你说过你爱我的,现在还算数么?”我在赌么?夏雨已经回到他的身边!我的存在对他而言,还有意义么?   十三阿哥错愕地望着我,目光流转处,他的眼中蕴含着太多的不确定:“小青……”   然而他在迟疑,即便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然迟疑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我的赌意转瞬即逝,我在做些什么?我已经输了,不是么?“我该走了。”   “不,别走,小青……”十三阿哥伸手拉住我,这时的姿势在帐外的人看来,堂堂十三阿哥拉扯着一个小太监,太不可思谗!   “十三哥怎么了?”十四阿哥起身询问,就要跨进屏障来。   我以为一切都快完结的时候,就听夏雨冷静阻止道:“请十四爷留步,许是新来的小太监弄痛了爷,待奴婢进去看一看。”   “你放开我。”我轻轻地挣脱十三阿哥紧握的手,转过脸去却又碰到夏雨厌恶的目光。   “爷,让我来罢。”她说着上前要帮忙扣上盘扣。   十三阿哥抬手格开她,单单盯着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可以!我不允许你……”   十万火急,决策往往定于燃眉之际。我不再理会夏雨的视线,坦然地回望着十三阿哥,反问道:“是你要留下我么?”   十三阿哥沉重的摇摇头,缓缓道:“四哥……”   我定定的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四阿哥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应断不断,悔之莫及。哼,四阿哥说过这句话的!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是时候来一个了结!“别再提你的四哥,我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你说,我能留在他身边么?你告诉他,我记恨他一辈子!”   “你……不可能!四哥不可能……”十三阿哥惊愕地倒退了两步,夏雨把他扶住,他不予置信的望着我,“不会的!四哥不能够那样做!”   我无语冷笑,毅然走出了纱帐,正好对上十四阿哥探究的视线:“青青!”   “是我!”我微笑。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后悔当日的选择,但是在命运留给我的所有选择之中,他或许是最好的!    40 40、第40章 北斗之心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99的意见哦!你看得很仔细。 这个描写嘛,江磊是故意的,嘿嘿…… 因为这个夏雨……是44找来的没错罢。 那么,以44的不择手段,找个?的……也不奇怪啦! 其实以夏雨的年龄,现在是27岁,怎么可能是20出头? 而且连青青都看出了,13会看不出来? 这一章14说的话中留有一些伏笔,直接影响到日后青青的遭遇,有与趣的大大们不妨去找一找。呵呵,水瓶宝宝很聪明哦,赞一个先。 P.S.可能会引起大批砖头,江磊先避一避! 13太善良,他是明知故信! 唉,44太狠啦! ?代表什么,99自己想一想啦! 江磊很欠打罢,总爱故弄玄虚,呵呵。   “小青。”十三阿哥大步追着出来,阻止道,“不可以!我……”   我定定地望着他开口艰难的模样,胤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这对于你来说,是如此难以出口。毕竟那个伤害我们的人,是你最敬最爱的四哥!我……我不该逼迫你的。   十四阿哥瞇眼打量着周围的沉默,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你!”十三阿哥气冲冲的瞪眼看着十四阿哥,怒道,“十四弟,你快放开小青。”   “放开么?”十四阿哥满脸嘻笑的回头看了看我,问道,“你要回去么?”   “我……我不知道。” 我迟疑,何去何从?   十四阿哥已经很满意我的答案,转回头对十三阿哥正色道:“你都听到了,她没有说要回去!况且……”他高举着双臂,“我没有逼迫青青跟着我,是她自愿的。”   十三阿哥不再理会十四阿哥的说话,单单盯着我,眸子中有着无限的恐惧。我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由自地向他走了两步。   “青青。”十四阿哥的手紧紧的握住我,与之前不同,我分明感受到他的手心传来的是阵阵暖意,“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他能保护我!胤祥,你能么?   “奴才见过十三爷。”帐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太监,哈腰向十四阿哥禀报道,“爷,太子那边的夜宴已经散了,四爷和八爷……”   我的身子抖作一团,不,我不要再见那个伤我至深的男人!   十四阿哥大手一挥示意小太监退下,在我的耳旁细声道:“你现在该看清了罢,这个叫夏雨的女人一回来,老十三的魂就被她勾走了……”   我默默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他心里是有我的!胤祥,究竟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要走……我不要再留下来……十四爷,你带我走……”   “……好!”十四阿哥大喜过望,虽然有一剎那的迟疑,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跟我走。”   “不!你不能带走小青……你……你会害了她!”十三阿哥冲上来拉住我的另一只手,像在下定巨大的决心,“你留下来,我一定能保护你的!”   十四阿哥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有着过多不属于他的无力争夺,他突然俯□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跟我走,抑或留下来,你可得想好才做!我不要你后悔!”   我把眼睛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不能去看他们任何一人的视线,合眼缓缓道:“我要走!我非走不可!”   决断决断,当断立断!四阿哥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要你后悔,我要你悔不当初!      十四阿哥寝帐   “青青,你真的愿意……不后悔么?”十四阿哥问我。   我默然无语,安静的注视着眼前和我遭遇相似的烛火,残烛潺弱地在空气中挣扎着,几欲灭去,偏偏能够以微乎其微的姿态起死回生。   “青青你倒是说呀!你存心要折磨我,是么?”十四阿哥搓着双掌在帐内来回直走,我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的表现。他的坚决和强硬跑哪里去?   “我方才说得很清楚,你要我再讲一遍么?”我捏着一条细铜丝,小心的拨弄着烛火,好让它烧得更亮,也更……快!   十四阿哥突然停住脚步,定定的望着我,面上竟看不出有一丝笑容。我的心忽的一紧,我忘掉他的身份了!他是谁?康熙帝的皇十四子,他骄傲而不可一世。他不可能再接纳我!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举措,我疯了么?   “我要走!”就算一旦走出这个营帐,我会被康熙的侍卫们捉到,然后处以两年前未行的杖薨,我也认了!我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   “你后悔了?”十四阿哥眼疾手快张臂阻住我的去路,“你想回老十三那儿去?”   我苦笑着摇头:“不,我谁也不会找。或许帐外早就有人探得消息,我很快就能去见十八爷和灵芝,也许他们已经等我好久……”   “有我在一天,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十四阿哥的眸子继而深沉似水,“你的事,八哥……都告诉我了。”   “那也好,既然已经挑明了,日后你我自不必再纠缠下去……”   “不!你没听懂我的话!”十四阿哥忽然从身后抱住我,轻声道,“青青……事情过去了。九哥处理得很妥当,布……不,在我心目中,你仍然是青青,仍然是我最爱的女人。答应我,就留在我身边,好么?”   我微微一挣,十四阿哥就放开了我。我回头去看他的神色,坚定不悔么?   “终有一天,你会因为留下我而后悔的。”   十四阿哥给我一个胜利的笑容:“不会的,青青。如果我放走你,那才是我最大的后悔!”   “四爷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如今四阿哥的表现太不可思议,太捉摸不定,他言出必行,能够轻易放手么?   “连老十三都留不住你,老四又凑什么热闹?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总之,你安心的呆在我这里,我说过我能保护你的!嗯,相信我!”十四阿哥抚着我的辫子,微微的笑着,“你连穿男装都如此好看,真是上天派来迷惑我的人……”   “四爷,请您稍等,我们爷已经安置了。”帐外冷不丁有太监的惊叫,“四爷……”   他还是不放过我么?我惊慌的去寻十四阿哥的视线,却对上他镇定的微笑:“你在屏风后面避一避,别担心,老四包我身上。”   我才走进屏风,就觉得帐内凉风吹起,一个身影极快的闪进。   “青青呢?把她交出来!”四阿哥的声音在蒙原风光屏障外响起。   “噢,是四哥呀!”十四阿哥故作惊讶迎上去拦住他的视线,“什么风把四哥吹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进驻营地两个多月,四哥忙得都没能和弟弟说上几句话。怎么,明儿一早就要回京,四哥反而想起我这个弟弟来,莫非想和我喝上两盅不成?”   四阿哥冷哼道:“十四弟,闲话莫谈。我今日来向你要人的!青青呢?”   “青青?哪个青青?这就奇怪了,四哥怎么找女人找到我这儿来?若教人传出去,那话也太难听点儿。不知情的还以为做弟弟的抢了哥哥你的女人!”   四阿哥忽然冷笑起来,上前一步道:“老十四,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样。快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现在赶紧把她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十四阿哥毫不示弱,同样瞪眼盯着对方。   四阿哥忽地拽住十四阿哥的衣领,逼视道:“否则我会教你后悔!”   “哈哈……”十四阿哥朗朗大笑道,“后悔么?四哥,我这就不明白了。老十三自己不着急,你在旁边着什么急?青青又不是你的人!我算来算去,按理说不干你的事罢!你是不是……多管闲事呢?”   “哼,谁说……”四阿哥的嘴角渐渐浮现一沬不能言喻的奇笑……   然而四阿哥意气风发的笑容在我出现之后,登时凝结在他的脸上。不止他是如此,连带十四阿哥亦是如此:“青......青青,你……”   若干日子之后,我才醒悟起当时冲动并且幼稚的举动,把三个人同时卷进了更深的情感旋涡,纠结终生,不能自拔!   “十四爷。”我慵懒的挨在屏风旁边,几近□的身子横披着淡绿色的绸缎,散开的长发贴着白晢的双肩。绸子被我刻意卷起一半,只能短及遮羞之处,任由一双莹白长腿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下。   “你……”四阿哥虽然受惊吓最甚,但反应也最快。他随手扯下几桌上铺设的团花纹藏青缎布抢先披在我的身上,又牢牢摁住,气急败坏道,“你……你胡闹给谁看!”   我昂首妩媚轻笑着贴紧他的身体,微启红唇道:“四爷,您逾越了。”   “什……什么?”四阿哥头一回如此慌乱,额角甚至沁出点点细汗。   十四阿哥这才醒悟我的举止用意,大步走来抢我过去,冷冷道:“四哥你都瞧见了,青青已经是我的人!就请你别再一头热的为老十三忙忽了!如今已是深夜,明日一早你我还得依旨回京,现在就请回罢!恕不相送!”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以无形的话,那么此刻的四阿哥确实做到了。身为皇子的高贵气质强迫他压抑着内心无限的愤怒,我甚至认为若非如此,他肯定不惜亲手掐死我!什么叫做“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算见识到了。   “好,好,好。”四阿哥的眸子从我移转到十四阿哥,居然恢复了平日冷漠的模样,“老十四,你说我是为了十三弟?哼哼,就算是罢。”四阿哥说完转身而去。   我和十四阿哥同时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么?   我回过神来,发觉身子传来异样的热潮,这才想起仍在十四阿哥的怀里。我急于摆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先放开我……”我大窘,刚刚逃出虎穴,又误进狼巢?   十四阿哥眨着欲罢不能的眸子,索性把我搂抱得更紧,低哑着嗓音道:“别动,别动。青青,你……你就让我好好抱着你。我保证,我只是抱着你……”   我挣不开他,又急又气地在十四阿哥腰上狠掐了一把,痛得他“哎哟”一声放开我。   “好痛。”   “谁叫你动手动脚?我要穿衣裳,你别想着偷看!”我赶紧跑回屏风内穿上衣裳,再走出来却没见十四阿哥呆在帐内。   好一会儿才听到帐外有人小声问道:“现在行了罢?”   我窃笑道:“好了。”   这才见十四阿哥从帐外走回来,拉着我兴奋的说:“青青你快跟我到外面去看一看,今晚的星星好亮好多。”   我拗不过他的兴致,又想着与他呆在帐中也是危险,便点头应允。   两人出了帐篷,十四阿哥早就命侍卫退在数丈之外。我抬起头来,满天星斗,耀目夺辉,正当中的正是北斗七星。   “北斗!”我伸手摇指,赞叹道,“好美!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北斗星了。”无怪乎,现代的都市鲜有能看到星星的夜空,唯有在市郊才能瞥见星夜的容光。   “它们叫北斗么?”十四阿哥微笑着看我,“如果有一天你能用看它们的眼光看我,那我就死而……”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定定道:“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   十四阿哥轻轻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青青,我都知道……你心里只有老十三。但我会等,就像北斗那样在天上,在地上等。总有一天,我会教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41 41、第41章 锁绿雅轩 ...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14痴情啊!他的爱情之路果然走得困难重重啊! 然而痴情之人通常能够赚人热泪的。 没有一点回报不是太惨么? 绿,绿,绿…… 支持给44上绿的举手投票啦! 反对也可以啦!   “十四爷……”我坚决的收回被十四阿哥紧握的手,“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十四阿哥有些愕然,但很快恢复笑意:“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都应承你的。你说,我能怎么帮你?”   我别过脸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放我走。”   “走?你还是决意要走么?”十四阿哥在身后问我,不知他此时的表情是如何。   “是!”我下定决心道。   “不行!”十四阿哥扳过我的肩,双眸看定我,摇头道,“不行!我不会放手!我不会再放手了!青青,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若不是因为我的放手,你……你怎么会……不,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不会!”   “可我的心里没有你!”我挣开他的拑制,右掌按着胸口道,“十四爷,你不在里面,而且永远也不在里面!你听清楚么?是永远!永远!”   “我不信!”十四阿哥大吼道,“我不信!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偏偏看上老十三!他为你做了什么?你说,他为你做过什么?哈哈,没有罢!你以为……你以为他……能再接受你么?”   我强忍住泪水,我了解他的难以言明之处从何而来,在他们看来,我已经不是贞洁的女子!已经再不配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我只能祈求男人的谅解!   “我不需要他接受我。十四爷你不懂,我不需要任何人接纳我。我只要安静的离开,离开你们全部人!”我苦笑着解释。他们不可能理解穿越而来的我,为何能讲出如此惊世惊骇俗的话。   十四阿哥默默的看着我,突然长叹道:“你方才那样做,也只是为了摆脱四哥和我么?青青,我不在乎,真的,难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我会待你好的……”   “可你永远走不进我的心。”我平静道,“我生就是个死心眼,爱上一个就不能再爱上另一个!十四爷,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留下我。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十四阿哥紧紧的拥住我,头抵着的我肩,几近求证道,“留下来,时间会告诉你,留在我身边是值得的。你是死心眼么?呵呵,我也是!谁教你我连这些都如此相似呢?青青,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   又是注定么?我无力的回应着他的拥抱,也许这一次是真的……      十四贝子府   “青青你看,喜欢么?”十四阿哥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来到后花园避静的一处院落,笑指着院外的匾幅道,“锁绿雅轩。字是我写的,院子也是我亲自命人布置的,你跟我进去瞧一瞧,若是有哪儿不喜欢的,咱们再改。”   “锁绿雅轩?”我抬起头来看着匾幅半晌,偏嘴道,“你要锁什么?这绿是指我么?”   十四阿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摸脑门道:“嘿嘿,你算猜对了。青青,我真狠不得找一条不会伤着你的锁链,一头拴在你身上,一头拴在我身上,好让我们一辈子锁在一起,锁完这辈子,再锁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默默地看着十四阿哥,现在的他哪里有半点皇子阿哥的架子,而是完全沉醉在温柔而专情的美好之中。只是……他能温柔多久,专情多久?   “青青。”十四阿哥的笑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式出现,把我从思索中又拉了回来,“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微笑着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儿,锁来锁去的,嗯,不好听。”   十四阿哥若无其事的伸手环住我,嘀咕道:“是么?青青说不好听么?”   “你干嘛?别人都看着呢!快放手。”我扭头去寻太监丫头们,哪里有他们的身影。不消问,一定是十四阿哥的主意。   “别动,我正想着呢!抱着你才好想……”   我怎么听怎么觉着他的脸皮愈来愈厚,说好不会碰我的,却屡屡说话不算数。我干脆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现在想好了么?”   十四阿哥轻轻的拨弄着我的碎发,细语道:“嗯,想好了,就叫绿雅轩罢。青青你说好不好?”   “好!”赶紧答应他,又一挣,这才得以逃离他的怀抱。      舒适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回京快有一个月了。   在十四府中,十四阿哥宠爱我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除了上朝办公,其余的时间他都呆在绿雅轩。要么教我写字弹琴,要么陪我看书逛花园,夜里就宿在隔壁屋子。他是处处让着我,处处护着我,唯恐照料不及,但我呢?我的心呢?我知道他在等我应承,他说他会继续等待,直到我点头应允。可是在他愈来愈愈温情的守候下,我又能坚持多久?而他,又能再等又久?   “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这是十四阿哥每日晚膳后必定会问的问题。   我的答复,他终究是清楚的。为什么仍要一问再问?他在等待突如其来的意外么?然而今晚的十四阿哥却与往常不同……   “今天晚上我陪你出去逛逛夜市,好么?”   “夜市?”我放下手中捧着的细花茶钟,试着反问道,“你真的肯带我出去?”   十四阿哥宠溺地笑着,软语道:“当然。你在府里住得久了,想必是要闷得慌。晚上月色极好,咱们出去逛一逛。”      数百年前北京城的夜市对我而言是陌生的,甚至是穿越以来第一回亲眼目睹它的繁华和热闹。十四阿哥紧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带着我穿过车水马龙和迎面接踵而来的途人。我们在人群中走马观花,喧嚣的夜市教我暂时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得以由衷的微笑。   十四阿哥凑到我的耳旁细声说:“青青,我要你每天都这么笑。”   我转过脸去瞧他的神色,这是认真的承诺么?面对十四阿哥,我忽然愿意报以更会心的笑,但是人群中闪过的他和她,却让我的欢喜冻结在一剎那!   十四阿哥顺着我木然的视线向他身后寻觅,那人在人潮当中仍是如此醒目,令人一眼难忘。   “十三哥……”    42 42、第42章 花谢花开 ...   君来酒栈   “四位客官请上坐。”伶俐的小二一边招呼,一边抹着八仙桌。他打量了十三阿哥,又去瞧十四阿哥,大概从华丽的衣衫看出他们来头甚大,便笑嘻嘻的问道,“呵呵,请问二位爷要点什么?   我几乎是被沉默的十四阿哥强拉硬推着上了酒栈的二楼,他甚至没有理会我反对的意愿。夏雨跟在十三阿哥的身后,自我出现之后,她的脸色亦绝不好看。反观十三阿哥有着处之泰然的淡定,上楼后也不与十四阿哥客套,率先坐在上垂首。   夏雨恭谨着请十四阿哥坐在右垂首,便不再理我,自己坐在十三阿哥的左垂首。我见只剩下垂首的空位,俯身正要去坐,冷不妨腰间被人伸手一带,便倒在十四阿哥的怀里。   我气得瞪了十四阿哥一眼,刚要挣脱,身子早已被他牢牢摁住:“这儿位子宽敞得很,坐那么远干嘛?十三哥又不是外人,他还能取笑你?”   我刚要发作愤慨,夏雨瞄见势头不对,赶紧帮着打圆场。我并不想在旁人面前过于顶撞十四阿哥,毕竟他待我实在太好,唯有暂时依了他,双眼只敢盯着桌面的茶钟,哪儿也不敢瞧。我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十三阿哥的视线,心中在意的终究是他将如何看待我。玩弄感情,左右逢源的无耻女人么?我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不可以!他不可以这么看待我!我欠十四阿哥一份情,但我绝没有欠他!   “青青,你想吃点什么?”十四阿哥凑在我的耳边细声问道。   我知道十四阿哥做戏给谁看。我又何尝不是?我急于避开他的亲昵,便朝窗外望去,楼下白发老者正在叫卖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   “糖葫芦。” 我下意识的说道,“我想吃糖葫芦。”   十四阿哥扶着我的肩向楼下张望,满意道:“不错嘛!那个老头儿做的糖葫芦在京城是最好的,青青你真会挑!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几串。”停了停又问道,“十三哥,你们要么?”   十三阿哥刚要开口问答,夏雨已经抢先答道:“谢过十四爷,我们爷一向不吃甜的。”   “噢,对对对。十三哥不喜甜味儿的。呵呵,我只想着青青,什么都忘了。”十四阿哥说完又在我的手背上旁若无人的捏了一下,这才离座下楼去。   茶座的气氛登时暧昧起来,夏雨更殷勤的招呼我,就像是女主人对待客人一般。我无能拒绝,只得陪笑应付着。   坐在上垂首沉默已久的十三阿哥突然道:“十四弟一个人去不太合适的,小雨你跟去瞧一瞧,也好作个帮手。”   夏雨有些愣住,脸色白了白,又很快笑着答应了。我的心里不知从何而来一股恐慌,起身想要跟着她去。我不清楚十三阿哥这样做的目的,我只是害怕,害怕和他独处。   “小青你留下。”十三阿哥甚至没有看我,仍自悠然的呡着茶。   我呆了呆,终于坐下。      “为什么是十四弟?”十三阿哥说话的语气中带有质问的意味。   他在质问我么?他有资格质问我么?我的眼光飞快地扫过旁边的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十四爷?因为他是那个人的亲兄弟么?”   “小青你疯了!你……太不可理喻!”十三阿哥不住的摇头,眸子中竟隐藏着怒涛,“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令事情更加复杂,为何你还要把十四弟拉下水呢?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和四哥……唉,他处处跟四哥对着干,本就难以调解。现在又横着一个你在里面!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注视着桌面精致的点心,仿佛眼中只有它们似的。许久才答道:“也许在你们看来我是最大恶极,是三心两意,甚至算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我只是在为自己找一条出路……”   “出路?”十三阿哥迅速的打断我,“什么出路?你以为跟着十四弟就是很好的出路么?”   “至少从当时的情形来看,这的确是最好的!”我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眸子,目视定定道,“我不能够顺从那人强加于我的命运!我不甘心!”   “自私!”十三阿哥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不能承受他如此无情和冰冷的视线,默默的转过头去。喧哗的茶座突然消失了,耳边再也听不到半点吵杂之声,取而代之的是不停响起的“自私……自私……自私……”。我闭上眼睛把耳朵紧紧捂住,可他的声音仍从四面八方传进我的耳膜,““自私……自私……自私……”。   “够了!”我大喊道,原本命令自己要平稳的想法一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十三爷说我自私么?是啊!我承认我自私!我为什么自私?那是因为我一无所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和自己最爱的人相守终生?可他伤害我之前有没有想过,他在毁灭我!即使我可以把屈辱忘记,他不会忘,十四爷不会忘,你也不会忘!在你看来我应该跟着他安份守己的过一辈子,女人嘛,就应该从一而终的,对么?可如果你那样看我的话,那就错了。十三爷,你今天没有资格说我自私!他欠我,我欠十四爷,而我并没有欠你!”   十三阿哥的眸子骤然暗淡下去,眉头渐渐纠结在一处,苦涩道:“小青,你讲得对,是我欠你。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伤害你么?”   “不,你没有欠我。”我的胸口涌起阵阵酸意,缓缓摇头道,“你不喜欢我,不接受我,你没有错,你并不欠我,我们谁也不欠谁……”我突然惊觉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待知发觉,他已把我紧紧握住。我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拿掉他的手,却再次被他握在宽厚的手掌之中。   “十三爷……”   “我…...我后悔。我不该迟疑,我应当捉紧你不放手的……可是你……为什么是十四弟……”十三阿哥的掌心愈来愈烫热。倘若在以前,那会被我定义为温暖,但在现在……却烫得我难受。他以为我和十四阿哥已经……唉,他到如今还没有看清我的心么?   “为什么?因为你放弃了我,因为你找到了你最爱的小雨。我痛心,可我不会怨你。真的,我并不怪你,或许是我没有资格来怪你。十四爷待我好,好得让我不能拒绝。坦白说,如果今晚没有遇见你,我可能已经接受他了。你不该出现,忘记感情是件痛苦的事,我……宁愿当日在浣衣局被罚跪至死,我也不要你来救我!不遇见你,我就不会喜欢你。不喜欢你,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着!我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放着爱我的人不爱,愚蠢得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我爱你……”十三阿哥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捏得我虎口生疼,“我爱过你的!”   “爱过?”我冷笑,“是啊!在草原上好像有人对我讲过只把玉镯送给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一切都发生在你知道真相之前罢。你说你爱过,什么叫爱过?那是因为你后来不再爱了!”   十三阿哥别过脸去,双手仍旧握着我的,无奈道:“从见到小雨的那刻起,我就知道她是假的!我能怎么办?拆穿四哥的谎言么?四哥那样待你,我难道不恨?我难道不痛?可我能怎么办?打他一顿,再和他决裂么?小青,你不懂……四哥他待我好,真心真意的待我好!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宫里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亲娘,处处遭其它兄弟的欺负和取笑!只有四哥才把我当亲兄弟来疼,手把手教我写字射箭,稍长些又带我出宫历练。没有四哥,就没有我胤祥!莫说是我爱的女人,就算他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立刻就交给他!”   我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侧脸,泪水夺眶而出。我仍是爱着他的,即使他说出伤我的话,即使他做出伤我的事,即使他为了他的四哥而牺牲我,我仍是爱着他的!愚不可及么?我认了。   “好,我懂了。既然如此,就请你放手罢。免得他们回来误会……”我回头朝楼梯口望去,身子不由镇住,十四阿哥和夏雨木然地立在那儿,四目灼灼同时盯着十三阿哥紧握我的手。   “唉,那老头儿生意实在太好,我追到街口才买到两串。”十四阿哥笑得言不由衷,举起左手拿的两串糖葫芦朝我挥舞着。偏巧有一个衣装光鲜的青年公子走过,糖葫芦正正甩在他的肩膀上。   “喂,你干嘛?没事乱甩个……”青年公子没等骂出一句整话,白净的面上已经挨了十四阿哥打来的一拳。   “哼,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冲撞爷,就算是倒八辈子楣了!”十四阿哥说着就是一脚,直把青年公子踹下楼去。   酒栈一下子乱成一团,客人们争相走避,混闹不堪。十四阿哥仍不解气,要冲下楼再打,我急忙快步上前阻拦他道:“别打别打,我们回家好了。”   “回家?”十四阿哥的眸子继而温柔起来,反手握住我的手,斜眼瞥了瞥十三阿哥,“好。咱们回家!”    43 43、第43章 劝君惜花 ...   从君来酒栈回来,一晃又过了数天。当日发生的事件,十四阿哥虽然口中半句不提,但直觉告诉我他是在意的。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对我的手背上十三阿哥留下的瘀痕毫不上心,见之任之?他在等,而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后花园   午后在艾草亭闲坐已成为我每日必备的“功课”,这儿的景致不算好,但胜在幽僻寂静。   我常常能在这儿坐上两个时辰,只是近来愈发嗜睡,坐着坐着居然打起瞌睡来。我平日又不喜有人服侍,往往是府里几个小阿哥小格格下学后在花园玩耍的嘻闹声把我惊醒。然而醒过来就觉得后颈酸痛得厉害,刚要探手去按摩,一双沈实的大手已经按在痛处。   “是这儿么?”   我微微一惊,待听得是他的声音,心悸稍稍定下,回头笑问:“你回来了?”   十四阿哥轻轻摁我坐好,就着力在颈部柔和地按摩着,边按边道:“嗯,我有听你的话,先在里屋洗过手脸,连朝服都换过才来瞧你的。今儿个部里没什么事,九哥十哥本来叫上我到八哥那儿去的……”   我会心笑道:“既然去八爷府上,怎么还回来得这么早?”   “我要是真去了,谁陪你说话呢?”十四阿哥凑到我的耳旁,他的唇甚至贴在我的耳珠子上。一股清淡的酒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混和着周围的花香,怡人心扉。   我的脸颊突然发麻,不由自主的侧脸避开他的亲近:“是……是么?其实你不必……嗯,你喝酒了?”我有些语焉不详,每次他一走近我,身体会不受控的颤栗。   十四阿哥当然清楚我的条件反射来源何因,往日他总是耐心迁就,但今日则不然。他不退反进,干脆吻在我的耳垂:“喝了少许而已,不碍事的……”   我颤栗得更厉害,急躁地站起想不冲出艾草亭,哪知一个脚步不稳几乎从台阶上摔下来,却偏偏又被十四阿哥抱个满怀。我再要挣已是不能,身子一轻就被他轻易抱起。   “你……十四爷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能走……”我双手乱动,又推又拍着他的身躯。   十四阿哥阳光式的笑容俯瞰着如同惊弓之鸟的我,劝慰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你这种走路法儿真教我放心不下,三五岁的孩子都比你走得稳当。青青你就吃亏一回,让我抱你回去罢。嗯,好不好?”说毕他亦不待我答复,阔步而走。   沿途碰见不少太监丫环,我甚至瞥见湖中心画坊上坐着几个旗装的年青女子。那些是他的妻妾,他的奴仆,我又算是他的什么人?   “谁府里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又能保证一生一世只待你好?你已非完璧,你以为老十三还能接纳你么?男人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能放下那条刺么?”   四阿哥的话语一遍一遍在我耳旁响起。他宠我时,我是天我是宝。假以时日,倘若他迷上另一个女子,或许我连坐在画坊上看着他和别人亲昵的机会也没有!   十四阿哥抱着我回到绿雅轩,理所当然的穿堂入室,拚退丫环们,直到床榻前才停住脚步,他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你......你把我放下罢。”我的双颊早已羞得通红,耳边贴着他浓重的呼吸声。   十四阿哥突如其来的在我的额上小啄一下,呵呵笑道:“青青你该多吃点儿,你瞧我连抱你都不费吹灰之力的。你瘦成这样儿教我心疼得很。”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话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谁呢?我胡乱的摇着头,随手指着床榻道:“好,我以后多吃点儿。十四爷,你先把我放下再说。”   十四阿哥笑嘻嘻的把我轻放在床榻边上坐好,自己也坐了下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他也跟着挪过来。我刚要站起来,只觉得肩膀被人一带,整个人已经倒在榻上。十四阿哥借着肘力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推他、打他,他只是笑呵呵的亦不说话。   “起来!”我扳起一副生气的模样,“你要玩,找你那些福晋们玩去!我不要陪你玩!”   十四阿哥的笑意停滞了一会儿,只得讪讪地起了身,又把我扶起搂在怀中道:“你不高兴我有那些女人么?青青,你是在吃醋么?唉,她们是皇阿玛下旨许配的,不要就是抗旨不遵!反正就是几个女人,这两年我都不再碰她们了,养在府里作作门面而已。你不高兴见着她们,我叫她们别出来,单单呆在自个儿屋里好了。”   我疑惑的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的眸子,不予置信道:“你……你真的那样待她们?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么?她们又没做错什么,你犯不着为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十四阿哥把我搂抱得更紧,下巴抵着我的长发,“我要你笑!青青,我只要你每日对着我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情愫,十四阿哥的情让我不忍拒绝。我默默的抬手抚向他的脸庞…… 然而十四阿哥颊角的一抹朱红唤回我的恍然大悟!为了我没有碰其它女人么?那这抹朱红从何而来?他常常办差回来身上就带着酒气,问他就说从八阿哥府回来……   我的手抚上他的发辫,轻笑道:“嗯,好像乱了……我去叫晴双进来帮你梳一梳。”我刚要推开十四阿哥,就听他紧贴着我的脸颊细语道:“我要你来梳。”   我站来身来点点头,唤丫环晴双准备好洗梳器具。十四阿哥已在窗前的软榻坐下,我过去将他的辫子打开,抹上头油,拿起象牙梳慢慢地梳理。十四阿哥眉飞色舞地跟我讲述京城的奇闻异事,往日我总是敷衍他,今天我却在专心的听。待他讲至滑稽之处,就跟他一起笑。等辫子编好,天色已经转黑。   十四阿哥喜孜孜的抱我坐在他的怀里,见我并不如往日般拒绝,更是喜出望外。他的唇试探地落在我的颈间,一寸寸地吻着,由浅而深,继而吻上我的唇。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不需要害怕。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要试着接受他!我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身子却开始不听话的颤抖起来。   十四阿哥显然觉察到了,他抵着我的脸颊,以唇轻巧的摩挲着我:“不要怕……我会好好爱你的……”他爱怜地端起我的下颚,灼热的唇星星点点的落下来。我颤抖地抬起手臂环住十四阿哥的颈项,他始料未及我的回应,再也控制不住,横抱我轻放在床榻之上。   十四阿哥的眼光变得危险,炙热的唇落在我颤抖的肌肤上,沿着我的眼,缓缓地往下吮吻,不错过任何细微处。他的手滑下我的颈项,轻易地解开盘扣,褪下蝴蝶纹粉蓝双襟旗裙,露出月白色内襟长衣。   我下意识的阻止他的继续,十四阿哥会意的轻抚着我的鬓角。稍稍放开我,起身坐在榻前解衣。白襟挂子解开,匀称的背脊上分明有数道细长的甲痕。我无力地抬起手,抚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换来他不由自主的抽气。十四阿哥顺着我的手向身后抚去,手指一碰到红痕就然止住。甲痕从何而来,他应该最清楚不过罢。   十四阿哥转过身来,眸子里有着激狂的火焰,我知道他等待此刻已经太久。我的理智在他的柔情攻势下节节败退,偏偏就是眼前的真相猛然击醒了我!无论是小青,还是贝宁,我终究算计不过这些男人,难道不是么?   我木然的捡起被他抛下床榻的双襟旗裙,简单的披在身上,自顾下榻不再望他。才走了两步就被十四阿哥从后拦腰抱住,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是逢场作戏也好,兄弟面前盛情难却也罢,我都没有资格介意。只是我更讨厌被人欺骗!”   十四阿哥埋首在我的颈窝,艰难道:“对不起,青青。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做来伤你……”   我挣脱他的怀抱,重新穿戴整齐,才沈声道:“我信你是真心待我,但是我勉强不了我的心。既然无望,你我倒不如放手来得洒脱。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在外面如何如何,对我而言,真的毫无伤害。只是苦了你那些福晋们,年纪轻轻的独守空房。就请十四爷把待我的真心真情,分一些给你的福晋们,作个惜花之人罢。”    44 44、第44章 注定梦魇 ... 作者有话要说:江磊希望故事中的人物每一个都是与众不同的,所以请不要担心众多清宫文的角色重迭。情节或许会相似,但人物的性格绝不雷同。 江磊的文里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女主不是大众眼中可爱和贤慧女子,男角也不是言情文中一贯的情深款款。或许会令一些读者失望,但江磊更愿意写一个不是童话的故事。 即使是小时候看童话,江磊最中意的也是悲凉版的《美人鱼》。圆满的爱情固然美好,但是遗憾的爱情更有残缺美。梦回和步步,江磊更爱后者,大约就是心中潜藏的受虐心在作怪罢。 以上的废话不代表本文会是悲剧,故事结局是喜是悲,不在江磊决定,得看故事人物的选择而定。文已过半,愈益难以控制笔下人物的命运走向,只能顺其自然。 江磊更希望《归去来》是一篇喜剧文,因为我实在很喜欢康熙帝的这三位皇子。唉,既生喻,何生亮?相煎何太急?!   这段日子教晓我如何学习遗忘,十四阿哥待我一如往常的好,只是细心察觉似乎总有些不同。   偶然在午夜梦中惊醒,我近来常常觉得胸中气闷。披衣起身到院中透气,心血来潮踱至十四阿哥夜宿的屋子,只见房门虚掩,寂静无声。手臂刚刚抬起又落下去,我暗笑自己的天真。我想要证明什么吗?他在与不在,诺言是真是假,与我何干?我为什么如此在意?   “你在外面如何如何,对我而言,真的毫无伤害。只是苦了你那些福晋们,年纪轻轻的独守空房。就请十四爷把待我的真心真情,分一些给你的福晋们,作个惜花之人罢……”   “不!你在意的,你在意我有其它女人……”我想到此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要回转身子,冷不妨瞥见旁边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十四阿哥倚着暖廊的圆柱,皎洁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见我发现了他,莞尔笑道:“青青,我没有眼花罢,真的是你!你是来查夜的么?”   我错愕万分,他到底在想什么?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只得放在一边,口中搪塞道:“是……不是!屋子里烧着暖炉睡实在不太习惯,觉得闷就出来走走。你……你才回来么?那快些去歇息罢,我要回去了。”   “等一等。”十四阿哥迅速的转身抢在我的面前,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青青你回答我,你心里是有我的!嗯,你说!”   “没有!”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干脆别过脸去。也许我真是,也许我并不是。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他对我的好,也许我在意他的言不由衷。近日来身体的微妙变化已经足够令我草木皆兵,再牵扯上十四阿哥纠缠不清的感情,我非发疯不可!   “我不信!”十四阿哥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我不再理他,几乎是夺路而逃回到自己的小屋。十四阿哥追至门口并不强行进来,只是隔着门轻声唤着我。后来认为我实在不愿开门见他,才道:“今晚府里来了一位你在草原相熟的故人,我见天色太晚便留他在客房住下,明日早朝回来我陪你去见他。”   我胡乱应了声,怕他再要追问,便急急吹熄烛火。      我万料不到十四阿哥口中的草原故人指的是大胡子,月余未见,他明显苍老许多。我无从得知他为何寻我到京城来。   “贝宁……”大胡子看见我仿佛喜从天降,颤着双臂就要迎上来。   我急急往十四阿哥身后躲避,忙问道:“你讲的故人就是他么?”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显然极不满意大胡子“热情”的表现,又不好立时发作,只淡淡的答道:“就是他昨日寻你到府里来,在门外跪求了好久。我念他往日对你有救命之恩,才许他进来的。怎么,你不愿见他?”   我才要说话,就听大胡子惨笑了几声,悲怆着嗓音道:“唉,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贝宁,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你好歹跟我见上一面,说两句话也好。”   “父女?”十四阿哥睁着惊讶的眸子看着我,疑惑地问道,“青青,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   “不错!他是小青的亲生父亲。”我并不打算隐瞒,干脆把真相和盘托出,把大胡子和觅雪当年的故事粗略讲述了一遍。末了又问大胡子:“我讲的没有错罢。”话音未落,我才发现他已然泪流满面。   我与大胡子才月余未见,眼前的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陷下去,红润的肤色变成青白颜色,乌黑的胡子竟花白了大半。大概是因为药散和我的出走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明显苍老了许多。   一直以来,觅雪是大胡子的命,是他的根。每次提到觅雪,大胡子无一例外的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方才当着他的面讲述往事,原本是存心要他痛苦的私念,只是现今见他满脸的悲哀,突然内疚起来。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想至此处,我不禁开始埋怨自己的自私,便走过去扶他坐下,又掏出锦帕递给他。   大胡子对于我的响应有些意外,虽然泪水仍在,面容却已然舒展开来。他迟疑着伸手接过锦帕,又迅速想要拉我的手。   我收回不及,教大胡子握住手腕。十四阿哥斜眼瞪了瞪大胡子,几欲过来要他放手,或因为想到大胡子是我的“亲生父亲”,才强压着醋意陪坐在旁边。   大胡子与我的关系相当微妙,他既是生育小青的亲生父亲,又是伤害贝宁的罪魁祸首。面对眼前的大胡子,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和语言同他相处,只是由着他握着我的手。   十四阿哥静坐在旁边打量着沉默的两个人,大约实在忍无可忍,干咳数声道:“好了好了,父女相认总算是喜事,大胡…...咳咳,大叔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想必一定累了,就请在客房休息休息。晚上在府里自家人团团圆圆好好聚一聚,青青你说好么?”   “一家人?”大胡子口中念念有词,握着我的手突然如触电般抖动了一下,恨快又专心的按住我的手腕,恍然大悟的笑容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惊慌失措的把手收回藏到身后,大胡子的笑容间接证明了我连日来的猜想,我的身子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栗起来。不……不可以!怎么可以!?   十四阿哥注意到了我的不寻常,关切的扶着我的肩问道:“青青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怎么身子抖成这样儿?我叫人请太医过来瞧瞧你。”   “不!”我急急扯住十四阿哥的衣袖,摇头道,“不需要!我……我没事儿,很好……很好的。真的,我没事儿。”   十四阿哥仍旧不放心的把手放上我的额头试探着温热,又小心的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怀里。我由着他摆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把他吓得更着急。   “哈哈哈……”大胡子见状毫无忧色,反而是一副欢喜模样。他大笑着走过来想要伸手去拍十四阿哥的肩膀,似乎发觉于礼不合,忙把手定在半空道,“哈哈哈……恭喜恭喜!贝宁她有身孕啦!”   我想要阻止已是不能,大胡子话音刚落,十四阿哥的脸色“涮”就变白了,握住我的双手自怀中滑落,瞪着通红的眸子盯紧我,嘴唇簌簌的颤抖着:“青青,他……他讲的是假话……是假话,对么?”   我无力的合上双眼,瘫坐在桃木椅上。假的假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假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妊娠初期的反应和大胡子的确诊都在证明我有了身孕。我的腹中居然怀有那个男人的骨血!   大胡子当然能粗略的猜到十四阿哥和我的反应所代表的情况,事到如今只得违心道:“可……可能是我把……把错脉了,唉,人老了就不中用……”   “算了,胡子叔叔你不必再为我解释。”我缓缓的睁开双眼,定定的注视着愕然的十四阿哥道,“我并不是存心瞒你,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现在终于证实了,我……对不起!”   十四阿哥机械式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勉强笑道:“哈哈,我……我方才只是被他吓着了。青青你有了身孕,这是府里一件大喜事!哈哈,你瞧我……怎么说呢?府里这几年都没有小孩子出世,青青你就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噢不,生个女孩儿才好,长得像你……”   大胡子惊异地望着十四阿哥,呆滞在旁边不再言语。   我默默无言的看着强作欢言的十四阿哥,觉得心里已然悲恸得不能再承受他的包容,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他怀里。    45 45、第45章 暗涌袭来 ...   绿雅轩   我难以抵挡连日来担忧受怕的煎熬,终于大病了一场。幸亏大胡子的悉心调治,一个月后身体才稍稍恢复过来。孕事终究不能瞒天过海,很快传遍了整个贝子府。十四阿哥每次来看我一提起名份的事情,我却总是顾左而言他。   “青青,难道嫁给我就让你那么不愿意么?我如今只能给你侍妾的名份,等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寻个机会向皇阿玛请旨立你作侧福晋。你现在有孕在身,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就暂时委屈委屈……”   “十四爷。”我打断他的话,艰难道,“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我不愿意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委屈!那样做对你太不公平!我已经欠你太多,不能再连累你了。”   “连累我?你是这样想的么?”十四阿哥苦笑道,“你仍旧当我是外人。”   我摇摇头,并不想再解释什么。平心而论,十四阿哥待我已是无可挑剔,然而……也许是时间不对,又或许是对象不对。   大胡子默默的看着十四阿哥失落的离开,缓缓问口道:“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十三阿哥?你能保证他会像十四阿哥这样包容你和孩子么?唉,贝宁你太年轻,你还看不透。”   “你怎么知道十三爷的事?是布伦讲给你听的么?”我惊讶的望着大胡子认真的表情,我喜欢十三阿哥的事只告诉过布伦,难道布伦又告诉了他?   谁知我不提布伦的名字还好些,大胡子一听见我谈起布伦不由的失手打翻了端着的药碗,“哗啦”一声,灰褐色的药倒泻满地。   “胡子叔叔你……”我借着肘力倚靠在暖枕上呆呆的看着大胡子簇簇发抖的身体。为什么我提起布伦他会是这等反应?难道布伦出了什么意外么?   我正要追问,就见大胡子颤颤的在床榻旁坐下来,定定的盯了我半晌才道:“有些事情我本来打算等你身子好一些才说的,现在……唉,纸包不住火!迟早得让你知道……”   “那你就快说罢。”我焦急得简直沁出汗来,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与我有关!   ……   我强作镇定地听完大胡子道出的真相,便再也不能支撑如今虚弱的病体,几欲昏倒过去。布伦,一个我唯恐躲避不及的蒙古男子,居然能我为做出这些事!若说我欠十四阿哥的情为十中之一,那我就更欠布伦十中之九!他为我所做的牺牲,正正置我于无地自容之地!今生今世都偿还不了!   我艰难的走下床榻,右手按着狂乱的心跳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大胡子无可奈何的看着我的痛苦,久久的摇着头。      日子在忐忑不安中过去,原本平坦的小腹开始微微隆起。大胡子推说不习惯王府的众多繁文缛节,早就搬出居在京郊,隔三差五便入府探望我。   十四阿哥待我愈发周全的好,只是心底深处难言的苦衷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我,我甚至是惶惶不安的接受他的细心,他的关切。如果眼前的所有注定只能是梦中花水中月一场,那么我希望时间过得慢些慢些再慢些。我清楚知道我在留恋他的好,而我亦明白他的情终将留不住,恋不了……      “哎,你闹够了么?现在才四个月,宝宝还不能踢我罢。”我笑说着去拍十四阿哥的肩膀,他此时就如顽童一般伏在我的小腹上贴耳探听婴儿的动静。这些天他总这样做,看他听得细致入神,我常常以此来取笑一番。   十四阿哥恋恋不舍的坐直身子,认真道:“果真还是听不到!这个小家伙调皮的可以,明知阿玛我心急如焚盼望着听听他的动静,他愣是不动!呵呵,待他出世一定是个鬼灵精!非闹得我招架不住不可!”   我讪讪地笑了笑,抚摸着小腹道:“或许我不该要他!”   十四阿哥愕然地抬起头来,无法置信的盯着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惊叹道:“青青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世上哪儿有母亲不要子女的道理?你……你真是……”   “你想骂我心狠手辣么?”我别过脸去望窗外纷纷扬扬的漫天雪景,表面上它们洁净可人,可有谁知道降雪的过程早就让这些本应无暇的雪花儿沾染上人世间无尽的污秽不堪!孩子虽然无辜,可自他出现就已经被污浊了!我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又能给孩子什么幸福呢?   恍神之际就觉得双手被更温暖的手包围了,收回视线对上十四阿哥真诚的目光,我突然抑制不住心中的阴霾,那些每日每夜梦魇般纠缠的心结冲破所有勒令的捆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究竟了解真相么?孩子的亲生父亲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而是……”   十四阿哥伸手捂住我的唇,他的眸子中不停地闪跳着恐惧,生怕松手会让我逃走似的,好半天没有说话。我看着眼前固执的他,视线渐渐迷蒙起来,一滴滴清泪沁出眼角,再落在他的手背上。或许他只是不愿意从我的口中得知关于真相的只字词组,好罢,不由我说,就让别人告诉他罢。   真与假,十四阿哥选择了后者。是的,他选择了后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别人在代替我呢?有没有一次,我能真正地为自己做出选择呢?   我默然的拿下十四阿哥的手,掏出手绢儿为他擦去湿漉漉的泪水。食指抚过他修长的五指,停留在拇指戴着的白玉扳指上。   “你喜欢它?”十四阿哥轻轻的褪下白玉扳指,比划着定在我的颈间,轻声道,“嗯,串上一根红绳子系起来也好看。”   我点点头,笑着接过白玉扳指又放回他的手中。十四阿哥一下子反应不及,睁着迷惑不解的眸子似在询问。我抬起左手递在他的面前,微微扬起无名指示意他帮我套上扳指……   “不!你在意的,你在意我有其它女人……”   “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青青你回答我,你心里是有我的!嗯,你说!”   我静静的注视着十四阿哥把白玉扳指套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他的追问终于有了答案。只是我更清楚知道这将成为秘密,永永远远不需要解封的秘密!剩下的日子我只能够等待,离去的那一天愈来愈近了,我甚至感觉到它的脚步就在附近。不可抗拒么?我愿意认命,但我绝不认输!      诚亲王府 西厢花厅   十四阿哥紧张地拉着我的手,不安的打量着满屋的嫂子们,又贴在我耳边嘱咐道:“青青你在这儿坐着歇会儿,我见过八哥他们就来接你。”   “行了,你都讲过一百多遍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快去罢。”我尴尬地挣脱被他拑制的手腕,十四阿哥再不离开,只怕满屋女人诡异的目光就要把我溶化掉。   十四阿哥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坐在一边的八福晋吃吃笑道:“我说十四弟,你到底还要痴缠到几时?你存心不让我们这些嫂子们好过是罢!青青留在这儿安全得很,能教谁欺负她去?八嫂敢跟你打包票的!”话音未落,引来满屋娇纵的欢笑。宽敞的屋子里不是刺眼的红,就是隐忍的粉,只有我,一身不合时宜的蓝。   十四阿哥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潮,讪讪地对着众人嘿嘿一笑,才依依不舍的朝我摆摆手。   福晋们的话题永远只有两个题目,那就是丈夫和孩子。在座的女人们状似容恰地亲切交谈着,仪态万千的品茶听戏,殊不知其乐融融的皇家体面背后,她们的丈夫正斗得你死我活!我的视线掠过这些争颜夺丽的女人,继而把目光锁定在一位内敛的女子身上。就是她罢!未来母仪天下的女子。当然就现在而言,没有人预料得到只有她才能笑到最后!   我想至此处莞尔一笑,回眸处却碰见一道冰冷的目光。顺着寒气寻去,四福晋身边坐着一位身着粉色旗装的艳丽女子。十三阿哥终究得偿所愿,能和他最爱的“小雨”双宿双飞了。以假乱真讽刺么?也许有些时候人们不需要理智罢!   四福晋侧耳向她说着什么,夏雨的视线立即变得柔顺起来,玉手意有所指地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下意识的低首去看自己,很快就惊觉地上出现一幅裙角。我抬头望去,竟是四福晋和颜悦色的面容。   “四福晋……”我赶紧就着椅扶手站起身来见礼,一双温和的手已把我轻轻挽住。   “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行些虚礼的。”四福晋扶我站好,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我道,“十四弟妹果真好相貌,怪不得十四弟如此疼惜,连我瞧着都喜欢。”   我报以友好的一笑,善意的更正道:“四福晋过奖了。说什么十四弟妹的,青青承受不起。”   四福晋会意的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劝慰道:“名份嘛,我看是迟早的事,十四弟断不会委屈青妹妹的。”她见我未有反对,又道,“早晚都是弟妹,今儿就先唤作妹妹罢。”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不愿与她再谈下去,便告辞道:“在这儿坐得太久,人也乏闷。青青想到花园走一走,四福晋请回座罢。”   “我陪你去?”四福晋好心的建议道。   “怎么能劳动四福晋?青青出去叫丫环陪着也就是了。”我连连摆手推却,本就是为着避开她,怎能反让她陪伴呢?   四福晋见我执意反对,只得陪我走出西厅,把晴双唤来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去。      穿过月洞门,走上小径又越过两三道怪石突兀假山,面前出现一片水光潋潋的青湖。白云绿树倒映在水中,目光所及处,亭台楼阁依山傍水,好一幅园林图画!   我见草丛中有一块平滑巨石,便想在那儿静坐欣赏美景,吩咐晴双扶着我坐好了,便打发她回去,说好一会儿再来寻我。   晴双答应离去,我刚要合眼小坐,就见湖心亭内出现四人的身影,细看之下,原来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四人。我寻思着他们或许在商量什么公事,再无心细看,索性别过脸去。只是十四阿哥的举动实在出人意表,顿足捶胸,摔杯踢柱,愈发激动,他甚至挥拳向九阿哥打去,幸而被八阿哥和十阿哥牢牢摁住。   我了然于心,秘密终究被拆穿了么?事到如今,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之感!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意外!   就在这时,耳边却响起一把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十四弟妹好兴致,独个到这儿来透气么?”    46 46、第46章 恨的代价 ...   耳边响起一把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十四弟妹好兴致,独个到这儿来透气么?”   我回头望去,夏雨挑起意气风发的丹凤眼斜瞥着我,在她粉色旗装身后立着另一个红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蒙古郡主贞贞。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身碰到这两位非是善事也,但总不能被她们看低下去,强装了一副公式笑容招呼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十三福晋和贞贞郡主,青青就此见过二位。”我说着朝她们的站立的方向微微点点头,就算行过礼了。   或许是“十三福晋”的称呼刺激了夏雨的情绪,脸上不可一世的笑容变得牵强起来,樱红的嘴角甚至微微地颤着。我见状心中暗喜,不就是侧福晋么?说穿了还是小老婆!   贞贞看我并不起身行礼,面上也现了愠色:“本郡主当是哪位嫂嫂,可看这身打扮,哼哼,你连半个格格都没捞着呢!”   “唉,青青到底晓得礼数的。今日本就不愿跟着十四爷出来,可……”我微笑着去看她们的神色,继续道,“爷偏偏哪位福晋都不带,单单带我来。唉,郡主你知道爷的脾气,青青实在是拗不过。”   “你……”贞贞见口舌上得不了好处,俏脸气得通红。   我实在不愿再与她们呆在一块,更何况我有孕在身,夏雨和贞贞又绝非普通泼辣女子可比。时间处得愈久,愈是吃不准她们要干什么!   我想到这儿把心一横,顺手指向对面湖心亭的四个身影道:“你们瞧,十四爷和八爷他们在那儿议事。唉,青青只是个普通女子,男人们讲的事情都听不懂的。爷怕闷着我,要我坐在这儿等他。看样子他们该过来了。”   夏雨终究惯于察言观色,一方面猜想贞贞绝不能轻易放过我,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有事时,十四阿哥会迁怒于她,便顺水推舟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约好四嫂在迎春阁等的,再不去恐怕要迟了。郡主要一道儿过去么?”夏雨说完,睁着期望的眸子去看贞贞。   我同样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贞贞的答复,哪料她冷冷回道:“是么?那你自个儿去罢,我还要在这儿坐一坐,待会儿再去。”   夏雨无奈的咬了咬唇,大约再也忍不住我与贞贞之间的冷嘲热讽,扶着丫环急急离去。这下可好,单单剩了我和贞贞两人。我暗眼观察她的神色,只觉得少女痴恋的视线定格在湖心亭一个英挺的身影上。   八阿哥等人俱已离去,亭中只有十四阿哥孤零的背影。一袭贝子服饰,何等雍华意气风发!他的光芒不只在此,更多的荣耀还在七年之后。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为什么是你!”贞贞打断我的联想,双眸中涌现的竟是除之而后快的恨意!视线由我的面容而下,继而定定地盯住微隆的小腹。   我的呼吸居然在她冰冷的注视下变得急促起来,我只能选择避开,双掌按在光石上就想站起身来。贞贞看出我眼中的惧色,上前猛力把我推回大石。   幸好我早料着她必不能轻易罢休,暗中有些防备,才不致失足摔倒。可是自上而下突如其来的痛感瞬间在背脊游走,面对气焰凶悍的贞贞,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贞贞双手摁住我的肩,居高临下俯视我道,“我恨不得亲手杀掉你!”   我下意识地望向湖心亭的方向,亭内空空荡荡,再寻时人影不见,我的心登时沉到底谷。接着就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笑,我扭回头正对上贞贞阴森的面容:“就算杀不了你,我也不允许你生下他的孩子!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事到如今你还期望谁来救你?哼,我劝你少作无谓挣扎!”说话间,她昂首示意我身后的青湖,“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本郡主帮你一把?”   我稍稍定了定惊愕的心情,强笑道:“郡主在开玩笑罢……”   “谁跟你开玩笑?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跳不跳?”贞贞拚力拽起我,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四目交投处,闪过太多难以言明的幽恨!   我的心不由一凉,她有什么资格决定孩子的生命!即使是我,也没有资格阻止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是的,我恨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留下孩子,但是在这一剎那,我却害怕失去我的孩子!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天性么?或许曾经有过上述念头的我,不配有此赞美。   “你把我推下去,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的十四表哥能原谅你?你……你终归是害人害己!”   “放心,我会陪你一块儿跳的!”贞贞的嘴角扬起胸有成竹的自信,“旁人问起,我会说是你不小心掉下湖去,而我急于救你也溺水了。到时没人会怀疑是我推你下去的。”   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几近歇斯底里的女子,她是个疯子么?她居然敢在诚亲王府做出这种事!现在退缩和求饶都没有用,我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有人经过,事情就好办……于是我干脆挑眉道:“郡主要玩you jump I jump 的游戏么?可惜我身子不便,不如等十四爷过来,由他陪你玩上几回,如何?”   贞贞果然疑惑不解我口中的“you jump I jump”,咬牙切齿道:“什么由装爱装的?呸,本郡主才不像你,整天装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模样去迷惑十四表哥。我不管!总之你今日无论如何走不掉!怎么样?你不跳是罢?好,让我来帮帮你!”话音刚落,贞贞已经扭紧我的手腕往前一送……   “啊!”我不禁惊叫出声,甚至认为在数难逃,身子向后面的青湖倒去。可是迎接我的并不是冰凉的湖水,而是温暖宽厚的胸膛。那人伸出一双手臂轻轻地把我圈进怀中,熟悉的男性气味隐约飘进我的意识,是他!   同时惊叫的还有贞贞,待她仔细看清来者,吓得脸色或青或白,颤身请道:“是……四……四表哥……贞贞……贞贞问四表哥好……”   四阿哥漠然的答了一句:“好。”四周便寂静下来,再无声息。   我仍旧被四阿哥禁制在怀中,试着挣了挣,却没挣脱。我只得贴近他低声道:“你先放开我。”四阿哥有意无意在我颈间呼呼吹了一口气,这才依言放手。   我几乎被他们二人吓得魂飞魄散,急于逃离险地,便规规据据谢过了四阿哥。刚要迈步,就觉着腹部隐隐作痛,身子一下站立不住,只得止步扶在假山凹凸不平处。   “小心!”四阿哥赶紧上前扶我坐下,又瞪眼盯着贞贞骂道,“她现在身怀六甲,若是有个闪失,我……十四弟绝饶不了你!”   “不干我的事!四表哥你看到的,不干我的事!不是我……”贞贞见状居然“哇哇”大哭起来,一扭头转身就跑。旁人谁能辩其真假?   我暗自苦笑,这个郡主的演技真不错!倘若投身在现代,拿个最佳女主角奖绝对没有问题!想着想着,腹痛渐渐消失,我才喘过气来。   四阿哥待贞贞跑远,便单膝跪在我的面前。这一吓非同小可,我急促的摆手示意他离开:“你……你要干什么?十四……”   “别拿老十四唬我!我不是贞贞,你莫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四阿哥自顾盯着我,打量好一会儿忽而换了讥讽的口吻道,“哼哼,你的日子混的不怎么样嘛!连孩子都有了,老十四还不给你一个妾侍的名份?怎么,后悔么?”    47 47、第47章 风流云散 ...   “后悔?”我愤愤不平的瞟了四阿哥一眼,很快转过脸去,“是呀,我后悔又碰到你。”   四阿哥居然难得的呵大笑起来,我忍住好奇没去看他,就听他边笑边道:“那你也太狠点儿。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赶早不如赶巧,幸亏有我,否则……”四阿哥故意拖长声音,见我仍没有理会,才继续道,“不管怎么说,你好歹得谢谢我罢。”   我不满道:“方才不是已经谢过了么?”   “我没听清楚。”四阿哥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没好气的瞪了瞪他,随意道:“青青谢过四爷。”   “没听出诚意来嘛!”四阿哥凑近我的面前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   我就怕他贴近身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快口道:“走开!”   四阿哥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不由愣住,转而柔声道:“你很怕我么?现在还怕我么?青青,我不会再伤你的。”   我胡乱的点点头,示意他让开,四阿哥却不合作的扶起我,而且没有放手的意思。我试着从他的拑制中抽出手臂,屡试屡败。他握得是那样紧,手心的热力隔着几层衣物传来,依然是如此的火烫。这种力量甚至能够灼伤我的心,脑海中不断地浮现欺侮的画面。   我失控的摆脱他,谁知刚迈出一步,脚踝处就传来阵阵麻痛。然而整个人倒向一边,四阿哥恰到好处的扶住我,视线移转到我的腹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孩子是不是……”   我只觉着快要窒息,拚命地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   四阿哥忽的俯□来,皱着眉追问道:“不是我?难道是十四……”   我抬起头望向四阿哥,他同样望着我。许久许久,我不愿认输,但四阿哥的锋芒无人能及,我只能败下阵来。泪水沁出眼角,我甚至用哀求的语气道:“请你放我走。”   “你还在恨我么?”四阿哥缓缓地放手,“也许当日我真的做错了。可是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为什么是十四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待你如何?”   “好,很好!”我抬起手背抹去脸颊的清泪,大声道,“十四爷待我很好!你满意了罢?”   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我才在他身后轻轻的喘气,却见他又回身来,嘴角忽然间绽开奇异的微笑,深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满意?不,青青你错了,我很不满意!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我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四阿哥,他的诡异笑容教我惟恐不安,他该不是猜到……我想到这里,不由地又摇起头来,不,不可以,绝不可以!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四阿哥突然问道。   “我……我怎么会骗……骗你……”我心虚得开始语无伦次,四阿哥不是真的……   四阿哥见我慌张的模样,反而笑得更欢:“十四弟待你真的好么?倘若是真,又怎会放任你一个有孕之身四处闲逛?嗯,怪不得你看起来郁郁不安的样子……”   我愣愣的听完四阿哥的一席话,乱跳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个笑容:“不……不会啊!”四阿哥是何等的聪明人,盘算着早些打发他离开就好了。   “你的坏毛病还没改么?”四阿哥居然又走回我的身边,合抱着双臂道,“总是动不动就对着男人笑,十四弟也不管你么?呵呵,你这一笑,我又舍不得走了。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对我笑,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我简直要昏倒于四阿哥的折磨中,腹部的不适感再次传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单手捂住肚子粗粗的喘气。   “青青。”四阿哥担忧的望向我,见我愈加痛得难受,便不容分说抱起我就走。   我痛苦地合上双眸,浑身乏力:“不行不行,你快放我下来,若是教人看见了......”   “现在还能管别人怎么看?乖乖的别乱动!我找太医给你瞧瞧。”四阿哥的语气中含有不可抗辩的意味。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不待我睁开眼睛,就听四阿哥喃喃自语道,“果然最不该来的人偏偏来了……”   我惊惧着睁开眼睛,十四阿哥立在不远处的桃树下,英俊的脸庞并不带一丝表情,双眉紧紧的皱着,左手扶着一只粗壮的树枝。“啪”的一声,手臂大小的枝干应声折断,掉落在厚厚的雪地上,溅起片片雪花儿。   “放下!”我咬紧牙关命令道,“我叫你放下我!”腹痛渐渐消失,但十四阿哥此时的眼神却教我的心莫名的抽痛,那是恨之入骨的眼神,是对四阿哥,还是对我?   四阿哥执意把我抱到十四阿哥的面前,仿佛是理所当然的行为。我感觉四阿哥抱我的手向前伸着,像在示意十四阿哥把我接过去。可换来的是十四阿哥怒不可遏的面容和冷哼:“不必罢!她本就是你的女人,现在是人归原主!”然而冷哼之后,他诀决转身而去。   “放下!”我仍旧是命令的语气,“我叫你放下我!”   四阿哥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我,自嘲道:“他这样待你,你仍旧选择跟他?那我呢?我待你如何?”   “我叫你放下我!”我固执地命令着。   四阿哥终于把我轻轻放下,双手仍扶着我问道:“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可以跟我回去……”   “回去?”我冷冷的盯着四阿哥,“除非我死!”   四阿哥瞇眼打量我半晌,默默道了声:“好!”然后甩袍而去。      面对前方十四阿哥和四阿哥相似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受到了命运给予的极大嘲弄!时不待我!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罢。举步向前,脚踝处麻痛依旧,应是方才被贞贞推跌时弄伤的。穿着花盆底行走实在不便,我索性把它脱下,赤脚行在雪地上。   转过来路,潜走在僻静的小径,我如入无人之境。不知不觉,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我推开了黑漆漆的角门。门口对着一条幽深的小巷,通向哪里呢?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去试一试……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